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島要強行擠入這片空間!
“詩芒想做什麽?”
謝歡看着那浩瀚無垠的能量震蕩,心中暗想。
“屍皇,你做什麽?!”
西王島上空傳來一聲厲喝,聲音如洪鍾,在空間内激蕩,把那層層能量波動平複下去,直達遠方。
島上的修士頓時沉靜下來,全都圍繞着此人,不再慌亂。
“沒什麽,來取回一些自己的東西。”
那靈煙籠罩的永生島上,傳來詩芒的聲音。
“這裏隻有西王島的東西,哪來你的東西?”
那人冷喝道。
詩芒懶得再理會,坐在永生島的廟宇中,喝着茶。
詩芒的聲音笑着傳來。
“萬萬載過去了,那些東西早已成了無主之物,早就是我西王島的了。”
“還沒,也在島上,但已經不入流了。”
“你那聖廟内供奉的是什麽?”
詩芒也很清楚,既然對方耍無賴,那無論自己如何證明,對方都不會承認,所以懶得說了,直接開幹。
“你們還要地魄?”
張無痕喝道。
他穿着一身銀白袍子,上面繡着日月星辰,臉孔枯瘦,胡須濃密如白雲,正是西王島島主張無痕。
詩芒還是那儒雅的模樣,平和的說道。
衆多舊部議論紛紛,都是無限唏噓感慨。
張無痕聽得一陣心煩意亂,若隻是皇級強者入侵,反而好辦,直接抵禦外敵便是,偏偏來的都是些什麽人……
前段時間他聽到無極之境的消息,說永生島上的人王舊部全部複活了,整個人都有些懵,這麽一來,他們西王島算什麽?
西王島一直自诩人王的道統傳承,現在這些道統的人全都出來了,那他們還傳承個毛?
這件事一直讓他憂心忡忡,還沒想到解決辦法,這些人就直接出現了,來搶東西。
張無痕的銀袍一下鼓脹起來,整個人在空中劇烈一閃,就穿過層層能量波動,直接來到永生島上空,一股強大的氣勢向那廟宇中壓去。
“屍皇,你欺人太甚!”
他的臉色蒼白,咬牙說道:“屍皇可有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一旦開戰,必然兩敗俱傷,就算西王島不敵,你們這些人至少要死八成以上,甚至更多,這樣做有意義嗎?”
“呸,靈兒姑娘哪有後代,是張岚那小子的後代。”
張無痕突然有了幾分底氣,振奮的說道:“若是西王島和地魄聯手,屍皇有幾分勝算?”
所以他才說出那句無賴的話,你們要證明自己是自己。
“呵,那些雕像是人王昔年的舊部,怎麽就是你們了?有什麽證據證明你們是人王舊部?”
“地魄是神隐的載體,身上藏着黑淵的秘密。”
詩芒淡然問道。
永生島上的衆人都變了臉色,神情無比凝重。
“地魄雖然在西王島的這片空間裏,但并不屬于西王島所有,屍皇想将它帶走的話,那我還是勸屍皇三思。”
“嘴長在你身上,你愛怎麽說怎麽說。”
張無痕愣了下。
張無痕臉色大變,眼中射出駭然的目光,他自诩已經摸到了化神的盡頭,成爲這片海域上的頂級強者之一,不在七皇之下,可和詩芒一接觸,頓時明白詩芒比自己還要高一線。
“那人王的後代呢?不會斷絕了吧?”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也不說什麽了,你當自己是什麽東西,有何資格要我自證?”
“啊,張岚是張靈兒的養子,當初還隻是個天賦丁級的蠢物,居然成了雄踞一方的家族。”
“張無痕,何必自欺欺人?你聖廟内還供奉着我們的雕像,寫的明明白白是我們的東西。”
“你把聖廟中的東西,以及阿卡斯碎塊,還有地魄都拿出來,我們立即就走。”
“那是百法門傳承下來的物品。”
“伱意思是要明搶?”
張無痕怒火沖天。
“這人是靈兒姑娘的後代?”
