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裏,聽到李逸要處理野生河豚,觀衆都驚到了,一時間議論紛紛。
“不是,逸哥這就過了吧!有毒的玩意兒能是随便弄的?”
“我覺得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比較好,人總有力有未逮之處嘛!”
“逸哥都說了,他可以處理,那他肯定懂啊!誰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呢?”
“要不還是用無毒的練練手?有毒的還是太危險了。”
見李逸執意要嘗試,老闆也很猶豫。
通過剛才的交談,和李逸說的話,他能大緻判斷,李逸應該還是比較懂行的。
最起碼他能一口叫出兩種河豚的名字,還知道養殖河豚的區别。
但宰殺河豚是很危險的,尤其是這種有毒的河豚,就算是多年的老師傅,都不敢保證絕對安全。
于是,老闆決定再勸勸他:“小夥子,你聽我說,如果是這種無毒的河豚,你想試試看,我也就讓你試了。
但這種菊黃豚是有毒的,危險性的确有點高,我們有證的老師傅處理起來,都要小心應對的。
我給伱講件事吧!靖江也是吃河豚的地方,我認識一個老廚師,在那邊燒河豚。
他最拿手的就是野生河豚,從來沒出過事。
但有一次,他從飯店回去,吃過了飯,用指甲剔了剔牙,結果就死了。
他在處理河豚的時候,一顆河豚子留在了他的指甲縫裏,被他吃到了嘴裏,結果就中毒死了。”
“啊?”
聽到他講的故事,趙金麥瞪大了眼睛:“一顆河豚子就死了?”
“對啊!”
老闆嚴肅的看着李逸:“所以說,處理河豚還是很危險的,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吧!”
李逸聞言,略一思索,就笑道:“老闆,不瞞你說,其實我也處理過不少河豚,隻是一直沒考過證。”
“真的?”
老闆松了一口氣,笑道:“你不早說。”
李逸笑了笑,提議:“不如這樣吧!這條河豚魚就當是我借你這後廚練練手,你也幫我指點一下,看看我夠不夠水平考證,怎麽樣?”
見他這麽說,老闆這才點了點頭:“你要這麽說,那也不是不行,但你千萬要小心些。”
“沒問題,我有分寸的。”
李逸笑着點了點頭,就擡手接過了老闆遞過來的剪刀和廚刀。
見他真的要處理河豚,一旁的幫廚都好奇的湊了過來。
一個幫廚拿了個案闆過來,放在了李逸的面前,示意:“這是宰河豚專用的案闆。”
處理毒河豚往往會有一套專門的廚具,而且必須要和日常廚具區分開,以免發生危險。
李逸先去仔細的洗了洗手後,才回到了案闆前。
從盆中撈起了那條菊黃豚,放在了案闆上,李逸拿起刀來,就在菊黃豚的腦袋上拍了兩下。
菊黃豚抽搐了幾下,身子就軟了下來。
李逸見狀,就用刀在河豚嘴邊一周切了一圈。
跟着,李逸就拿起剪刀,先去掉了河豚的眼睛。
他的動作很小心,這是河豚身上最毒的地方之一,是絕對不能弄破的。
老闆站在一旁,緊張的看着他,生怕他有什麽閃失。
一開始老闆還很擔心,但看到李逸熟練的動作後,他卻放心了不少,甚至有些驚訝。
“手很穩嘛!”
他笑着誇贊了句。
“還好。”
李逸笑着客氣了句,跟着就用剪開了河豚嘴一周的皮,然後像撕外套一樣,将整隻河豚皮都撕了下來。
“噫!”
趙金麥看着這一幕,有些不忍直視。
看到隻剩下嘴邊一圈皮的河豚,她忍不住嘀咕:“幹嘛不整個扒掉啊?隻留下嘴邊的皮,也太奇怪了。”
李逸聽到了她嘀咕的話,笑着解釋:“河豚嘴的皮要留着的,這是河豚的精華。
俗話說,鳙魚頭青魚尾,刀魚鼻子河豚嘴,河豚嘴的肉質是河豚身上嘴嫩的,也最好吃。
霓虹國那邊宰河豚的時候,是把河豚嘴整個切下來的,但咱們這邊是留在身上的。”
“你是真懂。”
老闆聽到他的解釋,笑着豎了下大拇指,才補充道:“河豚的嘴巴是很厲害的,在海裏啃珊瑚,吃螃蟹,在江裏吃螺蛳,開殼兒很厲害的。
它經常用嘴,所以嘴巴裏都是活肉,吃起來就最好吃了。”
趙金麥聽着連連點頭:“原來是這樣,聽着真不錯。”
說話間,李逸已經将河豚皮放在了一旁,然後用剪刀給河豚開起了膛。
這是一條公河豚,肚子裏還有精囊,也就是所謂的西施乳。
将精囊取出來後,李逸就小心的翻開腸子,取下了河豚的肝髒。
他動作小心,但一旁看着的老闆,卻還是一臉緊張。
河豚身上最鮮美的部位,就是河豚肝了。
但河豚肝髒不僅也有毒,而且旁邊就是膽囊。
河豚的膽囊十分纖薄,一不小心就會弄破。
要是弄破了膽囊,那整條魚都不能吃了,絕對會中毒。
看着鮮嫩的河豚肝,李逸的喉結微微聳動了下。
河豚肝雖然有毒,但它迷人的風味,也來自于這種毒素。
嗜味如命的老饕們認爲,河豚的魅力,就在于那種微量毒素的麻痹感,和生死懸與一線的刺激,被稱之爲“無味之味”。
曾經癡迷于河豚的蘇東坡,甚至對河豚肝給出了“值得一死”的評價,就是因爲這種拼死吃河豚的刺激。
将内髒都掏出來後,李逸仔細的洗着河豚魚腹,用水管大力沖洗。
見李逸将水龍頭開到最大,毫不吝惜清水,劉藝菲看了眼老闆,笑道:“老闆,待會兒結賬的時候,我們給你補上水費。”
老闆聞言一愣,趕忙擺手笑道:“沒事兒,洗河豚不能浪費水的,就得大水沖洗,洗得越幹淨越好。
河豚的毒叫血毒籽漲眼發花,血一定要洗幹淨才行。
其實你們聽到的拼死吃河豚,應該叫拼洗吃河豚才對,去毒最重要的,就是清洗這個步驟,千萬不能省水,不然會出事的。”
“原來是這樣啊!”
劉藝菲恍然明悟,再看向李逸,果然發現,李逸在清洗的時候,一直在揉搓着魚腹和魚肉。
哪怕已經洗到發白,都沒有停下,他顯然是在盡量洗幹淨魚腹裏的血液。
看着李逸仔細的樣子,老闆也連連點頭贊歎:“果然是會殺河豚的,原來是我小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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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