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走進吳恩帆的辦公室,他還在埋頭苦翻醫書典籍,桌子沙發上擺滿了一摞摞厚厚的書,郁洛軒輕輕的咳了幾聲,眼皮也随着跳了幾下。
“你還想弄到什麽時候?”修長的身軀挨着門,郁洛軒并不打算走進去,隻是雙手插袋,調侃似的問道。
“哦,落軒,這麽快就到了?”吳恩帆說着才擡手看看表,時針早已過了十二點,無奈的搖搖頭道:“呼,都這麽晚了。”不想他低頭又翻了幾頁。
“走,别翻了,帶你去見見那個女人,有什麽問題你可以當面問題。反正我每天都在吃解藥,不會有事的。”郁洛軒無法,隻好走過來把他的書合上,拉着他就走。
而此時,早已被林舒浩送回别墅的陳雨悅随着時間的流逝,越發的覺得心情漂浮不定,打開那盞花籃似的夜明珠黃色燈,傾斜下來的燈光把她筆直消瘦的身軀籠罩起來,既溫暖又孤獨。她就這樣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燈光下等着。
他不是說晚上會回來的嗎?現在都快三更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還是說毒突然發作?應該不會吧,時間還沒到。
她似乎心亂了。
“哐啷”的一陣開門聲響起,陳雨悅猛的彈跳了起來,激動的走出兩步,緊緊的盯着那一扇厚實的門闆。
門終于被打開了,那個完美且熟悉的身影閃了進來,迎着溫馨的燈光,邪氣的雙眸微微眯着,肩上搭着外套,懶散的漫步到她的面前,濃濃的酒氣混着淡淡的煙草味在她身邊散開,似乎能醉人心神。
兩人對視了幾秒 ,郁洛軒悠悠的别開了頭,沖着門口喚道:“恩帆?”
“來了,你這車真不好開,停個車都這麽吃力。”吳恩帆爽朗的聲音帶着一些疲倦劃破了沉靜的夜空,傳到了陳雨悅的耳朵,讓她不自覺的鄒鄒眉,陌生人?
還沒來得急多想,一個幹淨到猶如天空般晴朗的男子推門進來,連抱怨都這麽讓人舒服悅耳。
随着吳恩帆關門擡頭,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怔。在充足的光線下,他剛正爽朗的面容清晰的呈現在陳雨悅的眼前,豐滿的嘴唇似乎總是保持着的陽光的笑容,不自覺帶動着臉上那兩個淺淺的酒窩,在眼前蕩開,讓人不禁的也想跟着他一起笑。
“這是?”吳恩帆禮貌的點了點頭,問道。這不過是禮節性的問候,不用回答,他也該想到這位便是那個給落軒下毒的女人。
好一個清冷的女孩子!她透亮的雙眸沉靜如水,沒有因爲任何人的出現而波動半分,但又不似死水那般沉寂暗淡,而是充滿生命和活力的幹淨和純潔。
面容不算絕色,但白皙細膩的皮膚和精緻的五官卻因着這份獨特氣質而顯得十分光彩奪目,一身緊緻的黑衣,猶如黑暗中走出來,迷了路的調皮精靈。
不知不覺中,你便被她吸引了去,隻想再多看一眼,卻不知這多看一眼,便會發現她多一分的别緻和獨特,越發的移不開眼睛。吳恩帆不敢置信的這樣的女孩會下這樣的毒藥。
“陳雨悅。”郁洛軒把外套一扔,繼續對陳雨悅說道:“這是我朋友,吳恩帆,醫生。”簡單明了的介紹完,他接着走到了吧台,給自己倒一杯酒。
“陳小姐,你好。”吳恩帆正和陳雨悅禮貌的打着招呼,卻不想郁洛軒猛的給自己灌酒,急忙沖上去:“别喝了,你今晚喝了不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開車到醫院的。”搶過他手中的杯子,兄長一樣教訓道。
“這是我家,給我……”郁洛軒想把酒杯搶過來,但由于在酒吧的時候喝的有些猛,現在酒勁一上來,确實有些力不從心,見搶不過,有些頹廢的道:“算了,不喝了,有什麽話你問她吧。”說完便自顧自走進了浴室。
“陳雨悅小姐,你好,我想咨詢關于你給落軒吃的毒藥的一些問題,可以嗎?”吳恩帆從公文包裏拿出了記錄的本子,認真的問道,他做事曆來十分的妥當。
“對不起,我沒法回答你。”陳雨悅幹脆利落的拒絕道。這次不單是她不願意說,是她不懂,怎麽說呀?
吳恩帆瞬間被咽了回去,不自然的咳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和落軒之間有交易,你也不是真心傷害他的,我沒别的意思,我是醫生,見到古怪的藥物就忍不住要探究,你能理解嗎?”
“這藥不是我研制的,我也不懂醫術。給,這一罐子都是這種藥,你要幾顆就拿幾顆去慢慢研究。”陳雨悅不耐,直接把那一精緻的小瓶扔過去。
“額……”吳恩帆慌張的接過,心中暗幸沒摔爛。看着哪一個精緻小巧的青花瓷罐子,就如掌心大小,現在還有人用這樣的罐子裝藥?果然,是少數民族的傳承下來的一些特别文化。
“可是……”向來爽朗穩重、心思純正的吳恩帆不禁有些束手無措,這小姑娘真不按常理出牌。
“倒兩顆出來,瓶子還我。注意保管,被人誤吃了我可沒這麽多解藥。”陳雨悅覺得這人有些呆,怎麽看都和郁洛軒不是一個類型的人,怎麽就會成爲朋友呢?
“哦。”吳恩帆摸摸鼻子,隻好按她的說法去做。他性子本就溫和,不會輕易發脾氣,當然不會沒和她計較。
此時,靠在豪華的浴室門上的郁洛軒,下垂的眼臉萦繞在煙霧中,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門把手上的縫隙透着暗淡的光,外面兩人談話聲音清晰的傳進了他的耳朵。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外面兩人都停止了說話,他才在昏暗的光線中脫下上衣,麥色的皮膚泛着柔和的光澤,襯着均勻的身材,完美得讓人忘記了呼吸。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陳雨悅每天早出晚歸,早上隻是把一顆解藥放在桌子上,便不見了人影。再也不用郁洛軒或者林舒浩接送,更不會向别人透露她去了哪裏,雖然郁洛軒目前知道她去哪,但她似乎在慢慢的脫離他的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