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洛軒好不容易壓制住自己停下來,可面對這樣的她心裏不免有些失落,但算了,能回到他身邊,就心滿意足吧。以後再慢慢挽回她的心。
“嗯,等一下。”說着,郁洛軒便開始解紐扣脫衣服。
看到他裸露出來的麥色肌膚,陳雨悅雙眸一滞,怒火上心頭,“你幹什麽?”
郁洛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白色襯衣隻來得及脫一半,碩壯的胸肌若隐若現秀色可餐,可他偏偏一臉無辜,眨眨眼說道:“我換件衣服,剛被你潑濕了,怕出去會冷。”
陳雨悅臉蛋一熱,尴尬地轉身出了客廳。該死,倒是自己邪惡了。
剩下的郁洛軒嘴角揚起了一個美麗的弧形,小女人,看你往哪裏逃哦。
從外面吃完宵夜回來,已經将近半夜,陳雨悅雖然剛吃得飽飽的,但是依舊無法抑制陣陣湧上來的困意,占到床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噗,怎麽像個豬崽子一樣,剛吃飽倒頭就睡,也不怕長胖呀?”郁洛軒喃喃自語,輕手輕腳地爲她脫下外套,換上睡衣。看到她燈光下恬美的睡容,他突然就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在膨脹,暖暖的全是滿足。
這個是他的女人呢,以後會是他的嬌妻,有她在,這裏就是家。
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人,更沒想過妻子這個詞會這麽美好地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就像迷路依舊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束紅紅的火光,是一抹充滿希望的期許和憧憬。
“我愛你,這一次是真的。”郁洛軒輕輕啄了啄她的唇,摟着睡得異常沉的人兒,也慢慢地進入了睡眠。
願就這樣擁着,不再放開。
第一天睜開眼睛,背後被人像八爪魚一樣擁着,溫熱的氣息噴灑到她的脖子上,陳雨悅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微微轉身,盯着他看。
晨光乍洩,輕紗蔓繞,他俊美的睡顔溫良無害,長長的睫毛上一縷陽光跳躍,爲他本就鬼斧神工一樣的菱角,增添了幾分色彩,迷惑了她的心神。
這個愛了又恨,恨了卻更愛的男人,她要怎麽去忘記?也不知肚子裏的寶寶,是不是也長得和他一樣。
“看夠了嗎?”郁洛軒扇了扇睫毛,一臉笑意:“不夠的話,給你看一輩子,好不好?”
陳雨悅臉微微發燙,啐了他一下,“誰要看你,不要臉。”說着便甩來他的手,坐起來想要起身。
“還早,再陪我躺一會吧,我累呢。這幾天想着你,都睡不着。”郁洛軒翻身攀着她的肩,将她整個人壓到身下,細碎地灑下幾個吻後,從側面躺下去,閉上了眼睛,看樣子是真沒睡夠。
陳雨悅不由地心軟了下來,問道:“你今天不用上班?”
“不去,要在家陪老婆。”他把臉壓在枕頭上,像個賭氣的孩子。
陳雨悅雙眸一滞,她知道這個詞說的是誰,心口滿滿漲漲的很是怪異。可是她不能讓自己因爲了一句話就歡喜到忘記了之前的教訓。想着毫不留情地将他踢下床,冷聲道:“去找你老婆吧,我送你一程。”
郁洛軒呆住了,他隻知道一個失重,睜開眼就趴在床下地闆上了。該死的,他實在是委屈,一大早醒來,某處蠢蠢欲動,摟着眼前的人兒卻不能随心所欲不說,還将他踢下床?
若放在以前,他一定氣瘋了。可是現在,他除了無奈,竟然無半點怒火,他一定是被她迷住了。
“小悅,别鬧了,你知道我說的人是你,隻有你才是我郁洛軒的老婆,今生今世隻要你。我真的很難受,讓我上去好不?”郁洛軒站在床邊苦苦哀求,已經半個小時了,他才碰到床邊,就被踢下來,
陳雨悅心瞬間軟到了腳底,明知道這些情話隻是說得好聽,有幾分真心,無人能分辨,可是她爲何還是抵擋不住的悸動?
