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你這分數可以啊，都接近滿分了，不像我連題都沒有做完。”周一早八高代課上，錢宇東看着周奇試卷上總分那欄九字開頭的兩位數字，表達羨慕的同時還不忘自嘲了一句。
今天試卷發下來正如他預料的那樣，此次高代考試未能及格。
數分和解析幾何成績雖還未拿到手，估計基本也不會有什麽太大出入。
本來他的心态還算可以，想着接下來多找徐昀請教複習，保證期末考試不挂科就行。
結果趙嶽峰和周奇倆人一個比一個考得高，周奇更是幾乎拿到了滿分。
仿佛宿舍裏就他才是綠葉，存在的意義就是襯托另外三朵鮮花。
“可能這就是舍長的命吧！”
暗自在心裏剛感歎了一句，耳旁頓時傳來了周奇的聲音。
“還不知道徐昀考了多少分呢，比着我的應該隻會多不會少吧。”說話時目光落在旁邊徐昀身上，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唐延山把試卷交給前排同學發下去後，裏面并沒有徐昀的。
顯然是單獨放在了一個地方。
因爲考場上發生的事情，随着周日發酵，數學系很多學生都知道有新生做了唐延山出的題，這使得他們對最終成績很好奇。
主要唐延山在數學系名氣很大，不少學長也體會過被支配的噩夢。
但真正做到讓唐延山親自出題的，最近幾年數學系不能說沒有，可卻能用一隻手數的過來。
想不關注都不行。
此刻教室内有些人前天恰好和徐昀同考場，都知道徐昀僅用了一半時間便做完，這讓他們有些懷疑唐延山出的題是否如傳言講的那樣非常難。
所以最終分數就成了大家關注的事。
“徐昀這家夥太變态了，愣是剛過一半時間就提前交卷走人。”
“他走的時候可拉了很大一波仇恨。”
錢宇東回想起周六的情況，聲情并茂和周奇講述着當時場景。
聞言坐在前排的趙嶽峰扭過頭接話道：“我昀哥的實力别人可羨慕不來。”
而相比其他人的關注，徐昀此刻臉色反倒顯得非常平靜，拿過趙嶽峰的試卷大緻浏覽起來。
想知道月考試卷和自己做的題相比有什麽不同。
沒過兩分鍾他便明白爲什麽唐延山出的題會被大家稱之爲噩夢了。
放眼望去能明顯感覺到月考題型的簡單，所考知識點往往比較基礎，并且不會在一道題中摻加過多的知識點内容，屬于那種很容易理解且計算過程沒有很多的基礎題型。
如果說月考題是讓學生鋸倒一棵樹，那麽唐延山出的題則需把木材做成家具。
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就在徐昀有些失去興趣把試卷還給趙嶽峰時，講台上唐延山終于喊了他的名字。
“徐昀。”
唐延山今天依舊穿着件銀灰色半袖襯衫，厚重的老花鏡鏡片掩蓋不了眼神中的興奮，講台旁邊始終放着一個泡滿枸杞的雙層玻璃杯。
喊出徐昀名字的時候，臉上肉眼可見的堆出欣喜笑容。
徐昀在教室内同學的注視下來到講台，從唐延山手裏接過那幾張草稿紙。
對此唐延山也公布了成績。
“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非常大的驚喜，兩場考試全部都拿了滿分。”
“從下周開始就跟着大二上專業課吧。”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滿是鼓勵和欣慰，能給數學系招到這樣一個好苗子，說不定用不了幾年京大數學系在國内大學中的地位還要往上升升。
徐昀聽完這幾句話，表情總算有了些變化，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
不過他的笑容可不是因爲考了滿分，而是終于能開始學習大二階段的内容。
對于真正對數學知識融會貫通的人來講，在做完題的時候就已經能确定出分數，所以他對滿分這個結果并不感到驚訝。
但底下其他人則就完全不同了，幾乎是唐延山說出滿分的瞬間，教室内立刻傳來一陣騷亂。
首先錢宇東趙嶽峰他們爲徐昀高興，忍不住擱底下喊了兩聲。
“昀哥太強了。”
“徐神。”
隻是很快他們的聲音便被周圍同學的議論蓋過。
“唐教授出的題都能拿滿分，太逆天了吧。”
“這和我們上的是同一個大一嗎？”
“不是說唐教授出的題難度系數都很高嗎，莫非這次唐教授放水了。”
“估計這次出的題和我們試卷差不多。”
“你們還在關注題的難度，隻有我羨慕人家要開始學習大二的課程了嗎。”
……
