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與何秘書的通話之後,時立看了看時間。
發現自己已經睡了十幾個小時。
“不過不是說把俱樂部頂層包下來了一整晚麽,應該不急這一時半會的吧。”
想到這裏,他慢悠悠的爬起床,又慢悠悠的洗漱了一番。
然後走出房間,發現家裏已經沒人了。
“對了,好像所有牌館的所有職工都可以參加今晚的包場。”
“蘑賽菇它們以前沒去過俱樂部,之前好像說過要參加。”
至于史蕾姆與阿青,這種場合肯定也不會缺席。
反正史蕾姆總有辦法搞到個什麽榮譽職工之類的名頭。
來到餐桌前,看到上面有個密封的塑料碗,下面壓着張紙條。
時立瞟了一眼,塑料碗裏裝的是蘑菇綠色鼻涕粥。
啪。
他一巴掌把碗拍開,拿起了紙條。
紙條上的内容,果然是給自己留的。
【師父父,桌上給你留了些剩飯剩菜】
這是史蕾姆的字迹。
【艹!】
草人會的字不多,寫得歪歪扭扭的。
【叫不醒你,所以我們先走了】
這是阿青的字迹。
【今晚牌館要求統一着裝,你的衣服我放在門邊】
看上去還是蘑賽菇比較靠譜。
“白襯衫,西裝褲,還有條領帶。”
“今晚這場合略正式嗎。”
拿起蘑賽菇貼心疊好放在鞋櫃頂上的衣服,時立幾下就換好了。
朝着鏡子一照,别說還挺帥氣。
走出小區,打了個車,很快就來到了俱樂部的大樓。
或許是因爲今晚本市牌館聯合包場的緣故,所以一樓的自助餐大廳沒什麽客人,也沒有食物。
時立隻能餓着肚子,朝電梯走去。
“到了頂層,再讓服務員拿些吃的好了。”
電梯門打開,他走了進去。
按下頂層,電梯的門開始緩緩關閉。
“請等一下!”
就在這時有個女生的呼喊傳來。
于是時立按下了開門鍵。
“謝謝!”
一個擁有狐狸耳朵的漂亮女生,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
她伸出手想要按下樓層,卻看到頂層按鈕已經是亮着的。
“伱也要去頂層?”
收回手,那雙好看的丹鳳眼望向了時立。
“嗯哼。”
時立點了點頭。
“我叫鳳小狐,你是哪家牌館的?”
女生面帶笑意,把手伸向了時立。
“秀牌館,時立。”
時立握了握對方的手。
那小手軟軟糯糯的,但比不上史蕾姆和蘑賽菇軟。
“秀牌館?我聽說過,好像是一家曆史悠久的牌館。”
鳳小狐歪了歪腦袋,用手輕托側臉。
“嗯?你是蘭蘭市的?”
時立立即反應了過來。
雖然他基本不認識本地牌館的其他人,但隻要是本地牌館的,不可能不認識本地的其它牌館。
就比如他自己,分分鍾能夠數出秀牌館、王德發牌館、均衡牌館……額,阿熊那家牌館叫什麽來着。
好吧,17家隻能數出3家。
但他絕對是特例而已。
“對呀,這次我們市裏也來了很多牌館成員呢。”
“他們都把這趟出遠門當做旅遊散心了。”
鳳小狐俏皮的笑了笑。
“那你是哪家牌館?”
“均衡牌館。”
對方的回答讓時立眉頭一挑。
這家夥看上去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又來自均衡牌館,難不成是老王提到的那幾位年輕新星牌手之一?
幾句簡單的交談之間,電梯已經來到了頂層。
【叮咚!】
電梯門緩緩打開,時立能夠看到這頂層的熱鬧程度,并不輸給平時。
許許多多的人聚集在各種形式的遊戲桌前,享受着愉快的夜晚。
時立不知道哪些是本市的人,也不知道哪些是蘭蘭市的人,總之大家都打成了一片其樂融融的。
對此,他隻想說一句。
“這千刀殺的蘑菇人。”
因爲他發現了自己這身衣着,是今晚服務員的專屬打扮!
