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了好一會,也不見門打開,陳雨悅疑惑的鄒起眉頭,再次舉手,“叩叩叩……”。
“來了,敲什麽敲呀?哎呦,這般兔崽子,懶得連門都不願意來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燙着卷發的大媽,身上圍着寬大的圍裙,手上還拿着勺子,顯然是剛從廚房出來。
随着門打開,這個客廳便出現在陳雨悅的視線内,一覽無餘,不能猜測大媽剛剛罵罵咧咧的裏面幾個扭在一團的小孩子。
“小妹,你找誰呀?”大媽打量着眼前這個清秀的女孩子,雖然面生,但一副十六七歲無害的樣子,讓向來脾氣暴躁的她也難得的放低語氣問道。
“哦,阿姨,你好。我叫陳雨悅,是來找一位叫方蕙華的阿姨,請問您……”陳雨悅收回眼神,對着眼前的大媽,禮貌的問道。
“哎呦,小妹你找錯咧,我們家才剛買的房,今年二月才搬進來的,不認識你說的方蕙華,之前的戶主是姓陳的,也不姓方,你是不是敲錯門了?”大媽走出來瞅了瞅自家的門牌号,好心的提醒道。
陳雨悅聽到這,臉色一白,心底萬般滋味瞬間沖出來,搬家了?真的搬家了嗎?失望、無措、擔心、害怕……一時之間全部湧上了心頭。呵……夫人你千算萬算,條條框框都給雨悅列好了,唯獨沒有想到老夫人會搬家了吧?
“小妹?姑娘,你沒事吧?”大媽手中的勺子在陳雨悅眼前晃了晃,有些擔心的問道。
“哦,沒事,那阿姨您知道前戶主搬去哪了嗎?”陳雨悅回了神,難以壓制心中的失落,低沉着聲音問道。
“喲,我哪裏知道呀,又不是調查戶口……媽呀,我的菜燒焦了……”話還沒說完,一陣風甩過,隻聽到“啪”的一聲,她被關在了門外。
她黑色纖細的身影,就這樣怔怔的站着,孤單空洞。時光流轉,仿佛過了千百萬年,她依舊獨身一人站在漫漫的曆史長河中,看着身邊無數的事物從她周圍流過,每個人都有家有歸屬,隻有她在這漫漫長路中迷失了方向,驚慌失措,不知何去何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陳雨悅從樓上下來,走近那輛紅色怪物時,郁洛軒早已半躺在車内沉沉的睡了過去。夏日的陽光照射下來,透過半開的車窗,散在他精雕細琢的五官上,顯得特别的溫暖和安靜。
陳雨悅悄然走近,隻見他長長的睫毛随着一陣微風掠過,輕輕的顫抖幾下,完全掩去了他那雙如黑鷹似得深沉眸子,一套優質灰白休閑v領短襯,勾畫着他均勻的身形,仿佛眼前的他隻是一個清純溫良的翩翩少年,讓人不由的想靠近,和他一起享受這陽光下難得的平靜。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此人此物,似乎讓陳雨悅本還驚慌失措的心,一下子被什麽東西填滿了。在這陌生到一無所知的地方,還是有個人在等着她的,不是嗎?不管他們目前是仇人還是夥伴,但有一點是可以明确的,他們目前需要對方。
“這麽快就下來了?”聽到了開車門的聲音,本來就隻是假寐的郁洛軒緩緩的睜開雙眸,一副睡眼朦胧的樣子抹去了眼底的一片清明,低沉又性感的嗓音溫柔的問道。他以爲找到了人,至少得噓寒半天,或者幹脆直接從他身邊滾蛋,完成他們的交易呢。
陳雨悅按照之前的方法扣好了安全帶,空靈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搬家了。”依舊冷淡,但不知是不是郁洛軒的錯覺,那聲音中似乎少了之前的戒備和疏遠,多了幾分淡淡的憂傷和失落。
“也就是說沒找到咯?”郁洛軒戴上墨鏡,遮擋了眼底的嘲弄,溫和的聲音随着而出,一踩油門,跑車越過保安亭,自小區門口狂奔而出。
“嗯,不知道搬去哪裏了。”一陣微風拂過,卷起了她柔順的發梢,沿着憂傷的眼眸線條下來,白皙細膩的頸脖一覽無遺,若隐若現的耳垂如羊脂白玉似得,在滴綠的竹葉翡翠耳釘襯托下,無比的誘人。
郁洛軒心中隻是微微一動,緊接着墨鏡下的雙眼精光閃耀,忍不住對着那一抹的翠綠看了又看,直到風停了,她發梢再沒有飄起,他才專心的看着前方。
接着便是各懷心事,沉默了一路。非常難得的,在相互認識這短短的十幾個小時内,他們第一次如此平靜的相處。
郁洛軒狠狠一踩刹車,随着“滋……”的一聲,跑車在一家奢華的粵式茶樓停了下來。還在沉思的陳雨悅揚揚眉,看到外面陌生的環境,疑惑的轉過頭,等他回答。
“吃飯。”郁洛軒并沒有看她,直接下車,兩手插着褲兜,懶散優雅的踏進了鋪着高雅地毯的茶樓,他修長的背影,俊美的五官,加上嘴角那一絲迷惑衆生的淺淺笑意,吸引了周圍無數的眼球。
“郁總。”穿着黑色制服的女經理迎上來,恭敬的鞠了一個躬。
“嗯。舒浩呢?”郁洛軒并沒有停下腳步,雙眸掃了一眼後面的陳雨悅,邊走邊問道。
“林總他就在辦公室等您。”女經理快步上前,按下了電梯。
“我自己上去見他就可以了。你看到後面那個女孩子了嗎?帶她進包廂,想吃什麽讓她盡量點,我一會就過去。姓陳。”郁洛軒擺擺手,阻止了要跟着進來的女經理。
“是,郁總。”随着電梯門一關,她優雅的轉身,打量着眼前這個如同深林裏走出的精靈一般清純的女孩兒,繞是老練如她也不由的有些疑惑,嘴角微微一笑,看來郁總改變風格了。
禮貌的低頭,一貫的微笑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陳小姐,這邊請。”
“他呢?”陳雨悅撅着眉頭,忍着想上前把電梯門掰開的沖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