講台上唐延山自然能聽到底下的聲音，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突然攔住準備下去的徐昀。
“先等等。”
“伱把我那張高代試卷第一題給大家講講。”
“講題？”徐昀停下腳步有些愕然。
“讓你講你就講。”唐延山退至一旁，拿起杯子品了口茶說。
見此徐昀隻好捏起粉筆面向黑闆，先把題目抄下來後邊書寫解題過程邊講自己的解題思路。
原本底下還在小聲讨論的衆人，看到這一幕表情頓時僵硬在了臉上。
好一會才聽有人忍不住失聲喊道：“剛才是誰說出的題肯定簡單的，你和我說這叫簡單。”
是的。
他們在看到徐昀寫在黑闆上的題目後，才明白過來剛才說的話是有多麽沒經過腦子。
唐教授出的題真要和月考一樣簡單，又何必費那個功夫。
“這道題單是看上去就感覺複雜，又是矩陣又是線性方程組，需要證明的問題涉及面也挺廣的。”
“才第一題就已經是這種難度了嗎，感覺都和月考試卷的壓軸題差不多了。”
“能把這種題考滿分，真不愧是要直接學習大二階段課程的神人。”
“以後見面必須要喊徐神了。”
随着教室内學生又感慨了幾聲，很快便重新恢複到落針可聞的程度。
因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徐昀吸引。
他們赫然發現原本感到無從下手的難題，在聽完徐昀的講解後竟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
當腦海裏産生這個想法時，連自己都吓了一跳。
“這就是我的整個解題思路和演算過程了，大家以後如果遇到相似題型，也可以嘗試用這種方法來解答計算。”
徐昀寫完最後一個符号，面向底下同學沉聲講了這麽一句，然後重新把視線投向唐延山。
“徐昀。”
“你今天可是又給我一個驚喜啊。”
唐延山臉上堆滿笑容，将玻璃杯放在講台旁騰出手後先鼓了幾下掌，接着面露驚喜道：“沒想到你除了在數學上面有很強天賦外，對講課也有一套自己的方式。”
“相信以後你要是當了教授，肯定會非常受學生們的喜歡。”
“可能是我在高中的時候講題比較多吧。”徐昀露出一抹羞澀笑容回答。
他着實沒想到唐延山會當着教室内學生的面給自己鼓掌，以至于都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尤其在走下台返回自己座位時，更是迎上了許多雙炙熱的目光。
“昀哥，你真是太強了。”
趙嶽峰錯開身體讓徐昀進去，嘴上還不忘發自内心稱贊了句。
至于坐在後排的周奇，這時則是問道：“能讓我看看你的試卷嗎？”
“給你。”
徐昀聞聲二話沒說，直接把那幾張草稿紙大方給周奇遞了過去。
周奇是想見識一下唐教授出的題是怎樣的，可在把全部大題看完後，卻深深陷入沉思。
“原來我和徐昀的差距已經這麽大了！”
他是對徐昀的水平有清楚認知，但那屬于他的主觀意識判斷。
但看完能被徐昀考滿分的題後，他才明白自己還是低估了徐昀的實力。
起碼要是讓他來做這張試卷的話，别說和月考成績一樣拿九十多分，恐怕就是一半也很困難。
而在他情緒平複下來後，心中也隐隐被激發了一股鬥志。
仿佛找回了之前參加競賽的感覺。
接下來的時間這幾張草稿紙又在其他人的手中相互傳閱，使得大家對徐昀也是愈發敬佩。
俨然快成了數學系這屆新生公認的學神。
時間快速流逝，當下課鈴聲響起，徐昀并沒有直接和周奇錢宇東他們前往操場，反倒是在教室外面的走廊處攔住了唐延山。
“怎麽，你還有事情？”
唐延山注意到徐昀跟過來，當即頓住腳步轉過身開口詢問。
“是有件事。”
徐昀也沒有要婉轉的意思，面對詢問直接講出自己的目的。
“周三上午您的課我想請個假。”
“請假？”唐延山臉色有些狐疑，不知道徐昀剛放完假期又要請假做什麽。
聽出唐延山語氣中的疑惑，徐昀忙解釋道：“周三市裏要對全市監控圖像系統升級，我們公司是項目負責方，所以可能要過去一趟。”
經過這段時間公司各方人員努力，已經基本完成和市監控系統的對接。
市裏決定在本周三正式進行測試，他作爲算法開發者肯定要到現場應對突發事件。
聽完徐昀的回答，唐延山也頓時眼前一亮，臉上堆着笑容說：“我先前就聽說市裏想對監控系統升級打造安全文明城市，沒想到這個項目最後落在你公司頭上了。”
“假給你批了，好好搞别給咱京大數學系丢人。”
“放心吧唐教授，我對我的技術有信心。”徐昀斬釘截鐵保證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