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短暫的接觸後,秀館長覺得這位時教練好像有點離譜。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如此吐槽。
但是随後的兩輪牌局,又讓她繼續對此人刮目相看。
雖說不如第一局預判得那麽笃定那麽精确,但也是把走向說得八九不離十。
要知道一局說對還可能是瞎蒙,但兩局對三局對,全是瞎蒙的難度可就太大了。
節目+廣告結束之後,上午的最後一局終于要開始。
雙方牌手已經來到了牌桌上。
黑煙,從預賽開始就廣受衆人看好的奪冠大熱門。
在副本賽中,以第9名的成績成功晉級下一輪。
而他的對手則是一位石頭生命種族,塊頭高大,看上去憨憨的。
雙方的擺牌都很利索,看來是上台之前就提前配好了牌組。
第一個回合的替牌階段自然無事發生,揭牌階段到來。
似乎是爲了先聲奪人,石頭人率先揭開了自己的兩張首牌。
【額嗚~~~!!!】
一頭毛色混雜的大狼,仰天長嘯。
【吼!!!】
另一張則是熊腰熊背的……一頭棕熊。
說實話,這就是兩隻很普通的野獸而已。
而且兩張卡牌翻面的時候,光是從色澤上就判斷得出來,隻是E級卡牌。
卡牌的牌面詳情迅速通過攝像機的捕捉投放到了場館上方的大屏幕上,這兩張确實是沒有任何技能的白闆E級卡牌。
關鍵是它們的分數還很低,都僅是20分而已。
至于黑煙那邊,則是揭開了一對投影有點類似的卡牌。
【呼呼呼!】x2
一張是手持木錘的豬猡人,另一張是拿着木刀的豬猡人。
豬猡人,是一種比較低等的人型豬物種。
智慧不高,且生性肮髒。
但是它們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繁殖很快。
時立聽說但凡是有豬猡人的副本,進去基本都會遇到大批大批的豬猡人,出來的時候也很容易抽到大把大把的豬猡人卡牌。
此時他看這兩張牌的光澤,心中已經了然。
是C級卡牌。
然而還沒等導播把鏡頭切到它們的牌面上,觀衆就看到牌桌的那個鏡頭裏再次出現了變化。
【呼呼呼!】
黑煙第二行的左列牌,居然自動揭開了。
第三個豬猡人出現,拿着一把木弓。
“師父,是自揭牌!啵啵啵!”
史蕾姆當即發生了驚呼。
這可不是牌館的模拟牌桌,它還是第一次親眼在這麽近的距離下,看到自揭牌。
自揭牌,指的是當滿足某種條件的時候會自動揭開的卡牌。
不過作爲補償機制,這種自揭牌往往會帶有懲罰或者說代價。
那就是下個揭牌回合,要錯失一次揭牌機會。
但是要知道在牌桌上,尤其是4+1這種牌數較少的牌局裏,每一張卡牌的權重都是很高的。
比别人先揭一張牌,就相當于多搶占了一份先機。
所以即便是下回合不能揭牌,大多數人爲了搶揭一張,也會願意承受下次揭牌輪空的代價。
此時此刻,導播也終于把鏡頭切到了這三張卡牌的牌面上,頓時引起了觀衆們的驚呼。
“豬猡人三兄弟,居然還有這種牌!”
“當場上揭開任意兩位兄弟時,第三位兄弟也跟随揭開!”
“這是聯動式的自揭牌!”
