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出門沒翻黃曆還是咋的,興高采烈去村頭等人,屁颠兒屁颠兒的忙前忙後,腦子裏想了千萬種可能存在的問題,都想出了應對的法子,千算萬算,萬萬算漏了大姨媽。總不能一棒子捅進去,把大姨媽攆走吧。
這頭呢,王八池子眼瞅着就要開始打底修建了,挖着挖着,居然挖出大塊大塊的人骨頭,森森白骨,堆了滿滿一地,看得人心裏發毛,工程隻能再次落下。再有兩三月就要秋收入冬了,第一批王八再不孵出來,明年吃個屁?
借了何靜文五十萬,拿啥還給人家?不能真把褲子脫了,當鴨子去吧。
“媽的,倒黴透底,穿道袍都撞鬼,喝涼水塞牙縫兒!”龍根罵罵咧咧,坐在炕上,咒罵不已。
沈麗娟眉頭緊鎖,搖搖頭,沒有吭聲。陳香蓮也是一臉憂色,前前後後投了那麽多錢進去,眼看王八池子快要弄好了,又鬧這麽一出?
要一兩具白骨也就算了,權當是挖到某某人的祖墳了,随意燒點兒紙錢,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可,現場挖出來的白骨,起碼好幾十個人,還有棺材啥的,晦氣不說,工期延誤才是大事兒!
劉雨欣這會兒擔心的倒不是承擔責任啥的,畢竟不是有心挖掘。隻是湊巧而已,天知道那些狗屁專家要考察到猴年馬月去,王八蛋都給曬熟了,别還沒考察完畢。重新選址,重新挖掘,意味着投入進去的十來萬塊錢,徹底的打了水漂,連個水泡啥的也沒瞧見。
“小龍,還得讓靜文幫幫忙,走走過場,拉拉臉就行了,認真仔細的調查起來,指不定還要挖出些啥來呢!”一權衡,劉雨欣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事兒給壓下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慢慢歸于平靜,加快施工速度,早日進行鼈的孵化養殖!
“打電話倒是沒啥說的,關鍵我也不知道下面有啥啊?”龍根攤攤手,聳聳肩,一臉的無奈,一張臉憋得跟苦瓜似得難看。“萬一真有古墓啥的,别人非得考究一下,我能把人剁了吃人肉?”
劉雨欣愣了愣,張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奶.奶.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也攔不住,愛咋咋滴吧,老子是豁出去了!”琢磨了老半天也沒相處個好辦法,索性不想了,大腿一拍,讓陳香蓮先去做飯。
沈麗娟擰着眉頭,一臉憂色望着龍根。
小混蛋壞是壞了點兒,三心二意,拈花惹草的,是個婆娘都痛恨這樣的男人,可有啥辦法?自己就樂意跟他,三天不見就念叨的厲害。又愛又恨的,這會兒見小混蛋揪心,自己也不好過。
“小龍,别,别擔心,興許沒啥大事兒,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去做飯去啊。”
龍根擺擺手,躺在炕上,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天花闆,不知道在想啥,旁邊坐着一美人兒,反倒沒了啥感覺,褲裆裏那陀大家夥出乎意料的老實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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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河村發生了這等事兒,村裏人人都知道了。好比被窩裏放了一個屁,捂着被子屁臭彌漫。就那屁大點兒地方,村裏誰家炒個肉,全村都能聞見香味兒。
清水河邊鬧出那麽大動靜,在村裏炸開了鍋,鬧得人心惶惶,天剛剛擦黑,村頭路尾的早就沒人了,都說挖出了白骨,兆頭不好,而且還是那麽多白骨。
聽村裏老人說,那是當年日本鬼子作孽,挖了個萬人坑,活埋了咱們的先輩,如何如何的,聽的人背脊發涼,冷汗直冒。走路都打擺子,哪裏還敢到出去乘涼,唠嗑?早早閉門躺炕上去了。
事無絕對,這年頭就是撐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兒小的,說不準啥時候就轉運了。隻見,黑夜中,兩個人影鬼鬼祟祟,一前一後,扛着啥,悄悄溜到王八池子邊緣,月光下,躺在池子裏的白骨森然,散發着幽冷的寒光。
“額,三醜叔,别,别的吧,咱.....咱們還是回去吧。太,太吓人了這.......刨人祖墳,好說不好聽啊.....”後面那男的有些膽兒小,打着冷顫。
前頭赫然是李三醜,尖嘴猴腮的窮酸樣,咋看咋不舒服。
“哼!牛大,你個窩囊廢,怪不得婆娘不讓你上炕,老子都瞧不起你!”李三醜一聲冷笑,罵道:“球沒用的玩意兒,富貴險中求,這個道理你不懂?”
“你爹死了,你們老魏家還有啥?土地都是村兒裏最遠的,最貧瘠的地皮,你能指望在地裏刨出金元寶?”
