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煥曦挫敗,回身盯着眉娘看了好幾眼,這才幽幽地問道:“你真是女人嗎?”
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如此無視他的魅力而對他下手如此之狠。
眉娘張開雙臂,原地轉了一圈,朝蘇煥曦嫣然一笑,“如公子所見。”
蘇煥曦被她的笑容閃了眼,心情莫名好了起來,朗聲笑道:“本公子很期待與你的下次相見。”
言畢,見眉娘瞬間變色的面容,大笑着離去。
一個不被他美色所動的女人,有點意思。
眉娘站在原地愣愣地想:她是不是招惹了什麽不該招惹的人?
可就算她不招惹,院子裏這些東西也必是引起他的注目,與其糾結他将帶來的麻煩,不如考慮如何避開他。
蘇煥曦這人說話還是算數的,沒過多久,驿丞許良就帶着工匠進來把壞了的門給換掉,并說了銀子是蘇公子付的。
全程眉娘隻是坐在院中看着,早在蘇煥曦走後,眉娘就将院子裏惹眼的東西都收起來,隻有那三匹馬放在院子裏啃幹草。
幹草是眉娘用空間牧草加工的,有時拿出來些也不會太顯眼,反正她的馬車是能掩人耳目的,隻要不太過分,拿些什麽出來也不算突兀。
門換好之後,工匠們走了,許良站在眉娘身旁一臉的讨好,看來江楚夜平時住在這裏時對他很大方。
眉娘假裝回屋,實則是從空間裏取了個窩頭交給他手上,“讓許大哥費心了,許大哥怕是還未用飯吧,這個窩頭先墊墊肚子。”
許良盯着窩頭的目光異常火熱,好像能将窩頭燒出個洞,但還是搖頭拒絕了,“多謝雲姑娘,小的還不餓,如今糧貴的很,之前江爺給的那個足夠了。”
眉娘看出他很想要又不好意思要的表情,把窩頭往他手上一塞,笑道:“許大哥别客氣了,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許大哥不餓,拿回去給孩子當個零嘴也好。”
“那就謝過雲姑娘了,家裏孩子許久沒吃飽了。”
許良感激地将窩頭接過,攥在手裏,估計是想起家裏的孩子,眼裏閃着淚花。
若是換了往年别說一個窩頭,就是一兩銀子都未必能這樣打動他。
可如今,這樣一個沒摻雜的窩頭是多麽難得啊。
眉娘聽的心酸,可她知道一個窩頭能讓許良感激,再多的窩頭可能就會爲自己惹來禍端。
此時能夠把食物眉頭都不皺地拿出那麽多給人,那麽這人會有多少食物?貪心一起,恩也能變仇。
原本說好一個多時辰,直到天黑江楚夜才同雲軒回來,眉娘趕緊将餃子下鍋煮熟端上來。
吃飯時提起蘇煥曦這人,就見江楚夜手上的筷子抖了抖,之後‘嗯’了聲,夾了個餃子放嘴裏。
就這樣?嗯是什麽意思,是表示他知道了?還是讓她放心,他會處理?
當着雲軒的面,眉娘又不好問再多,怕牽扯到空間的秘密。
直到吃了飯,雲軒識趣地回房,眉娘同江楚夜也回房進到空間裏,眉娘才追問起來。
江楚夜貌似頭疼地抹了把臉,“那人……還會來,收拾下……明早……去王府。”
見他似乎不願多談關于蘇煥曦的事,眉娘也識趣地沒再問,在販賣機裏買了商品,兩人又上山開始種樹。
江楚夜一邊将今天去王府的結果同眉娘說下。
“我同……王爺……談好,墉城……及周邊……三十萬……人口……有糧者……甚少,我們……每月……提供……五百萬……糧,王爺……幫我們……賣菜,我們……自己……也可……開酒樓。”
眉娘聽後算了一筆帳,墉城顯見是座大城,雖看似比别處富足,缺糧卻是一定的。
但缺糧未必就說明墉城很窮。
相反,這樣一座大城,由建築可見其曾經的繁榮,城中有錢者甚多,隻是如今有錢無糧再富的人也會挨餓。
若是此時他們解決了城中及周邊百姓的吃糧問題,就會解決做爲此城主人的墉王的一大難題,得到他的庇護是一定的。
之後,他們在城中可以開酒樓,專掙有錢人的銀子,空間裏的出産就可以換成大把大把的銀子,還不必來回奔波。
同時,空間裏的菜又能以王爺的名字賣向各處,糧食也能以王爺的名義向别城運送。
到時由王爺派人親自看管赈災糧食的發放,就不會有人膽敢貪污了吧。
如今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位墉王可信不可信,會不會對他們起什麽貪念。
聽了眉娘的疑問,江楚夜鳳眸微眯,鄭重道:“墉王……與我是……軍中……舊識,此人……可信!”