不就是虐了一局它的三國菇牌組麽,這麽記仇?
看老子改天怎麽找回場子,讓你在大庭廣衆之下裸奔!
喔,它本來就不穿衣服,該死的。
“額,要不你先去忙?”
此時鳳小狐也發現了服務員的打扮,顯然誤會了時立的身份。
幸好就在這時,一位路過的鳄魚頭男子恰好路過兩人面前。
“大哥好!”
那人一看到時立,便立即恭敬招呼。
“咦?原來你也是牌館的人麽。”
時立跟秀館長來過幾晚,還是收了一些小弟的。
“大哥你是在做兼職麽?”
鳄魚頭好奇的詢問。
“沒,撞衫了而已。”
時立說着解下了領帶,并挽起袖子。
“嗯,這樣看上去好多了,要是再把褲腳挽起來,那樣子更帥。”
鳄魚頭托着下巴認真道。
它自己就是挽起了褲腳,隻能說種族不同審美不同。
招呼過後,鳄魚頭便離開。
“看來你在這裏混得不錯嘛~”
鳳小狐自來熟的用胳膊肘捅了捅時立。
“要不帶我熟悉幾圈?看看你們這裏的俱樂部有沒有什麽新玩法。”
“嗯?那行吧。”
時立想着也沒什麽事,于是便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其實今晚這種場合他壓根沒什麽興趣,要不是秀館長之前下了命令的話,自己才不來呢。
俱樂部這種地方,應該是想來的時候再來才有意思。
兩人在頂層大廳裏走着走着,還真讓鳳小狐發現了一處新鮮的遊戲。
“咦?那裏是幹什麽的?”
她指向遠端的牆邊,隻見在那牆面上貼着一個直徑超過3米的巨大圓盤,圓盤上劃分有各種顔色區域。
“那個嘛,是飛牌。”
時立看了一眼,疑惑道:“很普通的遊戲,難道你們那邊沒有嗎。”
“飛牌?”
鳳小狐聞言眼睛一瞪:“我們那邊有是有,但是沒見過這麽大的盤子啊!”
“那就過去看看呗。”
時立攤了攤手。
邊慢慢走過去,他還是邊爲鳳小狐介紹了起來。
實際上這個遊戲,有點類似于他故鄉藍星上的桌球斯諾克,飛牌版。
盤子的絕大部分面積,被一圈紅色環形區域所占據。
紅色區域總共被化爲30塊,每擊中1塊,得1分。
然後内圈分别是黃綠棕藍粉黑,六圈。
其中它們的分值依次是黃(2分)綠(3分)棕(4分)藍(5分)粉(6分)黑(7分)。
分值越高,所占的圈面積就越小。
黑色區域,隻占圓盤中心拳頭那麽大的圓形面積。
粉色外環被劃分爲2塊。
藍色外環被劃分爲3塊。
棕色外環被劃分爲4塊。
綠色外環被劃分爲5塊。
黃色外環被劃分爲6塊。
對決的牌手需要站在10米界線之外,先釘中一個紅色區域獲取二次進攻權。
然後再将第二張飛牌釘在六色區域上,獲取相應的分數。
紅色未中或者二次進攻完畢,就輪到對手的輪次。
每個紅色區域被卡牌釘住之後,重複被釘不算分也不會獲得二次進攻權。
但是如果在二次進攻的時候,打掉或者切割或者射爆對方留在六色區域的飛牌的話,則可以讓對方扣去獲得的分數,自己獲得該分數,稱爲奪取領地。
當30個紅色區域全部被占據時,比賽結束。
累積分數高的一方,将獲得勝利。
“哇!這遊戲聽上去好有意思!叫什麽名字?”
鳳小狐聽完規則,雙眼發亮。
“額,真的嗎。”
時立倒覺得挺沒勁的,不過還是答道:“叫五十一張。”
因爲要占滿整個圓盤需要五十一張牌,所以遊戲就叫這個名字。
介紹完遊戲名字的時候,兩人也正好來到了該遊戲區域。
“大哥好!”
