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場還沒結束，所有人都已經麻木。
伊莎貝拉掏出手機，撥通了林明的電話。
林明不知道在忙什麽，響了很久才接通，電話那頭還有點吵哄哄的，“親愛的，怎麽了？”
“快來看看你兒子吧。”
“嗯？”林明知道兒子在比賽，第一反應自然是以爲他受傷了，“情況很嚴重？”
“很嚴重。”
“送醫院了嗎？”林明着急地道，“我馬上到！”
“科爾尼訓練場，你最好快點，”伊莎貝拉狡黠地道，“不然可能要後悔一輩子。”
說完不給丈夫反應的機會，馬上挂斷了手機，一轉頭卻發現周圍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好吧，準确地說，是自己的後面。
她轉過身，一張幾乎全英格蘭人都認識的臉龐映入眼簾。
伊莎貝拉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抱歉，女士，”溫格道，“我并不是想偷聽您的談話，我隻是想來跟您談談您兒子的未來。”
伊莎貝拉展顔一笑，“實際上，大概一個多小時，或者是兩個小時之前，我們剛剛和他聊過這個話題。”
“不知道你們的計劃裏有沒有阿森納？”
“抱歉，并沒有，但我覺得現在也不遲，”伊莎貝拉道，“不過我沒記錯的話，球隊教練好像不能私下聯系球員吧？您知道，我的孩子現在還是雷丁俱樂部的人，嗯，雖然他連一線隊的替補席都進不了。”
最後一句多少帶點個人情緒。
我兒子，我那麽厲害的一個兒子，你們竟然把他放在青年隊，而且還是青年隊的替補席上，怎麽想的？！
活該英超墊底！
“我隻是看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小夥子，想跟他交個朋友，僅此而已，跟他是不是球員并沒有關系，”本性純良的溫格跟英超一群老銀币鬥智鬥勇了小半輩子，内裏其實早就爛透了，“當然，如果他碰巧是個球員那我也沒辦法，足總可沒規定一位老人不能和一個球員做朋友。”
“是的，我覺得他肯定也很願意有這麽一位朋友，雖然你們之間的年齡差的也太大了點，不過這裏好像并不是合适的場合？”
“不，這裏就是最好的場合，既然今天我在這裏了，就不可能還讓他加入其他球隊，”溫格道，“他人生中的第一份職業合同應該是阿森納的，這是最好的選擇。”
“抱歉，他們中國人的傳統，男主外，女主内，”伊莎貝拉相當沉得住氣，“這件事得交給我丈夫來決定，當然，最主要還是我兒子的意願，雖然我知道他肯定沒辦法拒絕跟您這麽一位令人尊敬的老人交朋友。”
“也許您現在就該給您的愛人打電話，告訴他，有一位老人正在科爾尼訓練基地的辦公室裏等他，”溫格笑吟吟地道，“他喜歡喝咖啡還是喝茶？我新得了一瓶紅酒，味道相當不錯，也許他會喜歡，嗯，弗格森送的，說實話，他人不怎麽樣，但好貨可真不少。”
“抱歉，他開車，而且喝咖啡晚上會睡不着。”喝車不開酒，開酒不喝車，全世界的共識。
溫格很自然地撒了個謊，“明白了，實際上我也喜歡喝茶。”
考克斯自然也看到了溫格在跟伊莎貝拉講話，他當然知道那老頭在做什麽。
“快！電話！”考克斯幾乎是低吼着對自己的助理教練道，“告訴布萊恩，溫格要來搶人了！”
布萊恩.麥克德莫特，雷丁現任主帥，不過如果球隊成績再沒有起色，他可能很快就要變成雷丁前主帥了。
電話撥通，助理教練三言兩語将事情講清楚，但麥克德莫特當他們是瘋的，用不悅的語氣道：“你确定不是巧合？”
考克斯搶過電話，“去特麽的巧合，那孩子半場打進了五個球！五……好吧，現在是六個了！你是在懷疑我的眼睛還是懷疑我的智商？”
“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挂斷電話，上半場結束。
相似的通話其實還有一個，發生在某位雷丁青年隊球員的家長和另一位弗格森之間。
“…馬丁先生，您好，我是漢斯…不，不是爲了周末聚會的事，也不是爲了萊克…我隻是覺得您現在應該來一趟科爾尼訓練基地，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孩子，他半場就進了阿森納五個球…不，今天當然不是愚人節，也不是試訓，是青年隊的比賽，噢，該死，他又進球了，阿森納的後衛都是木頭嗎…什麽？您不能進入科爾尼訓練基地？爲什麽？你是他們最不歡迎的……我大概明白了……嗯，我會的，您放心。”
漢斯挂斷電話，醞釀了一下要說的話，走向了伊莎貝拉。
“你好，伊莎女士，”漢斯彬彬有禮地道，“我是漢斯，我們見過，我是萊克的父親，就是……”
“6号，我知道，”伊莎貝拉道，“您的兒子是一位出衆的領袖，跟林雲也是很好的朋友。”
“謝謝，萊克确實很出色，但跟林比起來……”漢斯苦笑搖頭，“您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能先問問是什麽事嗎？”
“關于您兒子的未來。”
“……”今天怎麽那麽多人關心我兒子的未來。
兩人找了個離人群遠點的地方，漢斯才道：“實際上，我是弗格森的朋友，馬丁.弗格森，我想您應該知道他。”
“當然，我很難不知道。”
馬丁.弗格森，亞曆克斯.弗格森爵士的弟弟，曼聯的首席球探。
曼聯能成就紅魔之名，此君有一份不可磨滅的功勞。
“我就直說了，”漢斯道，“我看到剛才溫格在跟您交談，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想簽下林，但弗格森對您的兒子也很感興趣，當然，他隻聽了我的轉述，但我相信，隻要林能在之後拿出這場比賽一半的水平，那他能征服整個英超最挑剔的球探和主帥。”
“謝謝，漢斯先生，我記住了。”
“那我就把林明先生的号碼給馬丁了？他應該很快就會聯系你們。”
伊莎貝拉想了想，點頭，“可以的，謝謝。”
“不客氣，如果可以的話，”漢斯聳了聳肩，“如果林真的能夠進入曼聯，我說的是成爲曼聯的主力，我希望有一天他能幫幫萊克，你知道，那孩子是曼聯的球迷，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披上曼聯的球衣。”
“抱歉，就算我兒子成了曼聯的主力，哪怕是穿上曼聯的7号，可能也幫不上您什麽忙，要知道，您跟馬丁.弗格森是朋友，但依舊無法改變什麽。”
“好吧，是我天真了，足球場上确實還是要靠實力說話，”漢斯歎了口氣，“但我還是衷心希望林能夠加盟最适合他的球隊，不管是雷丁、阿森納還是曼聯。”
“謝謝，我也祝願萊克能夠圓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