張無痕内心也很清楚,聖廟内的那些東西就是他們的,自己根本不占理,可要是聖廟讓這些人端掉了,那西王島豈非成了個笑話。
張無痕臉色微變。
廟宇内,一股更爲強橫的氣勢擴散出來,将張無痕的威壓反震回去,虛空上“轟隆隆”的震起空間風暴,島域都被掀開,形成一片真空地帶,兩人遙遙相對。
“那就是了,我們便是百法門弟子。”
詩芒的話中充滿冷諷,永生島如同一把鋒利的斧子,不斷切開這空間結構。
“且不說地魄是否會和你們聯手,就算真的聯手,你會爲了一個聖廟徹底把西王島斷送嗎?”
詩芒輕笑道:“張無痕,咬人的狗不叫,越是作勢威脅,越是心虛,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而回,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張無痕氣的白須亂飄,怒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詩芒微微一凝,望着茶桌上清澄碧綠的茶水,淡淡說道:“重建百法門道統,完成當年沒有完成的事。”
“沒有完成的什麽事?”
張無痕愣了下,想不到詩芒的目的竟是如此,那就跟他們西王島更不兩立了。
而且他感受到莫大的危機,對方無論從道統上,還是實力上,都勝過西王島。
詩芒并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永生島就停在這三天,張島主好生考慮下吧。”
說完就揮手送客。
張無痕氣急敗壞的說道:“屍皇,你一直縱橫在元泱海上,位列七皇之一,從來沒聽過你要什麽重建百法門道統,怎麽現在腦子一熱,就開始發癫了?”
“呵,以前是死人,現在是活人,死人和活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詩芒悠然的說道。
突然,他耳邊響起一陣傳音,瞳光微微波動一下,詫異的看着張無痕,又說道:“真是令人意外,張島主,除了聖廟之物和地魄外,我還有第三個要求,便是将謝歡交出來。”
“謝歡?什麽謝歡?”
張無痕有些莫名其妙,但瞬間就知道了詩芒說的謝歡是誰,當今元泱海的頂流,沒有之一,就連七皇和盤的流量都沒此人高。
“屍皇在說笑話吧,要謝歡,怎麽問到我島上來了。”
張無痕冷着臉哼道。
“天昏說他在聖廟内見到了謝歡,我相信我的鎮遠司不可能連一個人都會認錯。”
詩芒平靜的說道。
“嘿嘿,絕對是謝歡,如果不是,我把腦袋砍下來,放入聖廟的鎮遠司大殿裏供人參觀。”
天昏在不遠處嘿聲說道,雙手抱胸,身後浮現出一并巨大的刀影。
張無痕心中微驚,他立即傳音,喊來商家之主商秋。
商秋長得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外表,樸素的穿着,一身深藍色道袍,沒有任何裝飾,臉上幹幹淨淨,頭發一絲不亂。
身爲人王後裔,立即引得永生島上所有人注目。
“怎麽感覺跟人王一點不像,不會弄錯了吧?”
“都多少代了,完全不像也正常。”
“你們說,這是人王跟哪位紅顔知己生的?”
“紅顔太多,難猜。”
商秋聽着衆人的議論,臉上沒有任何波動,隻是聽到張無痕質問謝歡一事時,這才喊來商家負責聖廟的管事。
那管事内心直哆嗦,自然一口否認。
在遠處觀望局勢的青明、商文、商瑾,全身都被冷汗浸透,彼此間瞄來瞄去。
“青明大人,您鼻尖上怎麽冒汗珠了?”
青明身旁一位貼心的下屬關心的問道。
“這幾日修煉太辛苦,氣息有些不暢。”
“大人可千萬要保重身體,手下擇日再給大人選幾位純陰的妖姬,讓大人放松放松。”
那下屬一臉谄媚的笑道。
“都什麽時候了,閉嘴!滾滾滾!”
青明現在哪還有心思放松,怒瞪那下屬一眼,讓其滾蛋。
這時,一位商家弟子飛上前去,躬身拜下,在商秋和張無痕面前說着什麽。
商秋和張無痕都變了臉色。
商秋怒斥道:“一群廢物,滾下去!”
兩位商家弟子急忙退下。
張無痕陰沉着臉,對詩芒說道:“謝歡是否在島上,不得而知,但聖廟的人王殿剛剛被人洗劫了,最重要的一批聖物全部丢失,其中就包括你要的阿卡斯碎塊。”
“嘻嘻,好說辭,幹脆說地魄也被洗劫掉了,那不是全推幹淨了嗎?”
百花司司長秋娘嗤聲笑道。
“信不信由你!”
