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娘點頭,“我曉得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要走人,連眼角都沒掃秀才一眼。
想她這一世英名,怎麽就養這麽個蠢兒子,說多了都是眼淚。
秀才愣了許久,瞧瞧他娘的背影,瞧瞧陳氏的滿面春風,還有喜娘嘲笑的嘴臉,還有看熱鬧不怕事多的村裏人。
最後又瞧瞧雲眉娘進去的房門。
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眉娘回屋後就沒出來,是對他很失望?還是迫于爹娘的意思?
或許眉娘對他還有幾分心意,隻要她肯出來或許他還有機會啊。
想完,秀才踮着腳尖喊道:“不行,要退親就馬上把聘禮還回來,不然眉娘就是我的人。”
何氏原地站着,腳下就覺不穩,真恨不得一腳踹飛他,還秀才呢,書都念狗肚子裏去了?
可就是手裏沒銀子,底氣不足。
而就在這時,‘啪啪’的兩記耳光響亮在衆人的耳邊,比秀才娘之前的耳光扇的還要響亮。
想想也是,再錯那也是兒子,秀才娘再氣也舍不得下狠手啊,打他多半也是裝裝樣子。
可雲老三沒這顧忌,被激起三分土性的他,真恨不得把秀才一巴掌扇廢了。
不錯,這兩耳光是雲老三拍的,拍過去再反手拍回來,絕對的使了全身力氣,扇的秀才眼冒金星,牙都有些活動了。
雲老三整個人氣的直哆嗦,指着秀才半天緩不過氣,“你……你……無恥!”
老實人就是老實人,哪怕是怒極了也不很會罵人。
可就是這一句,整個院子裏的人都愣了,之前負氣走出去的秀才娘也停在院門口。
兒子被打的她心跟着抽抽,偏偏兒子的所作所爲又讓她恨的牙癢,她猶豫是否沖進去把兒子拉走呢?
實在是丢人。
秀才捂着瞬間腫起的腮幫子發愣,他想過何氏打他,想過眉娘打他,就是沒想過打他的會是衆人口中的窩囊雲老三,一時呆怔住連話都不會說了。
雲喜娘眼看耳光打在秀才臉上,光是聽聲都替他疼,可正是如此,她覺得她的機會來了。
在衆人都呆住的時候,她跑到秀才身旁,滿臉的關懷備至,“水生哥,疼不疼,讓俺看看。”
然後指着雲老三,淚流滿面:“三叔,就算水生哥和喜娘兩情相悅,你也不能下這般毒手,不就是五兩銀嗎?你家就算真拿不出來,不是還有牛嘛,大不了拿牛抵帳好了,怎麽能打人?”
“對對,拿牛抵也行。”
陳氏一拍大腿,兩眼看向院子邊牛棚裏栓着的牛。
自從老三家買了這頭牛,她就眼熱的很,恨不得雲老太太能把這頭牛給劃拉她家去。
偏就分了家沒有個合适的理由,如今正好借着兩家退親把牛給牽走。
再看這牛,真就好像是在自家的東西了。
捅了捅旁邊替秀才痛的直嘬牙花的雲老二,雲老二會意,揚着下巴,慢條斯理地道:“對呀,老三,不說你家拿不拿的出五兩銀子,這不是有頭牛擺着?若真拿不出五兩銀子就拿牛抵,咱可不能做賴帳不還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