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還是坐在鋪子前賣她的碗,倒是讓眉娘很奇怪,這時候還會有人來買碗嗎?
雖說鎮上有施海治理着,治安還算好,可她也知道暗地裏并不像表面這樣平靜,尤其是在通往墉城的一路所見,更是讓她對這個災難的蒼間國有了更深的認識。
災難好像沒個盡頭,曾經被束縛在道德禮教之下的暴虐面都不留餘地地展露出來,若不想被艱難的生活逼瘋,就隻能通過不同的方式釋放。
很多人變的暴力、狂躁,殺人之事屢禁不絕,好似在苦難中活着一天,就是爲了瘋狂。
更多的人習慣了用不同的方式發洩心底的恐慌,各種各樣的發洩手段層出不窮。
對于大多數男人來說,發洩的最好也最容易的方式就是女人,各種各樣的女人,自己的女人,别人的女人,認識的,不認識的……
似乎女人們成了他們在災難中的的救贖,他們可以在一次次折磨、強迫女人中得到最大的滿足,以此來證明他們還是活生生的人。
強暴、施虐……這種事每日都有發生,做爲絕對的弱者,很多女人除了麻木的認命,那些承受不住的女人最終不是瘋了,就是活活被折磨而死。
當然,還有一些長得好的男人,也不能幸免,而他們的下場甚至比女人還要凄慘。
在這樣的世道中若不是擁有足夠自保的能力,這時候的女人和漂亮男人幾乎是不會随便抛頭露面,就算是出來也會弄得一身狼狽不堪。
可二丫不知是膽子夠大呢,還是運氣夠好,竟然還能把自己打扮的幹幹淨淨地坐在鋪子前賣碗,她原本就長的清秀,打扮過後更容易讓人有非分之想。
一見面二丫先是癡癡地盯着兩人,有驚豔,有羨慕還有很多複雜到眉娘也沒看出的情緒。
半晌,二丫才認出眉娘來,“是妹子啊,多日不見越發的水靈了。”
眉娘有些不好意思,比起越來越憔悴的别人,她漂亮的确實挺不好意思。
二丫就在眉娘和雲軒之間看來看去,最後暧昧地笑了,“這位是妹夫吧,一表人才,也難怪妹子越來越俊。”
眉娘和雲軒囧了,趕緊的給她解釋說兩人是兄妹,二丫掩着嘴笑,“妹子說是兄妹就是兄妹,你說是吧妹夫。”
眉娘和雲軒也挺無語,解釋不通也就任她誤會着吧。
說話間,二丫不停地感謝施大人給鎮上帶來的美好生活,又說老天終于下雨了,雖說這場雨讓更多的地方遭遇了水災,也把鎮上的建材給沖走,可好歹喝水不再難了。
眉娘也挺高興,看來每天鎮上施粥養活了不少人,比起别處瘦的皮包骨的難民,小鎮上的人還算幸福,至少不用擔心會餓死了。
二丫又說她弟弟也長高了,雖然不常回來,看着身子骨很好,比在家時結實多了。
說的時候,二丫兩隻眼睛不時偷看雲軒,眉娘知道她家哥哥的魅力原本就大,如今服過洗髓丹之後更是惹大姑娘臉紅了。
隻是都誤會雲軒和她的關系了,還要看着雲軒臉紅,讓眉娘有些不悅,想着以後一定不能帶江楚夜過來看二丫了。
果然,二丫每次看過雲軒之後,都會羞澀的臉紅紅地,隻是雲軒就站在眉娘身後,腰間挂着一把大刀,讓那些對兄妹倆生了邪念的人都打了退堂鼓。
這年頭,不是擁有絕對的實力,哪個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上街?換句話說,幹淨漂亮的人能夠一路安穩地站在大街上,也絕對不是誰都能招惹得起的。
同二丫說了一會兒話,二丫突然話題一轉,“妹子,你還要換些什麽嗎?隻要你想換,俺都可以幫你找到,還是老規矩。”
眉娘如今有了販賣機,空間裏的商品不說應有盡有,缺的東西也不是二丫能弄到的,可看二丫企盼的目光,和上次見到那些雖生活困苦,卻還算純樸的人,眉娘還是不忍拒絕。
想了想:“那你就看着準備吧,俺和俺哥這幾日都住在鎮上,你準備好了俺就帶人來取。”
二丫露出笑容,“行,俺這就讓人把東西都送來。”
眉娘也笑,糧食她不缺,最難得的是逆境中的一個笑容。
向二丫告别,同雲軒離了她的鋪子,雲軒一直都似有話要說,可看到眉娘高興的笑臉又忍了回去。
反複幾次後,眉娘忍不住了,“哥,你有話就說吧,俺不是小孩子,很多事都懂。”
雲軒道:“妹,你以後還是離那個二丫遠點,一個姑娘家能過的那麽滋潤,哥看她不簡單。”
眉娘點頭,“俺懂,幫了她這次以後俺就少去找她了。”
雲軒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一切都是他的猜疑,也不好就說二丫有什麽不好。
兄妹倆去了校尉府,施海還是忙的見頭不見尾,好容易找到人了,說不上幾句話,又被叫了出去,連雲軒都給喊去幫忙。
眉娘就去找玉鳳玩,比起二丫,玉鳳算是幸運了,從前就一直随着她娘在府裏做廚娘,外面的人忍饑挨餓,她們娘倆倒沒受什麽苦。
等主人家跑了沒多久施海就來了,娘倆還是廚娘,雖說忙了點,日子也充實,在鎮上也挺受人尊敬的。
一見玉鳳,眉娘就由心底往外地親切,抱着玉鳳想起二丫,同樣是認識時純潔的白紙一樣的姑娘,這才多久沒見因生活所迫差别就這樣大了。
眉娘心情低落的想要落淚,被玉鳳打趣,“是不是想公子了?”