“大哥。”
“晚上好,大哥。”
“給爸爸請安了!”
結果才靠近人群,鳳小狐就看到有幾人主動過來像時立打招呼。
音量最大姿态最誇張的那個,就差跪下了。
“沒想到你挺厲害的嘛!”
她對時立投以意外的目光。
“就那樣吧。”
時立聳了聳肩,他也就是随便玩玩而已。
關鍵是這種耍帥的東西,别人玩不過他呀。
自己手上的技術,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原來有那麽多俱樂部常客都是牌館職員。
“大哥,要不要來一局,讓我挑戰一下你。”
這時有一位臉上長着肉須的女子,主動走到了時立面前。
“今天就算了吧,隻是帶(新)朋友路過而已。”
時立擺了擺手。
“玩嘛玩嘛,讓我見識一下爸爸級的水平!”
鳳小狐倒是很感興趣,雙手推了推他。
“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喔。”
時立退後半步。
“行吧,要玩一局也不是不行。”
原本想要拒絕的,但他目光正好捕捉到了在附近的一個矮小身影:“不過我們要不要玩點刺激的。”
“喔?怎麽個刺激法?”
肉須女子眼神頓時就來勁,舔了舔嘴唇。
“我們各自找一位朋友,挂在盤子上當障礙物,然後再進行對決。”
“果然刺激!就這麽辦!那我把我男朋友挂上去!”
“嗯,那我就挂那個誰好了。”
沒一會,一個肉須男和蘑賽菇就被挂在了圓盤上。
肉須男此時滿臉的期待,也不知道是因爲相信女朋友的技術還是因爲有什麽癖好。
蘑賽菇則是被堵住了嘴且綁得更加嚴緊,任它怎麽掙紮都掙脫不了。
比賽正式開始,肉須女子先手。
“額,你的朋友好像不怎麽樂意啊。”
鳳小狐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它隻是太激動了而已。”
時立扯起嘴角露出個假笑。
“哇!”
正好這時鳳小狐看到肉須女子一道飛牌劃出弧線,幹淨利索釘在了肉須男的耳朵邊上。
巧妙的避開了對方,占領了一塊粉色區域。
“時大哥,自從連輸給你三局之後我可是有勤加苦練呢。”
“這次肯定不會輸給你。”
肉須女子笑盈盈的走了過來,并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呵呵,話不要說太滿,讓你看看什麽叫做真正的實力。”
時立冷冷一笑,走到界線前。
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了那條領帶,把眼睛蒙上。
肉須女:“???”
鳳小狐:“???”
蘑賽菇:“!!!”
隻見他一翻手腕,随便掏出了一張卡牌夾在兩指之間。
然後擡起手臂,用力的一甩。
噗呲!
卡牌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正好插在了蘑賽菇的腦門上。
他才不管輸赢,隻是不想留隔夜仇而已。
“唔!!!!”
蘑賽菇眼睛瞪得滾圓。
“刺激,太刺激了!”
肉須女子不禁鼓掌。
等到比賽最終結束的時候,蘑賽菇身上已經插滿了卡牌。
随後鳳小狐也上場玩了兩局,沒想到她還挺有天賦,一勝一負。
又玩了幾個遊戲之後,她從服務員那裏拿來兩杯飲品,拉着時立坐到了沙發上。
“哈哈哈哈,玩得好開心,尤其是五十一張,可真有意思!”
看得出來,鳳小狐很是盡興。
“……”
時立則是抿着飲品,沒說什麽。
給人當當向導,至少也能讓今晚自己沒那麽無聊。
“我看你這些遊戲玩得那麽好,應該很受大夥的歡迎,在這裏混得不錯吧?”
這時鳳小狐笑着問道。
“這裏麽,還可以。”
時立環視了大廳一圈。
不知道對方口中的大夥,是不是指本市牌館行業。
除了秀牌館的職工外,他感覺其它牌館的人應該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麽意見。
所以姑且就算是混得還可以吧。
“那你了不了解這屆你們的預賽選手?”
