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不懈的努力,終于是在一處遠在村外三十多裏的河溝邊上把人給找到了。
呆呆地坐在河溝邊上的蘇煥宇衣衫被扯的破破爛爛,臉上也都是被污泥弄的黑一塊灰一塊,手裏還拎着那把折了一半的小羊鞭。
若不是看到他懷裏死死抱着的一隻小綿羊,還有那一身雖然破的不能再破,卻依然很閃耀的衣料,眉娘也認不出他來。
蘇煥宇見了眉娘,半天說不出話,直到小羊‘咩’的一聲,他的情緒才像找到了發洩口,“表嫂,我對不住你。”
眉娘眼角一抖,沒敢直接問他這是咋整的,先安慰吧,“沒事,羊沒了再養,你沒事就好。”
在眉娘看來,衣服都破成這樣,羊估計是被人搶了,不說挨沒挨打吧,隻要人别被糟蹋了最好,這時候漂亮的男人在外面沒有自保能力也是蠻危險的。
可看他那委屈的模樣,還真不好說,這時候她也就别往人家傷口上灑鹽了。
蘇煥宇沒想到眉娘不但不追究羊沒了,還安慰他,再加上真和那些羊處出感情了,那真是比親人還親的感情,簡直就是他生活的寄托了。
一激動,眼淚就下來了,把臉上的灰泥沖的一道道的,“表嫂……”
把小綿羊往地上一扔,一頭就往眉娘的懷裏紮,抓着衣襟哭的稀裏嘩啦,哭過了一擡頭,吓的一屁股坐地上。
明明看着是表嫂啊,咋哭完了變喜娘了?
喜娘呢……當時就在眉娘的身邊,也不知咋的見蘇煥宇撲過來的同時,就被誰推了一把擋在眉娘面前了,隻顧着傷心的蘇煥宇也沒發現換了人。
當然,喜娘也不會提醒他就是了,雖然胸前被他臉上的灰蹭的怪髒的,可也被他蹭的心花怒放,這還怕賴不上他?
江楚夜在旁邊望天,他女人的懷抱那是誰都能一頭紮進去的?哼,小子,看在你那被人糟蹋過的小樣先就不和你算這帳了。
蘇煥宇從地上爬起來,看到江楚夜黑的不能再黑的臉色,他也知道錯了,不敢再往眉娘懷裏紮,對巴上來的喜娘也沒什麽好臉色。
既然人找到了,就算不追究羊被蘇煥宇放丢了,也該問問到底發生什麽事吧?
既然他的小心肝還不至于脆弱到一問就崩潰,眉娘就肩負起詢問的責任。
好在蘇煥宇口齒還算伶俐,表達能力也蠻強的,幾句話就解釋清楚。
爲了擺脫那些有目的的男男女女,蘇煥宇就趕着羊群出了村,一路就走到這附近,看着這裏肥美的嫩草很對小羊們的胃口,蘇煥宇就把羊往這一放,他躺在草地上曬太陽。
結果就被一夥人給盯上了,不但搶了羊還想搶人,蘇煥宇大發神威,掐死幾個,無奈對方人多,羊被搶走了,最後也隻救下這麽一隻小羊羔,他也在打鬥中弄得慘兮兮,好在沒受什麽傷。
羊丢了他不敢回去,就在這小河溝邊上蹲了三天,直到眉娘帶着村裏人找到他。
指了指遠處的幾個新鼓起的五個土包,蘇煥宇恨恨地道:“小爺就是沒有趁手的家夥,不然讓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衆人汗,雖然是丢了羊,可光憑着兩隻手就在群賊之中掐死五個,這本事就是喜娘也是一哆嗦,萬一哪天他真被煩的急了,會不會直接也掐自己那麽一下?