擡頭看他臉色有些發白,光潔的額頭上已經冒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陳雨悅心驚,擔心自己是不是用力太過了,傷了他。想開口問一句,卻又拉不下臉,隻好往裏面挪了挪,給他讓出一個位置了。
就這個默許的動作,把郁洛軒喜得什麽似得,連滾帶爬地撲上去,摟着她開始賣乖:“就知道我老婆最好。呼~真舒服。”
唉……陳雨悅無力地歎了口氣,在外面呼風喚雨的男人,在這裏對着她撒嬌,也不知道他臉皮到底有多厚。
郁洛軒把頭埋在她的秀發間,像隻小狗一樣又磨又蹭,還時不時舔舔她的耳垂,雙手慢悠悠地将她帶進懷中,突然那氣勢洶洶的火熱就這樣頂住了她的腰肢,有意無意地戲弄着她。
“小悅,我難受……”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喃喃,像個要糖吃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撒着嬌。
王八蛋,就說嘛,平時像蠻牛一樣的男人,她就力度适中的踢了幾下,會真傷了?本來她還疑惑,原來是打這個主意,這個禽獸,淨想這些下作的事情。
“難受去醫院。”陳雨悅甩開他的手,毫不猶豫地躍了起來,從衣櫃裏拿出衣物,紮起頭發,幹脆利落地進了衛生間。
郁洛軒挫敗地趴在床上,把頭埋到枕頭下,爲以前那個消失的自己默哀。從此以後,他郁洛軒在這個婆娘面前,就是個小可憐,再無尊嚴可言了。
唉……這是多麽痛的領悟……
等陳雨悅從衛生間出來,郁洛軒也早已穿戴整齊,正對着鏡子打領帶,那一副神采奕奕的面容,哪有半點不舒服樣子。這副皮囊,這演技,他不去做演員,真是浪費。
“餓了嗎?我們出去吃早點。”郁洛軒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見她出來,白嫩的臉剛洗過,被抹得一片粉紅,讓他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不用了,我有事。”陳雨悅繞過他,直接出門。
“你要去哪?”
陳雨悅并沒有回頭,更沒有回應。
郁洛軒怒了,上前拉着她:“我問你去哪?”
“找風漾,有事。”
“不可以去。”郁洛軒這下氣急敗壞,在他面前她怎麽鬧都可以,但是要去見别的男人,尤其是風漾,他絕對不允許,不管什麽原因。
陳雨悅鄒着眉頭,“憑什麽?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憑什麽?”郁洛軒氣瘋了,攫着她的肩,把她壓到牆邊,陰暗地吼道:“就憑我愛你,你隻能是我的女人。”
“笑話。愛?你有愛嗎?你懂什麽是愛嗎?呵呵……你女人,和你睡一覺就是你女人?那你女人多了去了,你老婆也大把。而我?不過是你的玩物,别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同時,也請你明确,這裏沒有人能限制我的自由。”
陳雨悅氣得發抖,這番話她早就想問了,這口氣不發出來,她都沒辦法和他和平相處,即使一天也不行。
郁洛軒臉色赤紅,二話不說抱起她就扔到沙發上,兇狠地壓下去,将她緊緊地扣在懷中,掰過她的臉,對着那倔強的櫻唇,強烈又熾烈地吻下去,吞噬,撕咬……他要被氣瘋了。
“啪……”掙紮出來的手,狠狠地甩在他的臉上。陳雨悅撕心裂肺地怒吼:“你就會這樣對我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郁洛軒懵了。
淚水簌簌而下,咬着顫顫發抖的唇,她再次吼道:“我陳雨悅來到這個世界,對得起天對得起地,更對得起你。隻因我無依無靠、盲目無助之時不小心得罪于你,你就步步算計,騙我感情,欺我真心,害我孩兒……而我,竟然爲了報答恩情,放棄了他,任由他父親宰割。我恨你,但是我更恨我自己,因爲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應該信任你,不應該愛上你,更不應該爲你孕育生命……”
郁洛軒鼻子發酸,心疼地抱着她,“不要說了,小悅,不要說了……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該死……”
“不,老天啊,你知道嗎?我日日擔心,我受盡煎熬,我恨不得剜了自己的心,讓我的孩兒看看,我有多麽愛他,我多麽舍不得他……”陳雨悅已經哭得背了氣。
“小悅,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都是我的錯,我不是人,我該死……” 郁洛軒眼淚飚了出來,他心疼得快要死去。
他悔恨極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理所當然,現在他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吳恩帆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終有一日會後悔的,就是這一刻,他後悔了。
陳雨悅這口氣終于發了出來,可是她無辦法控制自己情緒的激動,哭得暈了過去。閉上眼睛那一刻,她心裏一直梗着的東西消失了,而且有一天就算被他發現孩子還在,也不會怕被他傷害了,至少他現在是後悔了的。
她想就這樣放下吧,在以後漫長的生命裏,她回憶起來,也不會再有恨和痛。隻要肚子裏的寶寶還在,那就是她今生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