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衆人這才注意到禦流院泉響臉上的異狀。
浸濕的眼眶止不住的有淚痕滾落,将那精緻的妝容以及好不容易流露出的一絲喜悅盡數吞沒,與前一刻禦流院半島粉飾的良苦用心形成鮮明的對比。
能夠出現在今晚這個場合的人,無疑不是人精。
又豈能讀不出這其中的蹊跷。
生長在這樣的家庭注定不能左右自己的婚姻,一切行爲都将以家族利益爲趨勢。
如此顯而易見的政治聯姻,更多人隻關注這背後所帶來的權利交替,以及經濟資源的重新洗牌,至于兩位當事人是否會開心,注定無人問津。
隻是所有人都萬萬想不到,在這樣的場合下還會有人冒着大不韪,将之點破。
這豈不是當衆讓這位在将來成爲霓虹靈魂核心的半島知事下不了台嗎?
而當衆人的目光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随後又是瞳孔巨震。
又是這個家夥!
從一開始出場,就鬧出不小轟動的小子。
他到底想幹什麽,難道真的不要命了嗎?
再看此時,咱們這位半島知事的臉色,俨然已經可以用陰翳來形容了。
沒想到自己一時的忍讓,居然會讓對方如此得寸進尺。
一張黑色請帖,他要是願意想要何時收回,便何時收回。
若不是怕引起外界影響,以及未能調查出對方拿到請帖的背後原因,繼而導緻自己下半年的競選出現變數,他又豈會忍氣吞聲。
但不論如何,他禦流院半島都容不得有人肆意踐踏他們禦流院家族的榮耀。
“年輕人,今天是小女的大喜之日,我本不想與你一般計較,可若你再如此毫無分寸,視我禦流院半島于無物,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禦流院半島壓低聲音,那陰翳的目光就如同一柄銳利的劍刃能夠刺穿人心。
與此同時,一旁的禦流院泉響也是對着濑純一頻頻搖頭,甚至有着一絲央求。
她深知自己父親的狠辣,一旦打定主意,絕對會不擇手段。
正是深怕因此威脅到對方的安全,她這才委曲求全,對于父親的安排一言不發。
然而,濑純一卻仿佛沒有讀懂這對父女的深意,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半島知事此話,怕是言之過早了。”
“放肆!”禦流院半島大怒,臉上的從容已經變得一分不剩。
位于角落中的管事早就蓄勢待發,一個眼神便是召喚出隐藏在各個角落的安保,幾個眨眼的功夫,将人團團圍住。
“将此人給我……”
禦流院半島一聲冷笑,便準備命人動手。
“慢!”
就在這關鍵時候,位于主會台距離最近的第一梯隊中卻是響起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禦流院半島擡起的手微微一頓,而當他的目光移動到某人身上,面色不由有些動容:“範馬兄這是何意?”
範馬?
聽到這個姓氏,在場之人無不是表情一怔。
在東京擁有這個姓氏,且能出現在今天這個場合的人,身份似乎已經毫無懸念了。
範馬貴将笑呵呵的從人群中走出,上前拍着濑純一的肩膀道:“老弟啊,今天你可是給我惹了不小的麻煩啊。”
濑純一露出了些許歉意的笑容:“如果一開始就與老哥你說明……”
範馬貴将揮手打斷,他清楚對方想要說什麽,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會選擇退縮。
便是錯過了對方,直面禦流院半島道:“師兄,今天這件事但凡換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選擇來參合,可這位老弟不同,還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面子。”
師兄?
聽聞這個别緻的稱呼,在場賓客無不是面露錯愕之色。
不曾想,身爲東京電視台台長的範馬貴将居然與半島知事還有這層關系。
反觀禦流院半島,在聽到對方如此稱呼自己之後,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得微妙了起來。
他十分清楚,對方平日裏對于那層身份是有多麽守口如瓶,可如今,對方居然願意爲了眼前這個小子,将這層身份搬出來,委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别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卻十分清楚。
爲何東京電視台每次都能在國際問題前,精準避雷,有着不管發生任何突發新聞,都雷打不動繼續播放正常預定節目的光榮傳統。
甚至被廣大人民笑稱業内清流。
擁有如此正确政治覺悟的背後,真正原因,那是有人在背後給他指明道路啊。
而那位存在,也正是他的老師,當下整個霓虹國的二号人物,範馬久真肆。
至于這兩人之間的關系,想必不用解釋便能知道。
故而,他這位師弟的态度,他當真不得不重視。
自己能夠有如今的成就,除卻自身家族的影響,更是有這位老師在一路照拂。
甚至外界一直将他同樣視爲範馬派系的人。
如今,就算他再進一步,與自己那位老師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想到這一點,禦流院半島不禁深吸一口氣,強忍不快道:“師弟既然開口,我自然要給你這個面子,在這之前的一切,我可以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聞言,在場之人具是齊齊色變。
什麽情況?
東京電視台台長的身份雖然不低,可相比堂堂東京都知事的地位明顯還夠不到一個層次,更不至于在受到如此挑釁後,選擇吃這個啞巴虧。
有情況啊!
面對如此反常的局面,衆人的那點小心思都快速活絡了起來。
連同看向這位範馬台長的目光也變得不同了,眼眸深沉皆是忌憚之色。
卻見範馬貴将微微颔首:“此外,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禦流院半島眼皮一跳,壓低了聲音:“說。”
“我想代我這位老弟做個媒,還望師兄能将貴千金許配給他!”
說着,範馬貴将手掌重新放在了濑純一的肩膀上,甚至連濑純一本人也投來了錯愕的目光。
而内心,卻是湧現一片暖流。
這份情誼,俨然已經超出了那10%股份所帶來的價值。
“範馬兄,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不等禦流院半島表态,那位面龐僵硬的中年男子猛地上前一步與之對視,表情也終于有了一絲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