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仙子強行給他們種下生死符,這件事出乎意料之外,但已經容不得他們反悔,因爲齊思遠已經讓他們見識了什麽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齊思遠念動生死符,讓韋雲淞和巫馬天青足足疼了半個時辰,兩人在地上翻來滾去嘶聲慘嚎,其狀慘不忍睹。就連藍小蝶都一臉同情,轉過臉去不忍再看。
當齊思遠終于停了法咒,韋雲淞和巫馬天青倒在地上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看上去離死不遠了。
“滾起來,”齊思遠冷笑着說,“倒在地上裝死,莫非是疼得還不夠?”
韋雲淞和巫馬天青一咕噜爬了起來,異口同聲地說:“不敢了,不敢了,公子饒命,我等服了!甘願爲公子門下走狗,爲公子效犬馬之勞。”
生死符神奇無比,再加上寂滅之光的侵蝕,齊思遠能清晰的掌握兩個金丹保镖的一舉一動。他對他們的身體狀況了如指掌,對他們的心思也有幾分感應。
雖然生死符發作把韋雲淞和巫馬天青折磨的死去活來,但他們的真元法力絲毫無損。之所以要做出一副受痛不過虛弱不堪的樣子,不過是心裏藏了些暫時隐忍以待後日的小心思而已,這些根本不被齊思遠放在眼裏。
“我的馬車呢?”齊思遠淡淡地說,“你倆去把馬車取來,我就在這兒等着。”
“公子……”韋雲淞和巫馬天青對視一眼,猶豫地說,“您可是要去太上仙山?馬車這樣的凡俗腳力太慢了,我們夫婦倆帶着公子全力施展遁光,太上仙山最多兩個時辰就能飛到。”
“哼,我讓你們去取馬車來!”齊思遠冷冷地說,“我就在這兒等着。”
雖然齊思遠沒有說如果不去取馬車會有什麽後果,但韋雲淞和巫馬天青覺得後背一陣發涼,似乎生死符又在蠢蠢欲動。
“遵命!請公子小心,我們速去速回!”韋雲淞和巫馬天青幹脆的一抱拳,遁光一起眨眼消失在了天邊。
藍小蝶看着兩人消失的方向說:“公子,他們去的方向好像不是金刀鎮。”
“我知道。”齊思遠面無表情地說。
沉默片刻,藍小蝶開口問道:“公子,你真是太陰真人的弟子?”
“不是,我連那貨的名字都是頭一回聽說。”齊思遠依舊面無表情地說。
藍小蝶點點頭,沖齊思遠豎起了大拇指。
齊思遠對藍小蝶很冷淡,但藍小蝶似乎一點兒都不介意。她拿起那張霓裳仙子賜下的分身符遞給齊思遠說:“公子,這張符……”
分身符輕飄飄的,似乎一陣風就能把它吹走,上面沒有一絲法力波動,看上去跟一張廢紙毫無區别。但藍小蝶知道這不是一張廢紙,這是保命的法寶,能召喚出化神大圓滿的分身,在世俗修真界,已經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戰力了。
齊思遠看了分身符一眼,淡淡地說:“你收好它,總有用到的時候。”
藍小蝶心中一動,開口想問,但齊思遠輕輕搖頭,示意她不用多說。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韋雲淞和巫馬天青還沒回來。齊思遠抱着藍小蝶從金刀鎮亡命狂奔出來,到這裏恰好十裏的距離。十裏路對于兩個金丹高人來說簡直瞬息即至,就算他們兩個要以循光挾裹四匹寶馬和一架馬車,這麽久的時間也足夠回來了。
韋雲淞和巫馬天青沒有回來,兩個人就像失蹤了一樣。
藍小蝶皺了皺眉頭說:“公子,他們還沒回來,是不是……”
齊思遠靜坐不動,淡淡地說:“再等等,還不夠遠。”
不夠遠?不夠遠是什麽意思?藍小蝶心裏疑惑不已,她明明問的是韋雲淞和巫馬天青去金刀鎮取馬車還沒回來的事,齊思遠說的哪跟哪兒啊?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對于金丹境界的真人來說,這麽長的時間足夠他們飛出上千裏去。可是韋雲淞和巫馬天青還沒回來,看來他們不是去取馬車,而是趁機溜走了。
齊思遠站起身來冷笑一聲,捏了個法訣。他身上的血契符一陣鼓蕩,發出陣陣不可查的信息隐入了天地之間。
血契符鼓蕩不休,齊思遠法訣不停,他就這樣一個人呆呆的站着,似乎變成了一尊雕像。藍小蝶在一旁溫柔又小心的爲他護法,盡管她手無縛雞之力,但如果有什麽危險,她一定會第一個沖上去。
一個時辰之後,齊思遠臉色蒼白一屁股坐倒在地。他體内法力空虛見底,寂滅靈光明滅不定,似乎随時都有可能崩解,但血契符明亮無比,散發出陣陣強烈的波動。
滅世真經運轉,天地靈氣瘋狂地湧來,在齊思遠頭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旋。氣旋肉眼可見,其中蘊含了強烈的生機,但也有狂暴無比的意志。這一切在滅世真經的神奇造化之下統統錘煉爲一,進入到齊思遠的氣海之中,爲他彌補真元的損耗。
作爲絕世的功法,滅世真經不愧其滅世之名。吸收天地靈氣轉化爲自身真元法力,世上再無其他功法速度能和此經相提并論。而且随着齊思遠對寂滅金舟的運用越來越熟練,他對滅世真經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刻,他已經明白了這本功法爲何要頂着一個滅世的名頭。
修真大世界的天地靈氣無窮無盡,盡管修士多如牛毛,但從未有過靈氣貧瘠的時候。修士吸收天地靈氣化爲自身真元法力,無論吸收多少,總會有靈氣自動補充過來。滅世真經同樣吸收天地靈氣化爲自身法力,但是這滅世的功法吸收天地靈氣的地方,随之就會帶來寂滅的氣息。
齊思遠爲了彌補真元的損耗,将滅世真經運轉到十成,天地靈氣奔湧而來如同巨大的水龍卷。隻有練氣二層境界的滅世真經,影響天地靈氣的範圍足有一裏方圓,在這一裏範圍之内,天地靈氣被吸收之後,仿佛生出了一層無形的屏障。這層屏障将其他的天地靈氣阻擋在外,竟然不能進來補充損耗。
打個簡單的比方,修真大世界是一塊地,修士就是在這塊地上刨食的農民。别人種地收獲莊稼,收了一茬又一茬,輪到齊思遠的時候,他直接就把良田變成了荒漠。
一片永遠無法恢複、充滿死氣和寂滅的靈氣荒漠。
以前齊思遠境界低微,對功法的理解不深,對元氣的感應也沒有那麽敏銳,所以并未發覺滅世真經的危險。直到他被卡死在練氣二層死活不能突破,隻能把精力全都用到培養寂滅金舟和禦使滅世真元之上,他才發現了滅世真經對天地靈氣的巨大影響。
吸收天地靈氣造成一片死寂,随着境界高深,死寂之地會越來越廣大。當滅世真經提升到至高境界,滅世何難之有?
齊思遠小心翼翼的控制滅世真經的運轉,努力使其對天地靈氣的影響降到了最低。周圍的靈氣顯得極其稀薄,但至少允許其他地方的靈氣緩緩補充進來,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齊思遠并不在乎靈氣枯萎,甚至不在乎世界毀滅。但他必須得低調,在沒有強大起來之前,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他修煉的功法如此危險。
修煉滅世功法,飛升就要滅世!這要是傳出去,得有多少衛道士來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