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時立他們的行程基本都一樣。
白天自由活動,晚上打牌交流。
交流完,N老闆就帶衆人去俱樂部潇灑。
時立對于花天酒地的興趣不大,所以這個時間基本都會跑去協會的圖書館。
自從了解到自己可能還能覺醒一個牌手天賦之後,他對這事就頗爲上心。
咣咣市作爲一個隻比蘭蘭市差一些的準一線城市,其協會圖書館的書籍文獻存量也是相當豐富的。
然而牌手天賦的覺醒這個東西,實在是太沒有研究的意義了,所以涉及到的書籍相當的少。
天賦覺醒,無非就是分爲兩種。
原住民和穿越者的區别。
需要注意的,穿越者來到這裏之後産下的後代,也算原住民。
原住民一般會在很小年紀的時候,自動覺醒。
而穿越者,則是在穿越後,經過3~5個月的适應期,然後自動覺醒。
這兩種途徑,其實過程中都不需要任何契機。
就是時間到了,便水到渠成。
原住民的牌手天賦,有時會與血緣關系有關,但也并不一定。
至于牌手天賦的好壞,就是看臉了。
通過查閱書籍,時立倒是看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牌手天賦。
有的牌手天賦甚至與打牌沒什麽關系。
比如在副本裏面廚藝翻倍,在副本裏任務完成後延後退本時間,可以令自己的卡牌性轉,可以令自己的卡牌娘化、郞化,可以令與自己的卡牌投影交互,等等。
這天晚上,如往常那樣結束了交流會。
時立自己打車,打算前往協會。
本來想用手機叫車,不過遠遠的看到有輛駛來,便放下手機改爲招手。
車輛打着靠邊燈,停到了他的跟前。
“咦?”
但是剛剛坐上車,時立就發現了異樣。
這輛出租車,居然有司機。
有人駕駛的出租車,他是知道存在的。
但是數量比較下,一般都是些駕駛愛好者,才會選擇這種工作。
他之前沒有乘坐過,都是坐的無人駕駛。
“你好,乘客。”
而且這位司機還不是機械族,是一位鳄魚頭人身的家夥。
隻不過它的兩條手臂,卻是金屬機械。
不知道是先天的還是後天。
“請問要去哪。”
此時對方詢問時立,并咧起大嘴。
那模樣看上去像是在笑,實際上卻醜陋中帶有些殘暴。
“去一趟牌手協會,謝謝。”
時立答道。
“好嘞。”
鳄頭司機輕踩油門,平穩起步。
“這位客人,我看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這才剛剛上路,他就開始搭話了。
“喔?爲什麽這樣說。”
時立疑問。
“因爲你的身上沒有科技感。”
說着,鳄頭司機把自己的機械胳膊拍得咣咣作響。
在這幾天的時間裏,時立确實看到這裏有不少血肉生物,都換上了機械義肢。
據說是這座城市,以金屬肢體爲美。
而且裝上了機械義肢,對于某些體魄相對偏弱的種族來說,在副本裏面機械義肢有時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幫它們提供巨大的助力。
要知道最誇張的是什麽,是咣咣市不愧是一座科技之城。
在更換義肢的時候,相關機構是提供存續服務的。
隻要花一些錢,就可以将換下來的原生肉體部分,以合适的方式儲存起來。
等什麽時候厭倦了,還能夠再花錢重新換回原裝的。
如果當時原裝肉體沒有保存,那也沒事。
那些機構分分鍾可以給你重造一個。
而且費用也不算很貴,對于哪怕是普通的牌手來說,也隻需要下個幾趟十來趟副本,就足以支付全額費用。
時立并不是那種傳統道德觀念很強的人,但是他依然不太能接受這種肢體更換或者重造的事情。
總覺得,心裏會有點膈膈的,不是很自在。
這種風氣,在他們那邊的城市也并不流行。
别說是不流行了,在那邊就算想換也找不到地方可以換。
聽說倒是有很多這方面的愛好者,會千裏迢迢的跑來咣咣市,就是爲了義肢。
時立還聽說史蕾姆在逛街的時候差點被某些銷售員給說動了,想改裝成機械史萊姆。
最後是被阿青勸阻下來的。
“我确實不是本地人。”
他帶着禮貌的微笑,點了點頭。
“那冒昧的問一下,不知道客人去協會是爲了什麽?”