魏文不坑聲了,腦子裏轉了轉,也是,自打老爹上吊自殺之後,老魏家還有啥?啥也沒了,窮得叮當響,老二倒是有些本事,可有球用,别說回家了,家裏漂亮媳婦兒都不管了,還能管自己?
李三醜眼中精光一閃,知道牛大已經動心了,接着說道:
“牛大,你年紀雖然不大,可也聽說了村裏一些傳言,咱們上河村可不一般,好山好水,村裏的王老頭老早就說,這塊地兒風水極佳,适合安葬!我猜測,這肯定是一處墓穴,甚至可能是皇家貴族的墓地。”
“你想,寶貝能少了麽?說不定,一鋤頭下去就是一坨金疙瘩呢!咋樣,幹不幹?”
牛大擰着眉頭,拳頭捏的咔嘣咔嘣響。做男人窩囊啊,掙着錢了還好說,現在老魏家要名望沒有,要錢就更沒有了。不說老婆不讓自己上炕,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三醜叔,别說了。我幹!媽的,豁出去了!”牛大牙根兒一咬,心一橫,率先跳到池子裏去。
“咔嚓”一聲,踩斷了一根兒白骨。
牛大卻沒半點兒反應,扛着鋤頭往池子中心走去,下午挖池子的時候自己也在呢,中間那塊,露出了一些木材,估計是棺材啥的,打開棺材陪葬品啥的不全都出來了!
“嘿嘿,老魏家沒落不是沒有原因的啊。都他.娘.的傻帽兒!”李三醜冷笑一聲,跟了上去、
兩人旋即在王八池子裏,哈嗤哈嗤的挖了起來。
月光下,兩道影影綽綽的身影在池子裏刨着,累得氣喘如牛,汗水直冒,跟瘋了似得紅了眼睛。
“看,看,三水叔,快看,快看,這有一個洞呢......瞧,三水叔,發光呢,那是金子吧,金子,金子!”突然,牛大大聲嚷了起來,鋤頭都仍在一邊了。
掀開一塊兒破碎石闆,一個直徑大綱一米的洞口露了出來,黑黢黢的洞内,幾道發光體現了出來,金燦燦的像金子似得。
李三醜扔下鋤頭,跟前一瞧,心下狂喜,一巴掌扇牛大腦門兒上,四處瞧了瞧,低聲罵道:“笨蛋,那麽大聲幹嘛?非得把全村兒的人都給招來啊?”
牛大傻傻的笑了笑,指着洞裏,“三醜叔走,咱進去,裏面有金子呢......”
李三醜點了點頭,兩人貓着腰,一前一後進洞去了。
突然,“啊啊”的兩聲慘叫,池子突然塌陷了。夜,再次歸于甯靜,森白的月光下,多了一抹殷紅.....
事兒還得辦,否管你樂意不樂意,睡了一夜,美美的釋放了一下大棒子,龍根伸伸懶腰起了床。
王八池子要實在挖不好,老子就去城裏學車去了,錢不錢的後面再說了,如今的炮友無比堅挺,搞點兒錢出來不算啥。再者,自己英明神武的,大棒子厲害,招人喜歡,萬一要再遇見一倆個小富婆呢?
要啥沒有?
想了想,心裏也就踏實了。正打算跟沈麗娟等人交代兩句,上城裏去了。小賣部外面着急把火的喊了起來。
“麗娟大妹子,麗娟大妹子,出事兒了,出事兒了,池子裏又死人了,快去瞧瞧啊......”這是李三水的聲音,龍根聽的清楚。
沈麗娟吓了一跳,不會吧,又死人了?
“不說了,咱們還是去現場瞧瞧吧,太吓人了,吓死人了呢。”李三水一臉的心有餘悸。
一早起床,把老黃牛牽出去溜溜彎兒,吃點兒青草啥的,順便去清水河喂了點兒水,心裏琢磨着,反正都到池子邊兒了,看看還能咋的?
隻見,池子中間,陷下去一個簸箕大小的洞,旁邊扔了兩把鋤頭,半個人腦袋兒露了出來,鮮血汪汪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臉上沾滿了鮮血,也瞧不出究竟是誰。
王八池子裏又死了人,迅速炸開了鍋。村民跟瘋了似得朝王八池子彙聚,一臉憂色,念念有詞的。
“我就說嘛,萬人坑,怨氣重。挖了人家長眠之地,肯定要折磨咱們啊......”
“哎,還說挖池子,能掙錢呢。現在看來是作孽呢....”
“可不咋的,昨兒挖出白骨,今兒就死了人,明天是不是就世界末日了?”
“去去去,說的那麽吓人。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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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麗娟憂心忡忡,沉着臉一群人往河邊走去,不管發生了啥事,自己總的去瞧一瞧,至于究竟該咋辦,還得等警察局、考古專家來了之後才能下決斷。至少目前,王八池子是不能挖了!
以後能不能挖,還不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