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逸的話,不光戴隴和在場衆人愣了,就連直播間觀衆也都懵了。
“啊?一根蔥?”
“不是吧?這是不是有點裝了?再牛的廚藝,也不可能就靠一根蔥炒出牛哔的炒飯吧?”
“蔥炒飯?怎麽也得放個雞蛋吧?”
“有點意思,逸哥是不是又要玩騷操作了?”·
“看逸哥這麽久了,哪次逸哥讓咱們失望過?就用一根蔥,逸哥也能炒出好吃的飯!不信就看着!”
“好!不愧是我逸哥!炒飯就用一根蔥!多少往事!都付笑談中!”
直播間裏,有人質疑,有人支持,有人開玩笑,衆說紛纭。
但大部分的觀衆,還是對李逸隻用一根蔥來炒飯的操作有些擔憂。
李逸沒有解釋,隻是将将蔥葉全部扯了下來,隻留下了蔥白。
将蔥白剝好洗淨後,拿到了案闆旁,他就用刀豎着切成了四瓣,然後橫着切成了細段。
戴隴靜靜看着李逸的操作,若有所思。
衆所周知,炒飯最好是用小蔥,可李逸用的卻是大蔥。
這本身就有點奇怪。
其次,李逸隻留了蔥白,一點蔥葉也沒用,這也有些不尋常。
蔥白的味道是要比蔥葉更濃的,但蔥葉也能起到配色的作用。
難道說,李逸還沒開炒,就要先舍棄菜色?
種種疑慮浮現,但戴隴卻分析不出原因,隻能繼續安靜看着李逸的操作。
切好蔥段後,李逸就來到了案台旁。
戴上了塑料手套,他從一整盤隔夜飯中挖出了一塊,然後用手撥去了四周的飯粒。
他的動作輕柔,神态認真,像是在清除黃金上方的塵土。
看到這一幕,戴隴忽然想起了自己取米飯的操作,頓時心中咯噔一聲。
他記得清楚,自己取米飯的時候,是用飯勺。
用飯勺來盛飯,在插入米飯的時候,肯定會切斷很多米粒。
如果将這些半截米炒進飯裏,普通食客分辨不出來,但頂級的老饕卻是可以嘗出來的,那叫碎米。
戴隴還記得自己當初跟着一個大陸逃難的名廚學廚的時候,那位名廚就經常和他說起自己當年在一位高官家中做飯的經曆。
那位高官家宴的規格不高,每頓也就是四菜一湯,但制作卻十分精細。
最簡單的米飯,都有諸多講究。
比如必須要用當年的新米,淘米要淘到水清,這都是最基本的。
其中就有一條,盛飯的時候不能用飯勺或者飯鏟,免得把米粒切碎,切成碎米,高官認爲那樣會影響消化。
當時戴隴隻是當故事來聽,但今天看到李逸的操作,他卻忽然想起了那位名廚的話。
多年前的記憶與現實碰撞在了一起,他才突然發現,原來那位名廚說的都是真的。
李逸将米飯中央的飯取出後,就拿過了一個盆來。
一手托着米飯團,他一手在邊緣處撥拉着。
經過一夜冷藏的米飯已經反生發硬了,在她的撥拉下,一粒粒米粒被他撥了下來,落進了盆中。
很快,他就把米飯全部撥散了,盆中也堆起了一座米山。
随後,他用手從豬油盆中挖出了一團豬油來,按進了米山裏,然後翻拌了起來。
豬油很黏,很快就沾滿了米粒,粘成了一團。
但李逸不急不忙,隻是不停的翻拌着。
他手掌的溫度逐漸讓凝固的豬油融化了,包裹在了飯粒上。
等到将所有的豬油都拌進了飯裏,不再有粘連後,李逸才停下了手來。
回到竈台旁,李逸把炒鍋放在了竈眼上,開了火。
洶湧的旺火舔舐着鍋底,将炒鍋燒得滾燙。
看到這一幕,後方的劉藝菲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
直播間裏,觀衆也在發着彈幕調侃。
“逸哥又要演示不粘鍋效應咯!”