鳄頭司機接着又問。
做了那麽多年司機,他養成了一個嘴皮子癢的習慣。
這麽問,是想要給時立推薦些地方。
當然,最關鍵的是如果能把客人拉到某些指定的地方,他是可以拿到些提成小費的。
不過幹這種活,需要一些必要的眼力見,得看人下菜。
别人剛從2号牌館出來,現在奔着牌手協會去,應該是屬于對立方牌更感興趣的那種類型。
面對這種客人,如果他推薦什麽會所之類的地方,估計還沒下車就要被投訴了。
“就是打算在協會看看書什麽的。”
時立聳了聳肩,靠着車座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說到書籍的話,我倒是知道協會附近有一些個人的小店。”
“裏面會有些比較奇怪的書籍出售,喔,不是那種奇怪,請不要誤會。”
“還有就是平時看不到的副本藥劑、一些另類的素材牌等等。”
“不知道客人有沒有興趣。”
“喔?”
聽對方這麽一說,時立還真的來興趣了。
圖書館的書,其實自己已經看得差不多了。
畢竟能通過智能機器人幫助搜索。
因爲大城市有足夠的人流量,所以才會滋生出這種個人的小店。
他們的城市,是沒有的。
之前早有耳聞想去看看的,隻可惜之前在網上查不到什麽信息。
然後又問了詢問眼鏡良這些本地人。
現在被司機一提醒,才想了起來。
“那就麻煩師傅,帶我過去看看呗。”
“好嘞~”
于是在得到了時立的允許後,出租車調轉方向。
15分鍾後,車輛停在了一條小巷前。
時立掏出手機看了看地圖。
“師傅,這就是你說的在協會附近?”
好家夥,這裏距離協會至少也有10公裏以上了。
“客人放心吧,你絕對不會後悔的,嘿嘿嘿……”
要不是這條巷子燈火通明的話,時立真要懷疑這個家夥的笑中暗含别的意思了。
而且巷子很淺,可以一眼看到盡頭。
裏面有一輛帶着頂棚的四輪手推車,就像是那種移動攤販似的。
攤主從體形上看是一個人類女子,不過臉卻是機械面孔。
也不知道是戴了面具,還是又是個改造派。
“祝你有收獲。”
等他下了車,那鳄頭司機朝着攤主招了招手,然後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隐約中,時立好像聽到了轉賬到戶的手機音效。
端倪了這個移動小攤片刻,最終他還是半信半疑的走了過去。
“客人想買些什麽,請随意挑選。”
走近老闆,他才看清對方因爲是戴的機械面具。
從露出來的眼睛和些許皮膚,可以判斷對方還挺年輕的。
就是這面具似乎帶有變聲效果,讓對方的聲音聽上去像李逵。
“唔。”
時立應諾一聲,開始查看攤位上的商品。
說實話,商品很多,但擺得亂七八糟的。
确實如鳄頭司機所說的那樣,素材牌、書籍、藥劑都有,還有很多工藝品、紀念品之類的東西。
不過随意翻閱了一下那些書籍,都不是自己太感興趣的方面,甚至連小說讀本什麽的都有,全是舊書。
至于素材牌,則更加沒什麽看頭。
清一色的E級素材,看就知道沒什麽好貨。
唯一擺得比較整齊的東西,就是用一個小架子排列得整整齊齊的藥劑試管。
這些藥劑不像是專賣店裏那樣,标注有專門的名稱和用途。
時立随便拿起兩管,詢問了一下攤主。
然後對比專賣店相同功效的藥劑,這裏的要便宜個10~20%左右。
“咦?”
