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恢複了法力之後,二話不說又掐了同樣的法訣,血契符咒興奮顫抖起來,就像一個馬上就要吃到糖果的小孩兒。
法訣持續了片刻,兩道遁光自天邊而來,速度快到極緻,帶起了陣陣罡風。
“轟!”
兩個人從遁光中掉了下來,全都栽倒在地上,他們随即爬起來跪倒在地,雙雙磕頭如搗蒜:“公子饒命,饒命,啊!啊……”
慘叫聲不絕于耳,令人毛骨悚然。
齊思遠不動聲色,繼續念咒,又過一炷香時間才停了下來。他饒有興趣地看着地上的兩個人說:“我的馬車呢?”
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兩個人,自然就是韋雲淞和巫馬天青。他們被種下生死符,生死都在齊思遠一念之間,根本不敢反抗。不過齊思遠讓他們去取馬車,給了他們一個逃走的機會,二人一點都沒猶豫,當時就架起遁光飛出了千裏之外。
在二人想來,生死符固然可怕,但也要有人操控才行。隻要他們離開了齊思遠,生死符就不會發作,他們回到本族,說不定還可以找到解咒的方法。
不料他們跑出千裏之外,還未來得及慶幸,就感到一陣天地靈犀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然後兩人遁光失控,一頭栽了下去,再然後他們就死去活來得“幸福”了一個時辰之久。
當那種令人甯願死也不想忍受的痛苦終于停下來的時候,韋雲淞和巫馬天青面面相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齊思遠隻有練氣二層啊,他竟然能遠隔千裏操控生死符,這天地血契的威力強大若斯?
韋雲淞和巫馬天青隻考慮了很短暫的時間,就決定繼續往遠處飛。或許距離再遠些,就能逃出齊思遠所能掌控的極限了?
很可惜,他們對于生死符的威力估計的嚴重不足,最重要的是他們不知道自己體内隐藏着緻命的寂滅之光。如果隻有生死符,或許千裏之外的距離,足夠保證他們能夠逃離齊思遠的法咒威脅,但寂滅之光詭異無比,無時無刻不在向齊思遠傳達信息。
這就像放風筝,無論韋雲淞和巫馬天青飛出去多高多遠,總有最重要的一根線掌握在齊思遠手裏。
齊思遠再次念動法咒,生死符并未徹底發作,但懸而未決更加令人恐懼。而且他已經通過生死符傳達了一個意念——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韋雲淞和巫馬天青猶豫了一下,立刻掉頭飛了回來,他們不敢冒險。生死符讓他們痛不欲生,但這隻是附加作用,生死符定生死,這才是最大的命門。
“公子,我們知錯了,求公子寬宏大量,饒過我們夫妻倆這一回。”巫馬天青低着頭可憐巴巴地說。
“公子,我們以後一定盡心盡力服侍左右,再也不敢有二心!”韋雲淞在一旁信誓旦旦地說。
齊思遠對二人的話不置可否,隻是看着他們笑,笑了片刻他擺擺手道:“起來,咱們一起去找馬車。”
韋雲淞和巫馬天青驚疑不定,不敢相信齊思遠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了他們。但齊思遠真的沒有再追究的意思,扶着藍小蝶徑直往金刀鎮走去。
韋雲淞本想施展遁光帶着齊思遠二人,那樣眨眼就能回去找到馬車,但齊思遠根本不接他的話茬。他又不敢用強,隻能和巫馬天青一起在後面老實跟着,說他們是保镖,還真有點像那麽回事兒。
一路上韋雲淞都在琢磨,爲什麽齊思遠一定要去坐馬車?莫非馬車上有什麽機密?會不會是天地靈根?
齊思遠走路不緊不慢,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似乎生怕藍小蝶受了委屈,就這樣十裏路愣是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
金刀鎮沒什麽變化,隻有薩摩辛施展烈焰刀時燒毀的廢墟還在冒着青煙。一行四人回到有間客棧,找到了藍老太爺送的那架馬車和四匹寶馬。
四匹烏雲追安安靜靜地在馬圈裏吃草,那是唯一沒有被法力殃及的地方。
齊思遠和藍小蝶坐到了馬車裏。車夫再度升級,從當初的戴斌到後來的東方針,再到如今的韋雲淞和巫馬天青。從一個世俗的武林高手到光明教聖火使者,再到金丹真人,隻看車夫的更新換代,就知道齊思遠今非昔比了,從低階小修變成了修真高富帥。
能讓兩個金丹趕車的練氣境界修士,找遍整個修真界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來。
“走路要穩一點。”齊思遠淡淡地吩咐道。
正當韋雲淞思量怎麽個穩法的時候,齊思遠又說了一句:“每天五十裏路就好。”
韋雲淞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于是他去問巫馬天青,巫馬天青和他一樣稀裏糊塗。
太上仙山還有不到三千裏的路程,如果兩個金丹全力施爲,隻需半天就能帶着齊思遠趕到那裏。四匹日行千裏的好馬,發力狂奔,趕到太上仙山最多也就是兩日夜而已。
齊思遠去往太上仙山不用說就是爲了拜入山門,眼看着太上純陽宗廣收門徒的日子就要到了,偏偏他還要求每天隻跑五十裏。這樣的話等他跑到太上純陽宗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到那時黃花菜都涼了。
齊思遠究竟在想什麽?韋雲淞百思而不得其解,沒人能猜到這個年輕的心思。
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一行四人每天五十裏,就像機器一樣準确。就這樣一連過了半個多月,馬車行走的官道上逐漸熱鬧了起來。
許多氣派的馬車都在往官道上彙聚,每輛馬車上都坐着一個或幾個少年公子。也有的馬車捂得密不透風,裏面會傳出幾聲少女的嬉笑。這些馬車的速度都非常快,超過了齊思遠的馬車,向着太上仙山的方向趕去。
天空中時不時掠過遁光,各色飛遁法器帶起的光芒如同彩虹一樣耀眼。
太上純陽宗大開山門收徒弟的日子快要到了,韋雲淞如是說道。
韋雲淞和巫馬天青在修真界鼎鼎大名,兩人莫名其妙成了車夫,這件事很是引起了人們的好奇心。人們對此議論紛紛,倒是當事人不以爲意,還笑着向人們打聽江湖消息。
韋雲淞給齊思遠帶回了兩條在他看來很重要的消息。
第一,除了太上純陽宗之外,幾乎所有的宗派都在大規模招收弟子,範圍囊括了十大仙宗和七大魔宗。這是修真界的一次盛會,百年難得一遇。
第二是一則傳聞,霓裳仙子開始闖禍了。這次闖下的禍前所未有的大,她已經連着毀掉了兩處洞天福地,并且沒有一點收手的意思。
修真界聞名已久的修仙寶地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合計一百零八處,但修仙宗派多如牛毛,誰也不敢獨霸一處福地。有許多福地是數家宗門合力執掌,反正福地夠大,天地靈氣也足夠渾厚,倒也不怕修煉的速度會被拖累。
霓裳仙子一出手就把金華山和地肺山給毀掉了,同時也毀掉了合力執掌兩處洞天的七家修真宗派。
渡劫大宗師全力出手,威力毀天滅地,這個毀天滅地略有些誇張,但移山填海隻等閑爾。霓裳仙子問都不問一聲,直接就闖進了别人家的護山大陣,然後就一通大打出手,殺了四百餘修士,把兩處洞天福地給打成了廢墟。
這不叫霸道,簡直是神經病,喪心病狂的神經病。
齊思遠怎麽也不能把傳言中殺人如麻的精神病同印象中的霓裳仙子聯系到一起,反差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