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遠并不知道司徒家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但是藍小蝶如此鄭重其事的對待,又見到周圍的人聽到司徒家紛紛流露出恐懼或尊敬的神色,他又不傻,怎麽會看不出來司徒家在長安城的地位?
小胡子該死!惹到齊思遠頭上的人,通常都沒什麽好下場,譬如林西風,譬如公孫大夫。要是依着齊思遠的性子,當場就得把小胡子摔成肉泥,叫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但他畢竟不是熱血上頭就光膀子砍人的古惑仔,知道事情的輕重。
殺了小胡子沒關系,惹怒了他背後的司徒家族怎麽辦?齊思遠孤身一人,大可一走了之,不過他和藍小蝶一起出現在長安城,難保司徒家不會因此遷怒于藍家。
正是從這方面考慮,齊思遠并未當場下手,而是使了個陰招。當面殺之不可取,那就讓小胡子死于意外好了。
齊思遠早就看出來小胡子腳步虛浮,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樣子,這種人必定少不了床第之間的歡樂。他發出一道寂滅靈光侵蝕小胡子的經脈,在真元禦使下,靈光将會徹底腐蝕此人的陽關。
隻要小胡子和人上床,情到濃處陽關大開,就會上演一出**如雨的奇觀。精血猶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當精血耗盡,小胡子就會變成一具幹屍。
小胡子此人雖然嚣張霸道了些,但也未必就有取死之道。或許他爲惡不多,隻是天性輕佻而已。不過齊思遠費心思弄死他,也不能就因此說齊思遠性格乖張暴戾。
這個異世界就像一張遊戲地圖,不相識的陌生人在齊思遠眼裏跟npc毫無區别。你玩遊戲打怪需要理由嗎?換句話說,吃牛吃羊也不是因爲它們該死?不過是因爲你喜歡吃而已。
齊思遠殺死小胡子,并不是因爲小胡子該死,而是因爲他心裏不爽,小胡子惹得他不爽,他就要殺了這個白癡。說到底,力量才是決定一切的根本,有了力量無須道理,有了強大的力量,就代表着有了一切的道理。
齊思遠跟着藍小蝶走到離城門稍遠的地方,他輕輕拽了一下藍小蝶的衣角說:“稍等等,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藍小蝶轉過身來溫柔地說:“公子,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司徒家的勢力的确很大,剛才那個小胡子雖然隻是個馬夫,但就算城主大人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
“哦?”齊思遠不解地說,“這個馬夫究竟有什麽了不起?哪來這麽大面子?”
“這個馬夫并沒什麽了不起,”藍小蝶搖了搖頭說,“他不過是司徒家最低賤的下人而已。但是司徒家就是要用他來彰顯家族的威風,家族最低賤的馬夫,也比城主的地位高上三分,由此可見其家族的底蘊了。”
齊思遠冷笑一聲道:“哼,這樣膚淺的主意也能想出來,諒這個司徒家族裏也沒什麽人才。”
“公子不要輕敵,”藍小蝶淡淡地說,“司徒家是長安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族中人才濟濟,飛天遁地的神仙不知凡幾,并且和十大仙宗都有交情。”
齊思遠好奇地看了藍小蝶一眼說:“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藍小蝶怅然道:“公子莫疑心,這些都是小蝶聽父親說的。我父親出身的藍家,同爲修仙世家,在長安城也隻比司徒家稍弱一籌而已。父親天縱之才,可惜幼年時被歹人斷了仙根,又娶了同樣不能修仙的母親,逼不得已才流落了江湖。”
提到父母,藍小蝶語氣哀傷神情寥落。齊思遠不想她傷心太過,于是轉移話題道:“這個馬夫可惡至極,我一定要給他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藍小蝶并非多愁善感的弱女子,聞言立刻把憂傷的情緒隐藏了起來低聲說道:“公子馬上要拜入太上真人門下,又有太上純陽宗真傳弟子的令牌,隻需要把令牌一亮,便是一百個馬夫也當場殺了。知道了您的身份,司徒家族不僅不敢追究,恐怕還要上趕着來讨好。”
齊思遠似笑非笑地說:“你是在試探我嗎?”
藍小蝶表情一僵,低着頭說:“小蝶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你明白,你明白得很,”齊思遠淡淡地說,“有什麽問題直接問就好,何必這樣試探我?咱們幾次出生入死的交情,你這樣做豈不是顯得生分了。”
藍小蝶身子顫了一顫,擡起頭來看着齊思遠說:“既然如此,小蝶鬥膽,想問問公子究竟有什麽打算?初時公子不願拜師,爾後又改了主意,既然公子願意拜入太上純陽宗,何不亮明身份?隻要公子拿出令牌,何愁沒有修士爲您鞍前馬後?”
齊思遠冷笑一聲,沒有回答藍小蝶的問題,反而問道:“太上真人口口聲聲說我是什麽天根,他的話你信嗎?”
藍小蝶猶豫了一下說:“太上真人名震天下地位尊崇,又是太上純陽宗的宗主,這樣的身份,應該不會說謊?”
“天根聽上去十分稀奇,如果我真的這樣寶貴,爲什麽不見太上純陽宗來人接我?”齊思遠冷冷地說,“太上真人修爲通天徹地,在我身上留下一道追蹤法術很難嗎?太上純陽宗高手如雲,派幾個人來把我接上山,又有什麽礙難之處?”
藍小蝶震驚地說:“公子,你的意思是……”
“哼,很明顯,我被人當成冤大頭了,”齊思遠不屑地說,“太上老頭要拿我當幌子來轉移視線。他肯定另有圖謀,搞不好就是爲了保護那個真正的‘天根’。不然你以爲這樣的高人會攔不下一件法寶嗎?他放那個淩霜兒逃走,就是要借她的嘴把我是天根的消息散播出去。”
藍小蝶聰慧過人,馬上就理順了這其中的門道,她順着齊思遠的思路說:“咱們要來長安其實正中太上真人下懷?難怪他一路上遁光如此張揚,生恐别人看不見似的。這麽說來公子你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天底下修士何其多也,都來找你這個‘天根’,那可怎麽辦?”
“所以我才要隐姓埋名,”齊思遠淡淡地說,“太上真人給的令牌簡直是催命符,隻要我一亮出來,隻怕就會被人當成唐僧肉。如果我被人抓了去,保證太上純陽宗雷聲大雨點小,不會因爲我動一點兒真格的。”
“什麽是唐僧肉?”藍小蝶不解地問道。
“呃,那是一種靈丹妙藥,據說吃了之後就能長生不老舉霞飛升。”齊思遠抹了一把冷汗說。
“好一招禍水東引!”藍小蝶恨的牙癢癢,“公子和那老家夥無冤無仇,他爲什麽要針對你?”
“針對?”齊思遠自嘲地笑了笑說,“你錯了,太上真人并不是爲了針對我。我在他眼裏還不如一隻螞蟻,動動小指頭就能掐死了。充其量他就是在利用我,他法力高深,有這個資格。”
“我們堅決不能讓他利用!”藍小蝶咬牙切齒地說,“公子,你把那個令牌扔了,咱們躲到我家裏去。死活不露面,看那個老東西有什麽辦法。”
“不行,我現在是個燙手山芋,不能連累你的親人,”齊思遠搖了搖頭說,“何況令牌也不能扔,我還要指着這個到太上純陽宗拜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