不過最後,他的目光被擺在最邊緣的那管藥劑給吸引住了。
要知道這些藥劑,每管乍看之下都是藍色。
實際上如果仔細分辨的話,會發現在那藍色中還會夾雜有其獨特的顔色。
一些專業的人士,是可以通過其顔色來判斷藥劑的功效的。
而這管藥劑,則是藍中帶彩。
“老闆,這管是什麽藥,怎麽賣。”
拎起那管試劑,他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管藥麽,說真的,我其實也不清楚具體的功效是什麽。”
老闆眼珠子轉了轉,接着又道:“不過爲了把它們弄到手,我可花費了不少功夫。”
“得賣這個數,2000立方币!”
她伸出兩個手指。
“你想吃人?”
時立眉頭一皺。
一般的【體魄藥劑】【敏捷藥劑】這些,也才賣小幾百立方币而已。
“啊哈哈,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老闆擺了擺手:“500,其實隻要500立方币就能拿走。”
“剛才我聽你的說辭,這種藥劑你似乎不止一瓶?”
時立又問。
“是呢,總共有小幾十瓶呢。”
老闆露出回想狀。
“打包單價300,我全都要了。”
時立試圖讨價還價。
“哇,你才是真的要吃人吧!”
老闆頓時發出驚呼。
最終兩邊一番拉扯式讨價還價,把價位定在了350立方币上。
“對了,老闆。”
這時時立似乎想起了什麽:“如果介紹人來光顧你生意的話,是不是有提成可以拿。”
他可不傻,早就洞察到了那鳄頭司機的動機。
“嗯,當然會有。”
老闆用力點了點頭。
“有多少提成。”
“如果确定是你拉來的客人的話,對方的任何消費,你都能拿10%。”
“讓利那麽多嗎,那看來你這商品利潤空間很大嘛,該不會是偷來的吧。”
“啊哈哈哈!你不要亂開玩笑喔!”
被時立這麽一說,對方的語氣肉眼可見的緊張。
“行吧,那我介紹人過來照顧你的生意,你得給我10%。”
“當然沒問題,話說你到底買不買這些藥劑。”
“我不買,沒錢,不過我叫我朋友來買。”
說着,時立掏出了電話。
“10%提成就直接從貨款裏抵吧,單價315。”
“???”
老闆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一時又沒反應過來。
正巧史蕾姆與阿青就在附近,花了十分鍾不到的時間就趕過來了。
在時立的示意下,史蕾姆交錢。
以315立方币的單價拿到了21瓶,然後幹淨利索的走人。
“我……是不是被卡BUG了?”
目送着他們離去的老闆有些呆呆的。
不過想想也就算了,畢竟自己也是0元進貨價。
“機械管理者來啦!”
就在這時,巷子口有人推着小車一閃而過。
“糟糕!有突查!”
老闆神色一緊,趕緊也開始收拾家當。
……
另一頭,表面一直很平靜的時立在與史蕾姆阿青拿着藥劑離開之後,終于松了口氣。
“師父父,這些到底是什麽?”
