這一天,向澤森還沒來得及出門,楊紫落就提了大包小包過來。
“你又來幹什麽呀?我不是說我不需要你的報答嗎?”向澤森頭疼地扶額,他活了三十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樣死纏爛打的女人。
楊紫落直接走進去,把菜放到桌子上,說道:“你不需要是你的事,我這種人愛憎分明,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的道理我懂得。”
“啊……你真是不可理喻。”向澤森抓狂地撓撓頭,眼看把頭皮都撓破了才停下手。
不行,他受不了了,他決定趕人,“我今天有事要出門,沒時間招呼你,要不你先回去吧?”
“咦~~。我不用你招呼呀,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做好飯,你回來吃就可以了。”楊紫落擺擺手,十足一個賢惠妻子的形象。
“可是,這是我家呀?”向澤森覺得自己要瘋掉了,到底什麽樣的家庭能養出這樣腦袋的女人。一點都不懂察言觀色的麽?簡直和瘋子一樣。
楊紫落卷起衣袖,把電視機打開,一邊看着娛樂節目,一邊開始淘米,嘴巴還說着讓向澤森吐血的話,“放心,我不會偷你東西的。何況你這破房子,真沒啥可偷的。”
她真把這當自己家了啊?
算了,和白癡沒辦法溝通。向澤森往自己身上套了一件外套,拿起地闆上的工具就出了門。他今天要和老徐去石場看看,時間耽誤不得。回來再好好做做這個女人的思想工作。
向澤森已經出去半個小時了,外面也平靜無人聲,确定他不會再回來,楊紫落這才輕手輕腳地關上門,落了鎖。
從皮包裏拿出新購買的高端竊聽器,找了一個極其隐秘的角落,開始安裝起來。她一邊安裝,一邊警惕地注意外面的動靜,隻要有一些響聲,她便停了下來,側耳傾聽,知道确定沒人,才繼續手上的工作。
這麽一折騰,上午的時間就快過去,幸好,她操作熟練,趕在午飯前把竊聽器安裝好,屋内還打掃了一番,煥然一新的感覺,任誰也差不到,某個角落了有貓膩。
說是做飯,楊紫落也不是鬧着玩的。收拾完房子,半個小時後,三四個小菜就已經上桌,熱騰騰的燙也熬好了。可是某人還沒回來,還害她虛驚一場。
可是,正當楊紫落放下心來的時候,屋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哥,你弄什麽好吃的,這麽香?”大老遠的就聽到了向澤林的聲音,趴在桌子上百般無聊的楊紫落突然一驚,她想躲,卻來不及了。
“是你?”向澤林推門進來,對上楊紫落驚慌失措的臉,吓了一跳。
“咳咳……向澤林,怎麽,怎麽是你?我沒想到森哥的弟弟就是你。”楊紫落洋裝驚訝。
向澤林冷沉地掃了一眼一塵不染的房子,這個女人怎麽會在這裏,她有什麽目的?
“你怎麽在這裏?爲什麽會認識我哥?”向澤林怒不可遏,她若是知道了他哥的身份,想打他的主意,别怪他向澤林手下無情。
“那個……你誤會了,森哥他曾經救過我,我不知道怎麽回報,見他平時一個人生活挺艱辛的,連口熱飯都沒得吃,做這些不過是爲了圖個心理安慰,報答他的救命之恩而已。”
楊紫落幹笑了兩聲,自甘堕落地繼續說道:“我楊紫落也不至于什麽男人都撲上去吧?向先生你不要多想。”
“你的好意,我替他領了,我哥不需要這些。你以爲不要再來。”向澤林不屑,這個在豪門世家摸爬打滾多年的女人,看利益重過一切,他可不相信她接近向澤森是沒目的的。
“呵呵……好吧。飯菜都做好了,讓我等等森哥回來,看他吃完飯,我就回去,可以嗎?以後再也不來打擾他了。”楊紫落笑得不大自然,這個男人比向澤森精明多了,她可不敢再他面前演戲,一不小心就露餡了。
“不用了,我會和他說的。請!”向澤林一點情面也不給,直接打開門,開口趕人。他的作風要幹脆利落多了。
“哦。”楊紫落像個小媳婦一樣委委屈屈地扯過沙發上的皮包,一步三回頭地挪出了門口。
這時向澤森也正好回到。
“森哥……”楊紫落低着頭,憋着嘴,無辜得快要哭出來了。
向澤森有些不忍地擺擺手,說道:“先回去吧,以後沒事别來了。你的心意我領了。”說完,甩手進了屋。
兩兄弟關上門,開始長談了。