“水炒飯又來啦!”
“都别急,坐下,基本操作!”
“接下來請欣賞,世界頂級颠勺表演!”
很快,炒鍋就已經燒熱了,鍋底甚至都微微發紅了起來。
但李逸卻沒有下飯,而是用炒勺挖起了一小坨豬油,扣在了鍋底中。
豬油遇熱,迅速融化開來,滋啦啦的響着,一股濃郁的豬油香氣也從鍋中飄了出來。
這時候,李逸伸手抓起了一把切好的蔥段,直接撒進了鍋中。
滋啦啦!
蔥段入鍋,一股濃烈的蔥香就飄散了出來。
李逸晃動着鍋底,讓蔥段在鍋中滑着,均勻受熱。
在高溫油煎下,蔥段的香氣和水分迅速流失,邊緣處也開始焦化了。
但李逸依然沒有放米飯,一直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糊味飄出後,他才伸手拿過了飯盆,從鍋口上方,将米粒灑下。
一粒粒裹滿了薄薄豬油的米粒從鍋邊落下,滾過了鍋内,沿着他颠鍋的軌迹,滾過了鍋底,從鍋前方飛起。
晶瑩的米粒翻滾着,劃過一道弧線,随後才再次落進了鍋後方,進入了下一次颠鍋的軌道。
很快,經典的炒飯龍卷風再次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袁永儀已經驚叫了起來,眼睛都瞪圓了。
趙炆卓幾人也是看得驚奇,他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種特技般的颠鍋技巧。
看着李逸鍋中的炒飯龍卷風,戴隴眼中也閃過了一絲驚奇。
這種炒功雖然乍一看有炫技的嫌疑,但如果看得仔細就能發現,李逸其實是在用這種方式,讓每一粒米飯都均勻受熱。
這種炒法…有點意思啊!
但隻放蔥,就算炒得再好,镬氣再足,好吃也有限吧?
戴隴滿心疑惑。
就在此時,李逸用炒勺挖了些鹽,放進了鍋中,繼續翻炒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戴隴掃了眼後方的鍋座,心中念頭飄過。
這就要出鍋了?
不過李逸并沒有要出鍋的意思。
相反,他将鍋中炒飯翻炒均勻後,就停止了颠鍋,随後關小了火,用炒勺的底部在鍋底四周按壓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戴隴心中的疑惑更盛了。
李逸這是在幹什麽?
這樣壓不是會把米粒按扁嗎?
他不怕粘鍋嗎?
如果按扁了米粒,那他剛剛還小心翼翼的把米粒搓拌得粒粒分明,又有什麽意義?
心中疑惑重重,戴隴忍不住靠近了半步,想要看清李逸在鍋中的操作。
李逸在鍋底按壓了一圈後,就停了下來,靜靜等候着,隻是不時轉動一下鍋的位置,讓火焰烤向鍋底不同的位置。
半分鍾後,李逸關了火。
端着炒鍋,他回身轉向了案台。
戴隴見狀,上前一步,就拿過了一個瓷盤,放在了鍋座旁。
李逸沒有用鍋座,而是用颠勺的方式,把鍋中的炒飯颠進了炒勺裏,倒進了盤中。
戴隴看得清楚,在炒鍋鍋底四周,果然沾了一片被按扁的米飯,粘成了一層。
果然還是粘鍋了啊!
戴隴暗自感歎了句。
但李逸面色如常,在将所有米粒都盛出來後,他才将炒鍋放在了鍋座上,換了個鍋鏟來,在鍋底上鏟了起來。
随着一聲聲鐵器摩擦的聲響,那些粘連在鍋底的米飯都應聲脫落了下來,露出了下方焦黃的色澤。
攝像師在一旁拍着特寫,直播間裏,不少觀衆看到這些粘連成塊的米飯,都紛紛發出了驚喜的彈幕。
“飯焦!”
“鍋巴!”
“炕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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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收拾東西了,明天搬家,這兩天的更新可能會不穩定,我盡量克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