史蕾姆其實沒搞懂狀況,時立叫它買它就買了。
“這可是好東西啊……”
時立拿出一瓶,将其沖着路燈的燈光。
那試管中的藍色液體,隐隐有一股動人心魄的絮狀彩色在流動。
别的藥劑自己或許不認識,但這種藥劑,自己的印象可太深刻了,絕對不會認錯。
“穿越藥劑,聽說過嗎。”
他當時就是飲用了這種藥劑,才得以從藍星穿越過來的。
時候有打聽過,這是一種專門給原生世界土著使用的藥劑。
隻要飲用,就能立即穿越至立方牌元宇宙。
“有沒有可能,隻是一瓶調了色的藍水而已。”
阿青舉牌潑了個盆冷水。
這種小攤小販的,它總覺得不怎麽靠譜。
“我們找家店鑒定鑒定不就行了。”
時立卻很有信心:“據我說知,這種藥劑是很少有出售。”
“估計一管至少能賣到近萬立方币,315的單價,簡直是白賺了。”
他笑着道。
于是一人一史一青就近找了一家藥店,拿着進去詢問。
結果根據店員用儀器鑒定,這還真的是貨真價實的穿越藥劑。
但是對方提出這種來路不明的藥劑,店裏是不會收的。
然後還悄悄的暗示,他本人倒是願意出2000立方币購買一瓶。
最終他們沒有答應出售,一是這個價格跟預期的有點出入,二是因爲來路不明這幾個字,讓他們有點警惕起來。
時立也沒想到會有這一茬,于是決定先回去,找何秘書讨論一下。
畢竟以對方的社會經驗,應該能夠提供一些有效的建議。
不過他估計對方今晚肯定又喝大了,決定明天等其恢複清醒再去詢問。
第二天中午,短信聯系過後他與何秘書在餐廳見了面。
随後,就把昨晚的來龍去脈叙述了一遍。
“穿越藥劑這玩意嘛……”
聽完時立的叙述,何秘書摸了摸下巴。
“首先你大可放心,它并不是什麽違禁品。”
“而且确實如你所想的一樣,是挺稀有的物件。”
“但這個玩意,需要的人就很需要,在不需要的人就壓根沒用。”
“要說它具體能賣到什麽價位,這還真的不好說。”
“你300+收絕對是大賺了,但也不至于一定能賣到1W的價格。”
“你知道什麽樣的人,最想要穿越藥劑嗎。”
他這樣詢問。
“額,思念親人的人?”
時立想了想。
畢竟他也打聽過,不是人人穿越都是依靠穿越藥劑的。
有些人進入立方牌元宇宙,完全是機緣巧合。
其中有部分人,當然會思念故鄉思念親朋好友。
但時立倒不至于,因爲他在藍星上其實就幾個要好的同學朋友,沒什麽親人。
更何況,就算有穿越藥劑也解決不了問題。
因爲想要回到原生世界的難度實在是太高了。
“有一部分這樣的人吧。”
何秘書點點頭,也不否認:“但是穿越藥劑需求量最大的,其實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隻見他指了指左心口,又指了指右心口。
“左心派和右心派。”
“這兩個組織人員不多,倒是挺能鬧騰。”
“而且根深蒂固,平時隐藏得很好。”
“官方想要整治他們,也沒有什麽太好的措施。”
他這樣說道。
“爲什麽是他們?”
時立表示不解。
“你說既然他們不能廣而告之的招攬人員,又需要對于組織絕對忠誠的新鮮血液。”
“那麽應該會怎麽做?”
何秘書反問。
“我懂了。”
聽到這裏,時立表示明白。
假如換做自己設身處地的想,當初重病時要是給予自己穿越重生機會的是左心派,那麽自己會不會對這個組織死心塌地呢?
又或者比如像那些被右心派荼毒過的左心世界,裏面的土著會不會對右心派懷恨在心?
之前他在昆蟲精靈世界接觸過的那個飛蛾人好像就是大緻情況。
平時表現得頗爲正常,但一涉及到右心的東西,就會變得很偏激。
這些,對于左心派右心派來說,都是來源比較可靠的招人渠道。
“甚至據我推測,咣咣市這種級别的人口聚集地,絕對會存在左心派和右心派的據點。”
“你不是說這批藥劑,來曆不明嘛。”
說到這裏,何秘書的笑容有些古怪。
“不會吧……”
時立眼珠子一轉,也笑了。
“管他的呢,反正那兩個組織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何秘書攤了攤手:“不過有了這批藥劑,嘿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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