終于,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蘇煥宇的日子清閑下來。
再次回到寶河村,每天沒羊可放的蘇煥宇就會抱着唯一剩下的那隻小羊羔繼續坐在院子門前曬太陽,基本上是很少會有人再來打擾他美好悠适的人生。
眼看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就被曬成了農家小青年。
偶爾也會幫着家裏做些活計,像除個草啊,砍個柴啊,洗個菜啊……這樣的活被他做的也駕輕就熟不在話下。
五月中下了一場大雨,整整下了七天,就在人們擔心這場大雨會不會引起洪水的時候,大雨停了。
人們松了口氣,似乎今年還算不錯,至少沒發生什麽會讓人絕望的災難,雖然有的地方小打小鬧地漲了些水,也淹了幾個村莊,沖走一些家畜,倒沒聽說哪家有人因漲水出意外的。
不想才過了不到十天就有傳出有的村子整村整村地發生瘟疫,一死就是一片。
起因則是有人撿了被水沖下來的死雞回家收拾了吃,結果全家都病倒了。
開始時誰也沒想的太嚴重,等意識到嚴重時整村人都病倒,每天都要死上幾個人,有些怕死的人就逃到别的村子,同時也把病毒帶了過去。
消息一傳出人心慌慌,那些還沒被瘟疫殃及的村鎮城池全部都派人守住出入要路,若是有外邊的人想要進入都被趕走。
寶河村也派人在村入口處用大石攔路,又每天有人輪換着巡視,想要從别處混進來的人也都驅逐。
眉娘更是在空間裏種了不少據說能夠防治瘟疫的藥材,雖然她有聯邦特效藥可以治療瘟疫,可若能将瘟疫扼殺在傳染之初自然更好,畢竟聯邦特效藥就那麽多,用沒了也就沒了。
之後,又将用空間水稀釋過的聯邦特效藥送到施海那裏,讓他派人挨村發放,無論染沒染上瘟疫,隻要是活着的每人都給喝上那麽一點,很快瘟疫的蔓延勢頭都止住了。
還有那些眉娘種出的防治瘟疫的藥材也都給發入下去,又用了大批的石灰消毒,瘟疫終于在發生了的一個月後徹底消失了,隻是那些原本這些年就沒過上什麽好日子的人,被疫病折騰的隻剩皮包骨頭了。
好在人活着就好,至于死去的人,爲免瘟疫再次發生,就算是家人阻止也都把屍體焚燒了。
眉娘松了口氣,總算又熬過了一場災難了。
災難過後,寶河村雖然還是不歡迎外來者進村,對那些來投奔親戚的倒沒怎麽太阻止,隻要村子裏的人願意接納,沒人會願意做那惡人。
于是,村子又多了幾戶外來人口,其中就包括陳氏的一個姐姐,一個妹妹,以及她們的一大家子。
來的時候大陳氏和小陳氏兩家都是每人背個小包,一路挖着野菜過來了,别說是糧食,就是值錢一點的東西也都被他們換成可憐的幾顆米食了。
大陳氏夫妻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十二歲,兒子都娶了媳婦,還有大兒媳婦生的一個孫子。
小陳氏夫妻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十八歲,女兒十五歲。
這兩家人一來,雲老二家因眉娘資助而日漸好過的日子一下子就變得艱難了,陳氏就話裏話外讓雲老太太去眉娘家再打打秋風。
雲老太太假裝聽不懂,之前偏心二兒子一家,可那都是自家人的事,若是讓她把三兒子家的東西拿出來養陳氏家的親戚她才不幹哩。
被陳氏說的煩了,雲老太太牽着雲秋的手就搬到江家來了,反正眉娘家的房子不夠住,又放有一個屋子放了江楚夜帶來的聘禮更顯得擁擠。
而眉娘和江楚夜也很快就會成親,也不怕有人說閑話,雲老太太那是住的一個心安理得。
不過,對于雲老太太沒再把家裏的東西偷偷摸摸帶給二伯一家,眉娘還是挺欣慰的,尤其是老太太不時跟她唠叨,要把家裏東西看牢了,也不能在從前的基礎上給她二伯家多送東西。
眉娘想:這老太太對外時也不是那麽糊塗。
當然,對于老太太的話,她難得地聽了這麽一次,既然老太太都不讓接濟陳氏家的親戚,她幹嘛要做那浪費糧食又換不來好的事呢?
反正給的再多陳氏也不會念她一個好,還會在村子裏到處說她的閑話,說不定還要在背地裏笑她傻呢。
如今田間地頭也多有野菜,就是她給的那些糧食加些野菜,雖然苦了點倒不會把人餓死。
陳氏在家摔盆砸碗地罵娘,眉娘一家頓頓吃香的喝辣的。
倒是陳氏的妹妹有點心計,阻止了陳氏罵娘的行爲,還讓她和眉娘家好好相處。不時的她也會借着走親戚的名義到眉娘家或江家坐坐。
伸手不打笑臉人,再不待見這個和陳氏長得五分相似,面相卻更刻薄的女人,眉娘也不好把上門的親戚趕出門,一來二去小陳氏就成了這兩家的常客,漸漸的每次來時還會帶上她家裏的人。
小陳氏的兒子叫田旺,結結實實的一個農村小夥子,有點憨厚,倒不像他娘看着那麽奸,隻是每次看月娘的眼神都讓月娘很不高興。
月娘一不高興了就會慫恿總在院外曬太陽的蘇煥宇捉弄田旺,每次蘇煥宇都會整的田旺一身慘兮兮又有苦說不出。
而田旺的妹妹田妮就會借着爲哥哥出氣的由頭纏上蘇煥宇,蘇煥宇卻隻是把眼一閉,抱着他有點長大的小綿羊繼續曬太陽,哪怕那太陽足夠曬脫一層皮。
看的喜娘心頭火起,雖然喜娘不敢總來纏蘇煥宇了,那顆躁動的心卻還都在蘇煥宇身上,見小姨家的表妹總去纏她中意的男人,她就會怒火中燒,想看蘇煥宇給田妮不好看,可人家除了不搭理也沒見有别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