翻個白眼又歎口氣,“别和俺提那個死人,煩!”
玉鳳撇撇嘴,“不提就不提,一個煩,兩個也煩,昨個兒俺向公子打聽眉娘姐,公子也說煩,真不知你們倆鬧什麽。”
“昨個兒?你是說他昨個兒還在校尉府?那施海咋說他出去了?是不是做了啥虧心事怕老娘知道?”
眉娘一聽火騰騰地往上冒,好你個姓江的,明明就在還敢躲着老娘,不給老娘個說法,看老娘不打的你爹都不認得你。
還有姓施的,敢幫着江楚夜說謊,找不到江楚夜還找不到你嗎?你就等着老娘排山倒海的手段吧。
眉娘越想越氣,一張臉都氣紅了。
玉鳳見眉娘都自稱老娘了,大概也曉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勾起她的怒氣,一吐舌頭,趕緊挽救,“你也别急,俺看公子也不是有啥心思的人,或許是有什麽難言之隐,不然他也不會整天包的跟見不得人似的。”
“啥?他包的見不得人似的?”眉娘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當時就有些接收不良。
玉鳳點頭點的那個猛,“嗯嗯,還早出晚歸的,跟做賊似的,眉娘姐,你逮到他可得好好問問。”
“這樣啊……”聽了玉鳳的話,眉娘反倒冷靜下來,若真像玉鳳說的,還真有可能是她誤會江楚夜了。
說不定他是吃了洗髓丹有啥副作用,或者可能毀容什麽的也不一定,不然好好的人幹嘛包起來?
可就算毀容也得讓她瞧瞧不是,萬一她看了就吐再躲起來也不晚啊,像這樣算怎麽回事呢。
眉娘又問了玉鳳江楚夜可能去的地方,在得到七、八個答案後,決定一個一個地去找。
河堤、挖地窖工地、赈粥點……眉娘一個個找過去,終于在已經沒有士兵操練的校軍場找到據說見不得人的江楚夜。
彼時,江楚夜正赤着上身躺在一張躺椅上曬太陽,曬了正面曬背面,曬了左邊曬右邊,全方位無死角地曬。
有些刺目的陽光照在身上閃着耀目的光澤,江楚夜不時挑起不耐煩的鳳眸,瞪向冬日裏不夠盡職的暖陽,述說心裏的不滿。
當時,眉娘就笑的直不起來腰,笑的江楚夜露在外面的肌膚都紅的徹底,幹脆就用衣服把臉一蒙,趴在躺椅裏裝死。
眉娘過去用指尖在江楚夜的背上劃出一條微涼的痕迹,江楚夜抖了下,繼續裝死。
眉娘換隻手指在江楚夜的後背,延着脊椎開始打圈圈,江楚夜渾身抖個不停,眉娘指尖繼續,江楚夜翻個身将她不安分的手指抓住,臉紅的像熟番茄一樣。
眉娘将她水嫩嫩的小臉湊在江楚夜的眼前,“楚夜哥哥,你看眉兒的臉是不是又白又嫩?”
江楚夜悶悶地‘嗯’了聲,他要有自持力才沒把眼前的美人拉進懷裏。
想由躺椅上起身,偏偏眉娘又靠的太近,又羞又急中的江楚夜一雙眼睛都不敢亂看。
眉娘又扯過江楚夜的手,按在自己的臉側,“楚夜哥哥,你摸摸,眉兒的臉是不是很滑很軟摸起來很好摸?”
江楚夜動動手指,又滑、又膩,軟軟的還香噴噴的,真想撲倒。
眉娘勾魂攝魄般地一笑,笑的江楚夜眼睛直了、手僵了,舌頭更是打結的厲害,盯着眉娘吹彈可破的臉蛋愣是氣都不會喘了。
“楚夜哥哥,你又何苦躲着眉兒呢?其實你……變紅了也滿帥的,雖然這顔色像煮熟的螃蟹,可眉兒又不會嫌棄。”
說完,還抛個媚眼過來。
‘噗’江楚夜吐血三升,他這是變紅了嗎?是嗎?他這明明是因害羞才紅的好不好?
果然,這丫頭是在報複他躲着不見,都是該死的洗髓丹,效果要不要那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