張無痕怒道。
“張島主稍安勿躁,我并非要你現在交人交物,已經給了三天時間,三天後若是沒有,我就自己拿。”
詩芒擺了擺手。
永生島上的靈光如煙霧缭繞,飛速在上空擴散,鋪天蓋地,幾乎要将整個空間籠罩。
這時,虛無之内,傳來輕微、古怪的聲音,像是有巨獸在低沉的叫,陣陣音波傳來,聞者無不頭皮發麻。
謝歡混在吃瓜的人群中,感受着那股力量,有種黑暗降臨的感覺,令他如臨深淵。
“黑裂,這股力量……”
黑裂便是謝歡從黑淵之翼上讨要下來的結丹境黑淵生物,已經獲得神奴烙印,永居寶花中。
謝歡将神念傳入寶花,令那黑裂感受這低吼。
“神明!是神明!”
黑裂驚恐萬狀,匍匐在地面上,全身瑟瑟發抖,那黑色身體變得像流體般湧動,又如影子般恍惚,幾乎要崩裂開。
“神明是什麽?”
謝歡問道。
“不知,我不知道,神明就如主人一樣偉大,不,比主人還要偉大,是整個黑淵的王,還在王之上,是我等不敢觸及的存在。”
黑裂恐懼的說道,全身開始抽搐,竟然害怕到不敢用手去捂耳朵。
謝歡見他如此,便切斷了他對聲音的感應。
猜測這聲音多半就是那地魄,想不到如此棘手。
張無痕則是大喜過望,驚動了地魄,他頓時信心提增幾分。
那聲音很快就消弭下去。
“真是令人熟悉的聲音呢,神隐,是你嗎?”
詩芒對着茫茫虛空說道。
但沒有回音。
詩芒等了一陣,便不在理會,此刻那島域靈煙幾乎将空間全部遮蔽,他對張無痕說道:“西王島的絕密空間雖然隐蔽,但謝歡不可用常理來推斷,我替島主将這絕密空間再封鎖一層,不謝。”
“屍皇!你會對你的行爲付出代價的!”
張無痕氣的渾身發抖。
詩芒已經懶得再說什麽,永生島上靈煙變得濃郁起來,所有景物和人都被遮掩,再也看不清楚。
張無痕氣郁,隻得悻悻而歸。
吃瓜修士見平日裏高高在上,如同神仙一般的島主吃癟,都是又驚又怕,生怕張無痕在憤怒下做出點什麽,波及到自己這些池魚,全都一哄而散。
謝歡也跟在人群中散去。
詩芒和張無痕的對話,他全都聽得清清楚楚,立即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隻要詩芒和張無痕開戰,自己就可以渾水摸魚離島。
三天,隻要熬過三天不被張無痕抓住,就赢了。
他輕輕一笑,别說三天,自己要躲的話,就是三年,張無痕也找不到自己。
他大搖大擺的回到青明府邸。
一是相信青明三人絕不會舍身取義,二是青明府上的一些核心要員,也都是自己得神奴,待在這比在哪都安全。
青明三人身爲元嬰修士,直接就被叫去開會了,直至大半夜才回來。
青家負責西王島的安全,商家負責聖廟的安全,兩家被張無痕罵了個狗血淋頭,整個會場大廳,所有人都陰鸷着臉,無人敢吭聲。
這更讓青明三人顫栗不安,一旦他們和謝歡勾結的事被發現,絕對死路一條。
青明回到府邸的時候,已是精疲力竭,這半天都在擔憂和恐懼中度過,比連馭數女還要累,整個人跟虛脫了一樣。
剛進入府中,就見大廳内正做着謝歡,吓得他渾身哆嗦,指着謝歡連話都不敢說,生怕驚動四方。
“青明道友别緊張。”
謝歡笑了笑,大方的說道:“坐,喝口茶壓壓驚。”
青明深吸了口氣,上前将茶水一飲而盡,臉色蒼白的說道:“你怎麽還沒走,來這做什麽?”
“走?我能去哪?一直住道友府上,來這自然是居住啊。”
“道友你就行行好,千萬别住我這了,換個地方吧,就看在平日裏我對道友恭恭敬敬,從不曾怠慢的份上,道友放我一條生路。”
青明哭喪着臉,就差沒跪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