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讓女人請客吃飯的習慣。”
夏夢萦撇了撇嘴,他這個習慣和甯子謙還真像。
“說好了我請就我請,我去結賬。”
言司明這話用的幾乎是肯定命令的口吻。
“你要覺得受之有愧,或者對我有所虧欠,下次再請我吃飯。”
夏夢萦擰眉,看着言司明并不怎麽好看的臉色,“我可不想下次吃飯又這樣不歡而散。”
夏夢萦試着掙開言司明的手,沒有成功,言司明原本是拽着她的手臂的,突然改爲挽住她的手腕,“我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
言司明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用後腦勺對着夏夢萦的,夏夢萦隻能看到他的側臉,也不知他想的是什麽,微微的有些紅,極爲别扭的模樣。
“去哪兒?”
夏夢萦問這話,四分好奇,三分關心,至于剩下的,隻是意識使然,言司明或許沒把甯子謙當成弟弟,但是在她心裏,她還是把他當成甯子謙的兄長的。
“美國。”
美國是他長大的地方,他的媽媽又還在那裏,他的事業也在那裏,要說美國是他的家,那是一點也不爲過的,他倒不覺得有什麽,不過落葉歸根,這幾年,媽媽她經常提起想要回來。
和甯子謙一樣,他也是有自己事業的人,總是不能一直呆在s城的,有些事情等着他回去處理,他今天之所以在醫院等那麽久,就是因爲他馬上就要離開了,他之所以那麽不高興,實在是覺得夏夢萦不應該在臨行前給他添堵。
其實,上次之後,他有很認真的考慮夏夢萦說的那些話,類似的話,并不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他的媽媽不止一次的提過讓他放下那些仇恨,他已經決定放下了,而他也試着那麽做了,所以上次在陽明山的小區,他會對甯子謙說那些話,雖說從甯子謙的手中搶走了葉詩茜占便宜的并不是他,但畢竟這件事情對甯子謙還是有很大打擊的,而且直到現在,都還有很多人将此作爲談資笑話甯子謙,他現在無限風光,可人生卻因此有了污點,就當兩個人扯平了。
一次之後,夏夢萦放下了和齊志明夏曉雪之間的恩恩怨怨,他也不是那麽死心眼的人,但是他和甯家,卻不會那麽容易和解。
“就算我願意放下,那甯子謙呢?你能保證他對我沒有怨恨?”
“是人都應該向前看,邊走邊回頭,甚至往回走,這不是聰明人會做的事情,我相信,你和甯子謙都是聰明人。”
夏夢萦眼睛瞪的大大的,極爲認真的看向言司明。
言司明輕輕一笑,任是夏夢萦怎麽掙紮都不松開她的手,兩人一起去了樓下的收銀台,言司明要結賬,夏夢萦自然不會和他争,畢竟這個時候火鍋店還有很多人,要是她和他搶着付錢,肯定會引起很大的矚目,她可不想把言司明惹毛了。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最多一個月。”
兩人走到門口,夏夢萦正想問言司明怎麽回去呢,是不是打車,言司明突然扭頭看向她說道,冰冷的嘴唇,向上揚起的弧度并不怎麽明顯,但是卻極爲的認真。
“是不是很失望?”
言司明依舊盯着夏夢萦,似笑非笑的說道。
夏夢萦幹笑了兩聲,剛剛聽說言司明要回美國的時候,她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松了口氣,雖然說這幾次的相處言司明都挺正常的,但實在是剛開始的時候,她對他的那些斑斑惡性印象太過深刻,以緻于到現在,一想起言司明,她最先想到的就是他用槍抵着自己的腦袋扣動扳機然後極爲邪惡的說沒有子彈了,她清楚的記得他當時的樣子還有口氣都有些惋惜,還有就是那次在老城區,他在車上,掐着自己的脖子,黑暗的雙眸冰冷,對那樣的眼神,她已經有些模糊了,可她總覺得當時他的眼睛有殺意,還有在醫院那次,要不是王玲,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所以對言司明這個人,她心底深處總有一種下意識的恐懼,尤其他隻要一變臉,她就會擔心出什麽事情,對她來說,和這樣的人相處相處,她其實是很累了,他現在說他要離開回美國,夏夢萦當然是覺得輕松了,他要是走了,她和甯子謙之間的不安定因素可以說是少了大半,也因此,對于言司明這樣的決定,夏夢萦還是十分贊成的,她心裏正想着他離開的好處呢,他又說最多隻離開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會回來,她當然是有些失望的,不過這個時候她倒是沒有選擇坦誠,而是直接沉默。
“過去和甯子謙的那些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
言司明輕笑着,用手指點了點夏夢萦的鼻子,“我的态度還是和以前一樣,勢在必得。”
在這件事情上,言司明雖然沒了之前的自信,不過那決心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定,比起以前,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夏夢萦拍掉他指着自己鼻子的手,然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滿的看了言司明一眼,爲什麽言司明不和葉詩茜在一起呢?他們要在一起的話,她現在就什麽煩惱都沒有了。
“這個世界上,很多你認爲不可能的事情到最後或許會有奇迹發生,你說的,既然這樣的奇迹可以在我和甯子謙的恩怨糾葛上發生,對我和你的關系來說也不是不可以,我在s城沒什麽朋友,明天中午十一點四十五的飛機,你開車送我嗎?”
夏夢萦盯着言司明,并沒有馬上否決,“我回去問問甯子謙,他要同意我就去送你。”
夏夢萦心裏清楚,言司明這人,并不是她想避就可以避過的,畢竟她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出門的,既然避不開,她又如此的惜命,那就隻能試着像現在這樣和朋友似的相處。
他對自己還沒有死心,她對他,也會堅定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