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二說着朝着馮東子就是一通踢,腳腳不留情,甚至可以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到最後馮東子被踢的七竅流血,奄奄一息雲老二才停下腳。
雲老二蹲下來,拿刀身拍打着馮東子略黑粗糙的臉,“死了沒?沒死吭一聲。”
馮東子臉貼在地上,被踢的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剩一雙盛滿恨意的雙眼不甘地盯着雲老二,他就不明白了明明他年輕力壯的,雖然餓的體力差了很多,可怎麽連個糟老頭子都打不過?
其實他哪裏知道,除了飲食之外,雲老二之前在寶河村時喝過一段時間眉娘家後院的井水,那井水可都是眉娘從空間裏放進去的,潛移默化地改善了身體。
可以說那段時間寶河村喝過眉娘家井水的人身體都較他人強健不少,就是雲老二别看五十多歲的人了,那身子骨強健程度也相當于三十多歲的壯年,像馮東子這樣雖然年輕卻三餐不濟的人哪裏是他的對手?
雲老二見馮東子這樣,倒也不知該如何了?
原本他就沒想真要人性命,不過是想仗着墉王的勢力在那些不知情的人那裏多讨些好處,别人也都懼于墉王的勢力不敢對他如何,偏偏就這個馮東子,隻不過看上他家那頭牛了,至于動刀子的地步嗎?
雲老二其實也挺郁悶的,若真是讓他殺人,他還真沒那個膽好不好?
可若是不殺這個馮東子吧,就他這憤恨的小眼神,保不齊那天就殺到他家見一個殺一個了。
雲老二正兩難着,就覺得手上一疼,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一隻猴子重重地在他的腕上撓了一下,疼的他手上的刀就掉在地上。
之後,兩隻、三隻、四隻、五隻……也數不清多少猴子,就像下了猴子雨似地出現在他眼前。
一隻兩隻猴子看着挺招人稀罕的,可這猴子一多,那灰黃褐色的毛在眼前此起彼伏,看着還怪麻的慌,而且那些猴子像是被人指揮着一樣專往他身上招呼。
還沒等雲老二明白怎麽回事,整個人都被淹沒在一片猴子的海洋之中,很快,渾身這一處那一處地刺痛起來,那些猴子一個個都伸着尖利的爪子,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的爪痕。
馮東子早在猴子攻擊雲老二的時候捂着一身被雲老二踢出的内傷逃掉,雖然那些猴子沒有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可是看着一堆堆、一疊疊還不斷蠕動着發出吱哇亂叫的猴子堆馮東子頭皮都麻了。
尤其是不時在猴子堆裏面還能聽到雲老二凄厲的慘叫,馮東子看不見裏面的情景,卻不妨礙他的腦補,他甚至已經能夠幻想出一幕猴子噬咬人肉的場面。
雖然亂世适逢災年,他也不是一次兩次看到那些以人肉爲食的場面,可到底他沒有親口吃過,在内心深處,他還是覺得吃人肉的場面太過血腥、太過殘忍,若是可能,他并不想看到被猴子們撕扯成一塊塊、甚至一條條、又或者是……一渣渣的雲老二。
而他更怕的是那些猴子把雲老二吃光之後再想到他也是可以吃的‘肉’,馮東子忍着由打胸肺蔓延到咽喉的灼熱燒痛,扶着眼踉跄地跑掉。
馮東子跑掉了,胡同裏住着的人聽到慘叫後,都很默契地選擇了關緊大門,躲回屋子裏瑟瑟發抖,連一個巴着門縫往外看的都沒有,這些年人們的好奇心都被磨的沒了,隻要不是自家的事,很少會有人‘不識好歹’地多管閑事。
等那些猴子像來時一樣沒預警地消失時,躺在地上的雲老二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布條一樣地挂在身上,布條之後露出的皮膚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而他的兩隻眼睛無神地望着頭頂那一小片天空,到了這時他也不明白他是不是什麽時候不小心捅了猴子窩。
雲老二并沒死,眉娘讓猴子動手主要還是想要試下猴子的聽話程度是否與在空間裏相同,并沒真想要了雲老二的命。
果然,沒什麽差别。
不過,像雲老二這種仗着她家的名頭在新墉城爲惡一方的行爲,她是不會容忍的。
反正人也死不了,眉娘也懶得去管他要在這裏躺多久,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人發現他躺在這裏報告給守衛。
而眉娘要做的就是待會兒見了墉王時把雲老二的‘惡行’作爲驅逐的依據了。
今後他們一家人到哪兒,眉娘才不關心,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再見才好,反正隻要把雲老二在墉城的惡行對雲老大和雲老三一說,那兩個人雖然割舍不下親情,好歹也是明理的善良人,總不可能爲了他們的‘家人’就讓别人被他們的‘家人’禍害’吧?