忽然鳳小狐話鋒一轉。
原來玩歸玩,她也沒忘記自己的身份,沒忘記打聽情報。
“還算……了解。”
時立覺得其它16位選手自己也差不多都對決過了,應該算有一定的發言權。
“喔?那他們強嗎?”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鳳小狐雙眉微微挑起。
直接詢問别人的牌組似乎不太禮貌,但她至少想要個心理準備。
“強不強這種東西不好定義吧。”
時立眉頭微微一皺,這東西還真沒什麽具體的标準。
“就比如說他們的牌手等級,或者有沒有拿過什麽賽事名次,又或者【均衡之道】的進度是多少,【均衡之道】你知道是什麽的吧?”
鳳小狐追問。
“額……”
别說,時立還真不知道其他選手的這些資料。
“我倒是湊巧知道,我們這邊目前積分榜第二名的【均衡之道】進度。”
所以他這樣說道。
“喔?那可以方便告訴我嗎?”
“【二關九】。”
“噫~那你們這邊的選手不行呀。”
鳳小狐聽到這個答案,當即露出一個略嫌棄的神色。
“本小姐目前的積分才是第四名而已,但你知道我的【均衡之道】進度是多少嗎?”
或許是打了幾局遊戲混熟了,她并沒有在時立面前收斂什麽。
“多少?”
“【三關一】!”
鳳小狐驕傲的挺了挺胸膛。
“喔,那你挺厲害的。”
時立點了點頭。
“什麽嘛,你這個反應可真沒勁。”
此時的鳳小狐還不知道對方就是本市的積分榜第二名。
【叮鈴鈴鈴!】
【爸爸來電,爸爸來電!】
就在這時,兩人的電話幾乎同時響起。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時立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起身走到一旁。
【喂!你人呢!】
【跑哪去了!】
【不會是還沒到吧?!】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何秘書壓低卻又略急的聲線。
“早就到了,怎麽。”
時立不明所以。
【那還不快到至尊VIP室來!】
聽電話中的何秘書解釋,時立才明白了過來。
原來大廳外面,是供兩市職工們娛樂遊玩的。
真正的交流會是在裏面最大的那間VIP室。
“這事可沒人跟我說過啊。”
“行行行,那我現在就過去,别嚷了。”
挂掉電話,他走到了鳳小狐面前。
“不好意思,今晚就到這裏吧,我有事先失陪了。”
“咦?那麽巧,我也要走了,啊哈哈哈。”
鳳小狐也因爲貪玩,被電話那頭的館長臭罵了一頓。
于是兩人告别,然後走向同一個方向。
走着走着,走到了走廊裏。
兩人奇怪的對視了一眼,又走着走着,走到了至尊VIP室的門前。
“搞什麽鬼,你也是這屆的選手?”
這時鳳小狐終于反應過來了。
想起自己剛才的言論,讓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嗯哼。”
時立當然不會在乎這些,點點頭算是承認,然後推開了門。
至尊VIP室,他還是第一次來。
房間的面積頗大,超過一個籃球場的規模。
在場有部分人他認識或者說臉熟,都是本屆的選手。
不知道是臨時的改造還是原本就這樣,這個房間被布置成了圓形的布局。
一張張沙發間隔着過道,擺成了環形的模樣。
他臉熟的人,統統都坐在了右半邊。
左半邊的人一個都沒見過,想來應該就是蘭蘭市那邊的來客。
在房間的中心,留出了一片空地。
此時有兩個人正在空地上設起牌桌打着牌。
其中一人,看背影時立就知道是王德發王館長。
而另外一人,則看上去比他還小個一兩歲,是個頭上長有竹蜻蜓的少年。
由于不是正式的比賽,所以并沒有立起屏障。
必須說他與鳳小狐來得很是時候,此時此刻大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牌桌上,沒有人注意到他倆的進入。
因爲牌局正值最後的關頭。
5秒後,牌局結束。
“王館長,多謝賜教。”
藍光牌桌收斂,那竹蜻蜓少年雙手抱拳朗聲道。
眉宇間,有一股藏不住的喜色和傲然。
“果然英雄出少年。”
反觀王德發則是臉很黑,超級黑。
因爲他輸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