楊紫落眨眨眼,哪裏還有半點委屈的樣子,腳步輕快地逃離了現場,反正子撒下了,有個找個理由過來收就好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上一條大魚。
“哥,你怎麽這麽大意?這個女人你不認識,我可清楚,唯利是圖,奸詐狡猾,她接近你肯定有目的的。”一關上門,向澤林就忍不住責怪了。
向澤森在角落找個小闆凳坐了下去,不以爲然地笑了笑,“傻子,我現在一貧如洗,我能給她什麽好處呀?放心吧,我以後不讓她靠近就是了。”
“不是啊哥,我就擔心你的身份,被好事者挖出來,有些人總想撈點利益,對你不利。你自己要上心一些才行。”向澤林心有不甘,苦口婆心地勸到。
向澤森點了一根煙,深沉地說道:“澤林,其實身份對我來說已經不這麽重要了,或許有天我會回到老頭子身邊。你知道嗎?自從小悅到來,說子霧已經在那邊成親,還有了小孩,我從了一開始的傷心難過,後面我已經坦然接受了。其實在我心中沒有什麽比她過得幸福更重要。”
“難道你就這麽放棄?這麽多年的尋找,這麽多年的等待算什麽?”向澤林恨鐵不成鋼,沒人沒他更清楚自己的大哥有多痛苦。
“那你說我該怎麽樣?難道還想穿越過去,拆散她的家庭,破壞她的婚姻,讓她和我在一起嗎?這樣我們就會幸福嗎?你太天真了,别忘了那是古代。我錯過了就始終是錯過了。”向澤森哀歎,十年呀,人生又有幾個十年?最美好的年華,不同的時候,明知無望相見,沒有人會等你十年。
向澤林捂臉,他隻覺得心中痛得快要裂開了,不但是爲向澤森,還有爲自己。他和陳雨悅,又何嘗不是這樣?
“哥,小悅要回去,我要跟她一起走。反正我形影單帶,了無牽挂,不管她愛的人是不是我,這一生隻要能看着她,就夠了。何況,師姐在那裏,她們倆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向澤林仿佛早就做好了決定。
向澤森并不反駁,但是他道出了血淋淋的事實,“可是,澤林,你有可能會死。”
“哥,你不知道嗎?對我來說,沒有她的日子,比死還可怕。”
“那,随你吧!”
這是一個月前的錄音,郁洛軒一邊又一邊地聽,如此反複不下百次。可是他依舊不敢相信。穿越是個什麽東西?
郁洛軒關掉錄音,軟癱在椅子上,直到現在,他的雙手還在不停地發抖。怪不得她說她一定要走,他永遠找不到她。不同的時空,就算是死,也不一定能找到呀?
怪不得她沒有身份證,怪不得她身上有銀子,怪不得她會輕功,怪不得她能用毒藥,怪不得她當時爲了孩子願意留下時那麽的決絕……
天啊,你爲什麽要這麽殘酷?爲什麽要我愛上一個異空女孩?他郁洛軒第一次覺得這樣的無力,這樣的痛恨。
怎麽辦啊?他要怎麽辦啊?
而此刻的陳雨悅已經挺着肚子出現在金三角樓下,前台秘書一早就得了吩咐,遠遠就迎了過來,微笑又恭敬地說道:“陳雨悅小姐,郁董在上面等您?這邊請!”
陳雨悅一手擋着肚子,沉靜地點點頭,這次的待遇和上次比實在是好太多了。而這,不過是冰山一角,怪不得這麽多人想當郁家夫人。
拐進電梯,陳雨悅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對秘書說來一聲“等我一下”,就走了過去。
“青萌,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了。”陳雨悅高興地拍了拍她的肩頭,見她轉身,手上摟着一個大箱子。
“小悅,是你呀?來看郁董嗎?”周青萌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她本就清瘦的臉上,憔悴了很多。
“嗯。”看到她手上的紙箱,裏面大部分都是私人物品,水杯相片花草……陳雨悅擰了擰眉,指着箱子問道:“你怎麽了?”
周青萌挪開紙箱,有意把它蓋上,尴尬地道:“哦……我一個月前就辭職了,今天剛好交接完工作,所以……”
“爲何辭職?”陳雨悅出乎意料,她知道宏興這個企業還是錯的,一般員工沒理由會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