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逸面前做好的菜品,蔡闌很感興趣。
“這道是什麽菜?”
他指着一盤切好的河豚魚片,好奇詢問。
“【莊周夢蝶】。”
李逸解釋:“用河豚肉切片,輔以桃花釀爲引火之物,點燃後魚片翻卷,宛如蝴蝶振翅,所以取名爲莊周夢蝶。”
“哦,就是你在揚中做的那道?“
蔡闌恍然笑道:“我看那一段了,我助理幫我找出來的,看着真不錯,效果很棒,但我還沒親眼看過。”
李逸聞言,就笑着說道:“那要不勞煩蔡先生代勞一下,把這份菜送出去,剛好也可以看看效果。”
聽到他的話,在場幾人都有些吃驚。
居然讓蔡闌親自上菜?
别說他在圈裏地位不低,隻是他七十多歲的高齡,也不适合上菜了吧?
但聽到李逸的建議,蔡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開心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随後,他就戴上了食品塑料口罩,親自端着菜,送了出去。
很快,前廳就傳來了一片歡笑聲。
沒多久,他就端着托盤回到了後廚,笑呵呵的說道:“莊周夢蝶,這道菜真是太妙了。
用魚肉仿蝴蝶絕色,用焚酒來增添香氣,奇思妙想,簡直精彩絕倫,妙!哈哈!”
他有些意猶未盡,甚至還想再送幾盤菜出去。
但黃小明趕忙勸住了他。
他這一把歲數了,萬一不小心滑一下,摔一下,那就不好了。
然而,蔡闌卻有些惋惜。
看到食客們吃到美味食物的表情,是他的一種享受。
但他也理解,節目組擔心他的健康問題。
爲了不給别人添麻煩,他也沒有多說什麽。
于是,爲了調整心情,他就來到了李逸身後,欣賞了起來。
看技藝高深的廚師制作菜品,同樣是他的享受。
看到李逸拿出了一個造型奇特的架子,架在了鍋上,又往上蒙了一層保鮮膜,他好奇問:“這是要做什麽菜?”
在他看的那些視頻裏,李逸并沒有拿出過這種工具。
“落雨觀花。”
李逸解釋:“是将鲥魚的鱗片去除,以肉成花,用線穿起,一起上鍋蒸制。
鲥魚的鱗片中油脂豐富,會被大火蒸出,滴落在鲥魚花上,所以取名落雨觀花。”
“去鱗?”
蔡闌有些疑惑:“鲥魚向來是不去鱗的,鲥魚的精華就在鱗下,去了鱗還怎麽吃?
除非是海鲥魚,海鲥的鱗片太硬,不去鱗沒辦法吃。
我吃過一些餐廳酒樓用海鲥做的清蒸鲥魚,用豬網油包着蒸,蒸好以後再把鱗扒開吃肉。
沒吃過的人可能不知道,以爲鲥魚就是那樣吃的,但我是知道的,那就是糊弄人。”
說着,他好奇問:“我記得你不是在高郵湖釣上來幾條鲥魚嗎?像是江鲥,那個當地漁政的隊長也說是江鲥,難道是我看錯了?”
李逸聽着他的疑問,解釋:“在以前,清蒸野生鲥魚,的确是不去鱗的,那是因爲鲥魚的精華就是鱗下脂肪,去了鱗以後就破壞了脂肪層,味道就不好吃了。
但如果是宮廷菜版本,那肯定是要去鱗的,如果給皇帝吃鱗,那是要挨罰的。
所以宮廷禦廚才開發了這道菜,就是爲了在保留鲥魚鮮美的同時,還可以免去鲥魚刺多的煩惱。”
“有意思。”
聽到他的解釋,蔡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随即就不解的問:“但鲥魚的鱗又小又密,要是用東西刮鱗,肯定會弄破鱗下脂肪,你要怎麽去鱗呢?”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李逸笑着說道:“隻要肯動腦,再難的事也有辦法做到,要相信勞動人民的智慧啊!”
“哈哈!有道理。”
蔡闌見他藏拙,就笑着追問:“那勞動人民是怎麽去鲥魚鱗的?”
“蔡生這是要套我的話麽?”
李逸笑着開了句玩笑。
蔡闌見狀,笑道:“現在哪裏還能找到野生的江鲥?你怕什麽?就當是我替觀衆朋友問的啦!借花獻佛嘛!”
見他說得直白,李逸也不再兜圈子了,笑道:“好吧!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秘方,就當是教大家一個小妙招吧!
想去鲥魚這種鱗片比較細小,肉又細嫩的魚的鱗片,可以先調一些食用堿溶液,就是蘇打水,先泡一會兒,魚的鱗片就松了。
但不能泡太久,泡太久肉就散了,不好吃了。
大概泡個三五分鍾,就可以去鱗了。
去鱗的時候,可以用剝幹淨的玉米芯來擦,鱗片就會被刮下來了,而且不會傷到肉質。”
這是雙林處理鲥魚的秘方。
他是用草木灰水來泡的,雖然他不知道草木灰中含有碳酸鉀,其中的碳酸根會水解産生氫氧根,讓溶液呈堿性。
但他知道草木灰水去污去油的效果很好,用來去鲥魚鱗也十分好用。
聽到李逸的解釋,蔡闌砸了下掌心,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哎呀叫了聲:“哎呀!原來是這樣!哇!學到了學到了,學到一個絕招!
對啊!堿水是可以腌肉,讓肉變嫩的,用來泡魚鱗,也是可以讓魚鱗變松的,哇!厲害!”
他越想越覺得妙,忍不住哈哈笑着贊歎:“勞動人民的智慧果然是無窮的!這真是老祖宗的經驗呀!”
聽着他們的對話,直播間觀衆不明覺厲。
“真的可以嗎?我有機會試試看。”
“堿水能不能去鱗我不知道,但我老家這邊的魚販子,的确會用玉米芯給小魚刮鱗。
那些特别小的鲫魚,不好下刀,他們就用玉米芯來刮,刮得特别幹淨。”
“哇!我也學到了,每次做魚,都有些小鱗特别難刮,下次我也試試用玉米芯來刮!”
“逸哥真是我們家庭主婦之友,每天看他的節目,都能學好多小妙招!”
直播間裏議論紛紛,鏡頭前,李逸已經從一旁的盆中撈出了一條鲥魚,動手處理了起來。
看到這條鲥魚,蔡闌上前兩步,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随即問:“這是你在高郵湖裏吊上來的鲥魚嗎?”
“不是。”
李逸搖頭道:“這條是養殖的海鲥魚,釣上來的鲥魚還在缸裏。”
蔡闌聞言,笑着點頭道:“這就對了,海鲥和江鲥我還是認得的。”
說着,他頓了下,問:“那幾條釣上來的鲥魚,我能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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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