至于雲老太太,願意留下來就留下來,若是打定主意跟雲老二一家走,眉娘也不想管,反正被扔過一次了,她自己也得想好會不會再被扔第二次。
處理好墉城這邊的事,又給墉王留了些全副武裝的猴子,眉娘再次回家把雲老二一家的事說了。
雲老大和雲老三也挺氣憤,因爲他們一家在墉城如今被保護的很好,還真不知道雲老二一家的豐功偉績,可到了這時,他們也不想包庇雲老二一家,隻是雲老太太的問題很難處理。
讓人去把雲老太太請過來,結果向她一宣布,雲老太太也明知這次真跟雲老二一家走了再也沒機會過好日子,而且,多半可能她會雲老二再給扔了。
思前想後,雲老太太決定以後就跟着大兒子和老兒子,不過,有一點,要求在雲老二一家被趕出墉城時多給他們一些東西,至少保證他們今後的生活無憂。
這點完全沒有意見,那些東西對于眉娘家人都不是問題,糧食兩大車,足夠吃到明年開春,還有兩頭拉車的牛,又給了一張千兩的銀票。
當然,再多也沒有了,這些東西在眉娘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對于一般的人家來說卻是一輩子都未必賺得到的,隻要他們好好過日子,一輩子都吃喝不完。
雲老太太也知道這些東西不少,她一輩子苦熬苦攢的不也就攢下了百十來兩?
之後說起雲老二的事,雲老太太真是恨鐵不成鋼,把她聽到的、看到的幹脆都說了出來。
果然,這時雲老二已經被人擡了回去,一身的撓傷不嚴重,卻也不輕,擡回去時渾身都是血淋淋的,沒一處好肉。
陳氏正帶着兩個姐妹并外甥、外甥女在馮東子家門外大吵大鬧,一副拆房子的架式,馮東子倒好,那麽大一個男人,躲在房裏就是不出來,大白天的嚷着見鬼了。
眉娘聽了也覺得馮東子家也挺不容易,好好的怎麽就被雲老二家給看上了,後來才知道就是因爲那頭牛。
馮東子的媳婦自來身子骨就弱,又剛生下個娃,營養沒跟上不說,更是落下個氣虛體弱的毛病,每日都要花不少錢來買藥,偏偏他們家在逃進新墉城時也沒剩下多少東西。
能賣的都賣了,家裏最後隻剩下這麽一頭牛了,馮東子狠了幾次心,最後還是決定把牛賣了給媳婦抓藥吃。
那時雲家人剛到新墉城,就住在馮東子家的隔壁,誰也不知道他家的底細,雲老二一家又都是嘴巧的,三言兩語就把馮東子一家說的把雲老二一家當成好人。
說到賣牛的事上,雲老二就動了心思,從新安城來時他們得了不少好處,買頭牛還不是問題,而且,此時的牛都便宜的很,若是養到明年開春再賣,肯定能賺上不少。
他們也就動了這個心思,隻是在價錢上肯定不會讓馮東子滿意,往年值七兩銀子牛,在前兩年吃不上時怎麽也能賣上十幾二十兩,就算今年田裏有了些收成又适逢瘟疫屠村,這牛怎麽也能賣上十兩銀子。
而雲老二卻隻肯拿三兩銀子買牛,馮東子自然是不賣,雲老二初來乍到也沒什麽背景,人家不賣他也不能多說什麽。
直到後來得知雲老大和雲老三住的是墉王給安排的府,那府裏可大着呢。雖然他們沒進去過,可不妨礙他們圍着府轉,這一轉就讓他們都咂起了舌。
乖乖,那府大的,比新安城的城主府還大好幾倍呢,據說府裏的守衛就有百人之多,這得是啥樣的人家啊。
一想到他兄弟和兄弟媳婦那一張張變得年輕的臉,再聯系到神仙賜糧的傳說,雲老二直覺他是抓到了什麽關鍵啊。
幾次打着雲家和墉王的名頭在外面小打小鬧地撈了些好處,果然那些維持城裏秩序的守衛對他都視而不見,雲老二一家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在陳氏和小陳氏的慫恿之下,雲老二俨然就成了新墉城的一霸,還真沒誰來管他,漸漸的膽子也就更大了。
突然那日就想到馮東子家的牛,當初他可是說了三兩銀子買那頭牛,三兩銀子不是不賣嘛?好啊,那一兩銀子賣不?不賣?我雲二老爺的面子你都敢不買?好啊,活的膩味了是不是?
雲老二氣勢洶洶地來到馮東子家,把馮東子一頓好打,然後再讓他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