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此刻的心情很奇怪。
奇怪到他自己都無法解釋。
那一日,當他看到那艘被暴風雨摧毀的大船時,除了擔心小元宵的處境,竟也有想到她。
他是讨厭她的。
可是,那一刻,他卻是希望她還活着。
就如同現在,看到她也是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裏,他暗暗松了一口氣。
對于一個讨厭的女人,她的死活不是都跟他無關嗎?
她活着也好,死了也好,他都不會有任何的感覺。
那他爲何要爲她擔心?爲何一想到她有可能遭遇不幸就覺得心間難受?
兩人四目相對。
容楚的眼中有着困惑,也有着迷茫,仿佛是在她身上發現了什麽未解之謎,就那麽定定看着她,臉色時好時壞,讓人摸不清他心裏在想什麽。
“子楚,你怎麽會這麽快就來了?”
白煙沉滿臉喜色的走過去,算了算時間,不免驚訝道,“就算是飛鴿再快,你收到我的信立刻趕來,也不會這麽快啊。”
“師姐,你給我寫了信?”
“你不知道?”白煙沉瞪着眼道,“你既然沒有收到我的信,那又怎麽會到我這裏來?可不要告訴我你隻是因爲想念師姐了,所以來看我?”
“師姐,難道我來這裏就不能因爲隻是想念你?”
容楚抱着小元宵朝前走,慢慢到了慕言希面前,先前眼中的困惑迷茫早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神情又變得冷漠疏離,語氣清冷道,“慕言希,你是不是欠本宮一個解釋?”
容楚能這麽快到這裏,很顯然是在她離開沒多久就跟上她了。
她的行蹤。。也隻有雲蕪能透露給他了。
慕言希信中輕歎一聲,卻并不能因此就怪雲蕪。
畢竟,容楚才是她的主子,不是嗎?她跟她再怎麽好,最後還是要忠于自己的主子的。
本就知道遲早也會跟他見面,現在隻不過是超出預計的時間提前一點罷了。
所以,除了最初的驚訝,她也很快恢複正常。
他冷漠,她亦是淡然,淡淡道,“太子殿下有話不妨直說,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欠你什麽解釋。”
“想不出來?”容楚一下子就沉了臉,“你偷偷将本宮的兒子拐走了,你還想不出來?”
“拐走?”
慕言希笑笑,隻覺得可笑,“孩子是我的?我帶走自己的兒子,怎麽能叫拐走?”
“況且,元宵本來就是願意跟我走的,我并沒有強迫他,與其說是被我拐走,不如說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你還有理了?”該死的女人。
她竟還敢在自己面前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
“母妃,父王,你們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小元宵可憐兮兮的聲音從容楚懷中傳出來,小家夥擡起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帶着幾分受驚,咬着唇可憐巴巴道,“元宵不想看到你們吵架,父王和母妃以前從來都不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