“厲害呀,這種檔次的C級牌,居然出現在了新星綜合賽裏。”
關鍵是黑煙的這三張牌可不僅僅是聯動自揭那麽簡單。
它們是C級卡牌,還擁有第二技能。
且這個技能都是一樣的效果。
那就是當豬猡人三兄弟同時攻擊一個目标時,它們各自會獲得5點【治療】。
别小看這5點的治療量,關鍵它是可以無限觸發的,而且還無消耗。
大哥40分,二哥三哥30分,三張牌加起來攻擊力100點。
也就是說如果不進行【防守】,一張普通的常規牌會被它們滿血秒掉。
然而黑煙對面的石頭人似乎有點傻,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居然還不進行【防守】,而是選擇了硬拼。
結果就是,他幹掉了其中一張豬猡人的40點生命值,而自己的那頭大狼被秒掉了。
“時教練,這局怎麽樣。”
“應該是黑煙占據絕對優勢,輕松碾壓了吧。”
第一回合結束後,秀館長例行向時立詢問。
在問這句話時,她是帶有一點點情緒的。
因爲前面幾局她都有自己悄悄進行預測,可最多也隻是能琢磨到大方向而已,相較于時立的分析預測,還是存在一些差距。
作爲牌館老闆,比不過手下的教練并不是太難堪的事情。
但是比不過一個剛剛成爲牌手還沒多久的年輕教練,就讓她有點不爽。
“這一局,不好說。”
結果沒想到,時立居然還真的跟她唱了反調。
“師父,你爲什麽會這樣認爲呢?”
旁邊的史蕾姆表示無法理解。
不是它不信任師父,而是這局面任誰來看都會認爲是黑煙的一面倒。
剩餘4牌對剩餘5牌,剩餘500總血量對剩餘560總血量。
要知道這還隻是第一回合的差距而已,已經着實拉得有點大了。
“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時立卻有自己的看法,解釋道:“爲什麽石頭人沒有采取【防守】。”
“明明下個回合對方沒有揭牌機會,他隻需要苟住一個回合就可以縮小牌面差距了。”
“現在的行爲,卻像是在送死。”
說真的這種送死的腦梗行爲,就連菜老闆都做不出來。
龔平:菜老闆?那是誰。
能夠進入這一輪的牌手,至少至少是經曆了2輪淘汰賽的。
而且他有看資料,這石頭人是LV10的牌手。
一個LV10的牌手,不至于在這種階段,掏出兩張僅僅20分的E級白闆作爲首行牌。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
秀館長畢竟是有不少積累的,聽完當即覺得時立的話很有道理。
被他這麽一點撥,已經想到了一種戰術的名字。
“嗯,如果沒猜錯的話,石頭人這回合揭開的還會是一張低分白闆的……動物牌。”
【哞~!】
随着他話語落音,石頭人的揭牌也正好翻開。
一頭體格強壯的蠻牛,出現在牌桌上。
“師父!”
史蕾姆一看那張卡牌的牌面,頓時眼睛冒出崇拜的星光。
因爲時立真的說中了,這又是一張僅僅20分的動物牌。
“厲害啊。”
秀館長不禁豎起了大拇指。
這家夥的洞察力是真的有點敏銳。
如果自己沒有被點撥到的話,大概要到這個回合或者下個回合,才能反應得過來。
這種戰術,其實不算太常見。
而且平時就算在牌局中出現,也不會像石頭人這樣做得那麽絕,簡直是要把自己逼進絕路似的。
是的,她現在已經确定了對方的戰術思路。
獻祭流。
靠犧牲己方卡牌,來達到某種目的的流派。
此時行動階段到來,雙方開始抉擇該如何行動。
但奇怪的是,黑煙和石頭人就這麽面對面的站着,牌桌上卻始終沒有出現變化,也就是說還有人沒操作完畢。
“估計是黑煙,他應該多多少少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
“遲遲沒确定卡牌行爲,就是在考慮這個回合該如何行動。”
時立見史蕾姆又用那雙大眼睛在望着自己,于是便自覺道。
聽他這麽一說,史蕾姆也有點頓悟了:“如果集火第一行的【棕熊】的話,就是比較穩妥的打法。”
“如果集火第二行的【水牛】則相對冒險一點,相當于賭對面的王牌在不在它後面的位置,而且下個回合如果【棕熊】後面揭開一張強力牌的話,可能就會比較虧。”
兩條路,穩健或者激進。
各有優劣,不能說誰好誰壞。
“時教練,如果是伱的話,你會選擇哪種方式?”
