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到了嗎?鋼琴就是我們的生命。就算你一時放開了它,它也不會放棄你。”他握着她的手,她有一種好像被燙了一下的錯覺,隻想着往後縮。而他,卻一直緊緊抓住她的手,帶着她的指尖,輕輕往下一按。
“哆——”一聲低沉的鋼琴聲,從她的指尖下方響起。
她被吓了一跳,眼神有點兒驚懼的看着他,宇澤曉卻笑,幹脆抓住她的兩隻手,像是一個老師教育小盆友一樣,帶着她的手指輕輕彈奏起來,是一首《獻給愛麗絲》。
這是貝多芬在他年近四十的時候,給一位叫做“特雷澤-瑪爾法蒂”的女學生寫作的。貝多芬對她頗有好感,算是跟她告白的音樂。
而此時,宇澤曉跟她一起彈奏,好像在透過音色,傳遞給她他滿滿的愛。
輕快溫柔的曲調,像是一注清泉,輕輕的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旋,鳴響。
漸漸的,她的手指,也不再如此僵硬,雖然一直還是被宇澤曉握住,但是,她原本濕冷的手指,似乎也慢慢的回暖,回暖,就像是原本停滞的鍾擺,也開始慢慢的調回了過去的音符,跳躍,奔騰,猶如一匹脫缰的野馬,在腦海中飛奔。
一曲完畢,宇澤曉還緊緊握住她的手指,他的後背緊緊的貼着她,整個人以一種保護性的姿态,将她圈入懷中,跟她說話的時候,也一樣的輕聲細語:“安甯,你感覺到了嗎?這就是音樂,這就是鋼琴……”
“澤曉。”可能是被他抓着手彈過了一支曲子,她腦海裏對于音樂,對于鋼琴,好像一瞬間就多了那麽幾分久别重逢的感悟一樣,雖然略略有些生疏,可那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曲調回旋,她幾乎有了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我們一起彈,一起彈這首《獻給愛麗絲》,好不好?”
他側頭看着她笑,簡安甯好像也受到了蠱惑,和他一起俯下身。這裏有兩台鋼琴,在他滿懷期待的目光下,她輕輕按下了一個琴鍵,而後,腦海裏滿溢的情緒,就好像自動自發的會彈奏一樣,幾乎不需要任何的協助,一下子洶湧而出!
十年不曾碰鋼琴,如果讓她彈奏像《唐璜的回憶》,或者《李斯特超絕技巧練習曲》,那種難度極大的曲調,她肯定會不适應。而《獻給愛麗絲》這種輕松悠揚,還帶着宇澤曉愛意的曲子,就像是在她靈魂中有了刻印一樣,好像人生來就會呼吸的本能,一下子演奏了出來!
初始也許還會有點兒磕磕巴巴,可等後來,越來越熟悉,越來越圓潤了之後,她手底下的鋼琴也仿佛有了生命一樣,演奏出異常美妙的樂章!
更何況,在她旁邊的那架鋼琴上,宇澤曉也與她一起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