既然江楚夜都說可信了,眉娘也就沒理由擔心,反正可不可信将來就會知曉,如今再擔心也都沒用。
之後,眉娘将倉庫裏的存糧都搬了出來,原本倉庫裏的糧食是以苞米爲主,自從山上的稻米樹開始大批量成熟之後,很快就超過苞米的存量。
白花花的大米被眉娘放在空地上,每放出一堆,江楚夜就會馬上收進玉镯裏,一隻一隻玉镯雖說空間大小不一,最小的也要超過五立方米。
可就是如此,被江楚夜認主過的玉镯還是沒夠用,到最後又拿出幾隻玉镯,割破手指滴血認主後,才算把庫存搬了一空。
再看江楚夜兩隻手臂上挂的滿滿的都是玉镯,好在此時天氣已不炎熱,平時有袖子擋着看不出來。
不然光是那一手臂的玉镯也夠紮眼,一個愛戴玉镯的男人,不是bt,就是……賣镯子的。
眉娘的手腕上隻戴了一隻玉镯,就是上次試驗時滴上血認了主的那枚,樣式她很喜歡,平時就當飾品戴着。
雲軒手上也有一隻,是江楚夜送的,既然帶他出來,有些事就必須要對他講。
而且,雲軒是眉娘的堂兄,人品也信得過,對眉娘也夠好,隻要不透露空間的秘密,其他的事讓他知道也沒什麽。
再說,讓他多少接觸一些也能調動他的積極性。
隻是,到現在爲止,在雲軒的認知裏,神使是他師父,糧食和菜還有那些好吃的肉,都是神仙賜給師父的,這些跟他妹子半點關系都沒有。
他都這樣認爲了,别人更不會懷疑眉娘才是那些東西的真正來源,江楚夜和眉娘也樂得不解釋。
這樣最好,降低了眉娘的危險。
不然有那麽多想打江楚夜主意,卻忌憚他功夫的人就會轉而向沒什麽自保能力的眉娘下手了。
第二日一早,眉娘就被江楚夜喊醒,先進空間把該使用的刷新次數用掉,不然進了王府還不知有沒有機會。
之後,收拾下東西三人牽着馬就去了墉王府。
江楚夜臨出門前又給了許良一個窩頭,眉娘也沒善心發作。
這邊已和墉王談好,隻要糧食一到位,城裏百姓的生活就會改變,今後城裏的人就都能吃飽飯了,窩頭也不是什麽稀罕東西了。
墉王府前,三十多歲的墉王帶人站在外面迎接,他是個身材極其高大的白胖子,比正常身高還要偏高些的江楚夜還足足高了一個頭,橫着看更是能把江楚夜裝下。
遠遠看着一身黑鍛王服的他就好像一座塔似地杵在那裏,煞是威嚴。
見三人牽馬過來,墉王迎上前就給了江楚夜一個大大的擁抱,“賢弟,你可來了。”
熱情的讓眉娘似乎聽到他那雙巨掌拍打在江楚夜後背時發出的‘空空’聲,及脊椎被扭曲的‘嘎巴’聲。
再看江楚夜神色不變地臉,也不知他是真不疼啊,還是硬撐着。
不過,就算是一起打過仗的感情,你倆昨個兒才見過,墉王您老人家用得着這麽激動嗎?看的眉娘心裏直發酸,她可是聽說過軍隊裏那些事,在軍中無女人的時候,兄弟也不一定就像表面看起來那種兄弟之情。
雖然她家江楚夜是長的黑點,可小模樣仔細看可是俊的很呢,和王爺抱在一起正是一黑一白、一胖一瘦對比鮮明。
眉娘隻希望這位墉王可别有特别愛好才好。
墉王熱情的擁抱是被眉娘怨毒的目光打斷的,正激動的墉王無意中目光就落在江楚夜身後的眉娘臉上,頓時被她瞪的一陣膽寒。
心說:這丫頭是要吃人嗎?
不過,他昨天已經聽江楚夜說過與他同來的除了昨日的雲軒之外,還有他未過門的娘子,想必就是這位了吧。
隻是他哪裏惹到她了嗎?瞧那眼神,就好像要把他生吞了似的。
墉王不明所以地放開他熱情的懷抱,得到終于解脫出來的江楚夜一個白眼,“滾!”
可見功夫很高的江大帥哥不如身材高壯的墉王力氣大,被抱的不情不願下終于發作了。
墉王‘嘿嘿’地笑,“你我兄弟多年未見,難免熱情了些。”
眉娘和雲軒兄妹二人風中淩亂,都在想一個問題:這貨真是王爺嗎?不是哪請來的替身?
江楚夜和墉王是多年兄弟?他連王爺都敢罵?那他又是什麽身份?
江楚夜也不管别人對墉王的看法,拉過眉娘,介紹道:“我家……娘子。”
墉王想到之前眉娘看他的眼神,心裏犯嘀咕又不知哪裏得罪她了,隻好規規矩矩地叫了聲:“弟妹。”
眉娘雖說不想理這貨,可人家好歹也是王爺,今後還是他們生意上的合作夥伴,而且還得要人家庇佑不是?
清楚這點的眉娘向墉王欠欠身算是禮過,之後就沒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