秀館長微微一笑。
“我的話……不會選擇集火任何一張牌。”
結果時立的回答,卻令史蕾姆有點意外。
“我會選擇讓損血牌【防守】,然後另外兩張牌分别壓【棕熊】和【水牛】的血線。”
“畢竟現在是我已經占優勢了,同時也不知道對方到底藏着怎樣的底牌。”
“最好還是邊控制對面血線,邊觀望一下再說。”
“看看對面下個回合揭什麽牌,再做決定也不遲。”
獻祭流最需要的是什麽,當然是獻祭。
這個回合保持觀望,不讓對方成功獻祭。
再順便看看【棕熊】【水牛】到底是攻擊還是防守,就可以進一步判斷王牌到底在哪列。
這般解釋,讓秀館長的笑容更甚。
因爲這也是她的答案。
她覺得是自己淺薄了,居然試圖用這種小難題來考驗時教練。
正好此時牌局終于開始繼續進行,黑煙的選擇也是這樣的。
保守觀望,壓血線。
“這局黑煙的勝算大了。”
看到這樣的形式,時立終于給出了偏向。
果然很快,在黑煙的蠶食下石頭人的陣線開始逐步崩潰。
最終在他還剩三張常規揭牌,一張王牌蓋牌,石頭人還剩一張殘血常規牌一張王牌蓋牌的時候。
石頭人的王牌被揭開了。
【孤虎】
破勢,70分,C
攻70+15,200/200,0/3
【孤軍作戰-被動】:揭牌時若己方無其它卡牌,則敵方場上每存在一張揭牌,孤虎生命值+20
【上位獵食者-3能量】:孤虎蓋牌時,己方每退場一張E級野獸常規牌,則孤虎攻擊力+5
難怪石頭人要連續上4張僅僅20分的E級動物牌。
原來都是爲了【孤虎】鋪路。
隻是這張牌的被動觸發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
在黑煙的步步爲營之下,僅僅拿到了15點的攻擊力加成而已,生命值加成1點都沒拿到。
别看它85點的攻擊力看似很高,但在黑煙牌數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區區200點生命值根本掀不起什麽風浪。
最終還是棋差一着,被黑煙擊敗。
“時教練,我是說如果。”
秀館長看着牌局結束,望向了時立:“如果你和黑煙在後續的輪次裏遭遇的話,你覺得自己能夠擊敗他嗎。”
“……”
聽到這個問題,時立沉默了片刻。
其實他也一直在思考這問題。
看了黑煙的那麽多場比賽,這家夥基本就沒用過重複的卡牌,且一張白闆都沒有。
光是這個卡池深度,可想而知比自己要強上多少。
“師父才剛剛下過三次副本,卡池實在是太淺了。”
“如果是4+1的話或許還有一點點希望。”
史蕾姆代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雖說很不樂觀,但也是實話實說。
“不,如果是4+1的話,我估計沒什麽希望。”
“倒是6+1的話,可以稍微一試。”
然而沒想到時立的回答,卻是反過來的。
……
上午的比賽結束,本屆新星綜合賽的8強正式誕生。
進入了8強,就已經确定了可以獲得主辦方的獎勵,保底也有2000立方币。
在比賽開始之前,是8強場次的抽簽儀式。
根據抽簽的結果,時立猜測主辦方又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賽程。
首先他與黑煙被抽到了不同的兩邊戰區,也就是說隻有到決賽的時候,兩人才可以相遇。
這屆賽事熱度最高的就是自己與黑煙,如果真能在決賽碰頭的話,協會肯定又能有一大筆收入。
當然了,這個也是時立希望看到的。
因爲如他之前所說,目前的情況隻有在6+1的牌桌上,他才有一點戰勝對方的可能性。
8進4的比賽同樣是4場,他抽到的對手是上午第1場的勝者刀發男,場次就在第1場。
而黑煙的場次,依舊是最後1場。
兩位熱度選手,一頭一尾。
黑煙的熱度是奪冠熱度,而時立目前爲止尚被認爲是娛樂效果的熱度,所以他排在前面。
按照慣例,依舊先是節目+廣告。
經不住史蕾姆的央求下,時立把它裝進背包裏帶到了選手席上。
在這裏,可以更加近距離的觀看。
結果史蕾姆剛剛從背包裏冒出頭來,就被台上的節目給驚到了。
“師父……這個節目,啵?!”
隻見台上的節目表演者,赫然就是蘑賽菇和草人。
“它倆偶爾會接些商演,掙外快。”
對于這兩個家夥的出現,時立已經提前知道。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