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在這個時候,在這裏,面對着空寂的墓碑,她才能感覺到,自己不是無根的浮萍。
而且,也許是在程家憋得太久,她整個人都變得沉默寡言。隻有面對父親和爺爺奶奶,她好像才能給放松精神,恢複成過去那種,喜歡熱熱鬧鬧,愛說愛笑的境地。
“這一年,我經曆了很多,認識了很多朋友,也改變了很多。我還去了華夏國,去了老家。上城是個很美的城市——隻是可惜,我沒有秋阿姨的聯系方式,茫茫人海,也不知道去哪裏找她。”
說到“秋阿姨”的時候,宇澤曉有點兒奇怪。畢竟,他認識的那麽多人裏,也就隻有一個秋依弦姓秋。
不過,華夏國的姓氏,“qiu”這個字的發音,倒是有很多的姓氏,例如“秋”、“邱”、“丘”、“仇”,所以,宇澤曉雖然覺得有點兒耳熟,也不可能立即就和秋依弦挂上鈎。
“爸爸,我沒有繼承公司——而且,還因爲這件事情,鬧得公司不穩定。我讓胡叔叔主持大局了,你會不會怪我沒有守住家裏的基業?”
其實,如果不是和宇澤曉相戀相愛,她肯定會回公司,繼承父親的一切。
隻是,沒想到這一次恰好因禍得福,躲過了程家設下的圈套,這算不算是父親冥冥之中,在保佑自己?
她蹲下身,輕輕拂去墓碑上的塵土。宇澤曉也蹲下身,那麽愛幹淨的一個人,居然也用自己的手,将三個墓碑上的塵土輕輕拭去。
等清理完畢,簡安甯的眼神似乎一瞬間變得悠遠起來:“我跟那邊鬧翻了。一開始,我還拿她當母親看待,拿他們當家人。可是………”
她搖搖頭,旁邊,宇澤曉似乎也感覺到她的失望,立即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收緊。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用自己的溫暖,包圍着她。
簡安甯回頭,看了一眼宇澤曉,他的眼睛透亮而深邃,像是無邊的大海。她也從這一眼之中,看出了堅韌、堅定和堅持,就如同當年父親給她的感覺一樣,是令人安心的,令人舒适的,也是令人沉醉的。
不知不覺,她就對着父親和爺爺奶奶說了這句:“爸爸,爺爺,奶奶。雖然,我失去了母親,可是——我也得到了最珍貴的禮物。那就是,我身邊的澤曉。他愛我,理解我,支持我。我想跟他走一輩子。”
一聽到簡安甯這麽誇贊自己,他有點兒臉紅。
别的不說,他“支持我”這一點,他就做不出來。
即使知道沐新宇他們幾個已經去世了,宇澤曉還是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
他立即挺起胸膛,像是要拍着胸脯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