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孩子現在還安然無恙在她肚子裏,但是在她心中,這個孩子已經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殺過一次,僥幸獲生,不過是因遇到了好心人。這改變不了他是殺人兇手的事實。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清潔阿姨推着車,歎着氣慢騰騰走遠了,她不過是一個路人,管不來這些是非紛争。
郁洛軒僵住了,因爲這句“是不是說明我的孩兒該死?”像一個鐵錘重重撞擊到他的胸口,他以爲那不過是一團血水,雖然知道流産那一刻,難免有些失落和内疚,但也從來沒真正放過在心上,因爲孩子,他想有随時可以有。
可是現在,他卻無話可說,因爲陳雨悅的話讓他醒悟過來,那是一條生命,是有呼吸有血肉,還沒開始綻放的生命,而且這個生命是從身上掉下去的結晶。
本該是美好的、鮮豔的生命,卻被他用來當報仇的工具,當表演作秀的籌碼,從來沒有過的這一刻,他爲自己的行爲感到深深的自責。第一次,他覺得自己仿佛做錯了。
趁着他陷進沉思之際,陳雨悅掙開了他的囚禁,轉身閃進了花木扶疏的公園,一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見了。
至始至終除了和清潔工人說了一番話,在他面前連哼都不曾哼一生,等郁洛軒反應過來,她早已不知身在何處,原來真的可以這麽輕而易舉的便是形同陌路了。
那是不是算了?反正不缺女人,随便招招手就有一大群,同樣的錯誤不要再犯就好了,不是嗎?先不說這枚刺在她心中有可能永遠無法拔出,即使真的能除去,也要他低聲下氣認錯吧,那樣的事,他會做嗎?
答案是,不會,他從來不是做這樣愚蠢的事。
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帥氣的套上西裝把那個水渣印遮掩了起來。可是,怎麽也掩蓋不了那股濃郁的奶香味,隻是單純的呼吸,便讓他輕而易舉地便想起那個消縱即逝的孩子。
仿佛心中缺失了一樣極其重要的東西,他在想要怎麽去填補這樣讓他措手不及的空虛感時,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徐遇強,這讓他越發的煩躁起來,任由它震動了很久,才決定接。
“喂,洛軒呀,第二天了哦,明天最後期限,怎麽還不準備帶她過來給我見見?”
就知道是爲了這個,郁洛軒有些不耐煩了,特别想甩他幾句。可是他知道徐遇強的性格,若見不到人,絕對有可能不知不覺毀了陳雨悅,或者連後悔的機會都不會給他。
規矩就是規矩,何況她隻是一個在郁家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甚至沒有任何關系的女人?一想到哪張清麗的臉會消失,郁洛軒心中就莫名地梗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