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視線中,張景耀又道,“畢竟姜冠軍也是爲了我們好,但誰都不是完美的,誰還沒有過失誤呢,有點失誤都正常。已經很感謝他了。”
橫豎正話反話都給你說了是吧!
姜昇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作爲天才,高手,人們光環矚目下的存在,什麽事他都沖在前面,勇争第一,所以不可避免會多了很多傲氣。
然而眼下,确實是一開始調給的太高,看上去就像是誇下了海口,爲了在夏妤面前無形顯示一下自己,有點大包大攬,結果冒出來盧小漢這個變數,而且險些造成危險,他已經面上挂不住了,再有張景耀這麽一說,可想而知姜昇現在究竟有多尴尬。
而這些夏妤自然是知道的,姜昇的個性她從小就清楚,小時候一群父母都彼此認識的玩伴圈子裏,說起姜昇,就是個别人家孩子的存在,幾乎所有父母都會要求自家子女向姜昇學習。
而夏妤也從來沒見過姜昇有這麽局促,低落和尴尬的情況,同樣是兩個童年少年朋友,她對張景耀也是知之甚詳,也就上前,壓低了聲音在張景耀耳邊,道,“你差不多行了,合适一點啊!”
張景耀估摸就是看不慣姜昇那股傲氣,所以這個時候借此嘴損他幾句,而姜昇作爲所有人眼裏光環耀眼的天才,自然對這種情況措手不及,可以說完全陷入張景耀的節奏下。
夏妤覺得不至于此,雖然她惱火姜昇一開始說得萬無一失,但結果情報不準險些出事。但她的惱火也僅限于和姜昇的關系上面,如果姜昇不是她一起長大的大哥型讓她仰慕的角色,她是絕不會怪責對方的,甚至還隻能感謝對方的幫忙。正因爲有這層關系,夏妤才會對姜昇表達不滿。
但如果任由張景耀繼續打擊對方,那就過了。所以夏妤上前讓張景耀見好就收,人家畢竟還是來幫你們的。
張景耀倒不以爲忤,不認爲夏妤就向着姜昇,畢竟昨天之後夏妤就解釋過了,姜昇父母和他們家的世交關系,她肯定也不能讓姜昇太難看。
這件事張景耀最主要在意的是先後順序,夏妤是爲了他差點出事,來質問姜昇的。
她頭發都沒紮,發絲披散着,顯然是剛結束工作洗澡換了衣服就匆匆過來了,自己比賽時候,她多半全程看了,還指不定爲自己如何擔心呢。那麽到最後自己勝出,她同樣還指不定内心如何爲自己喝彩呢!
更重要的是,夏妤此時湊近了在他耳畔打招呼,有洗發露香氣的發絲缭繞着他的臉龐,polo衫下凹凸有緻的身材就在自己旁邊,似乎能感受到她傳遞過來的微熱體溫,還有女孩身體馥郁的馨香。
張景耀目光中,夏妤修長脖頸下的鎖骨在POLO衫開領間若隐若現,他頓時有鼻腔湧動的燥血感。
夏妤似乎感應到張景耀好像有一瞬間的聽話和消停,旋即就發現了張景耀神态的異樣,随後明白兩人已然不是可以如小時候那般可以無顧慮零距離的接觸了,當下借着一個捋頭發的動作,往旁邊讓了一些,目光和他錯開,耳根有些微熱。
她有些惱然,每次在張景耀面前,她總是忘記兩人如今長大了的事實,總是會不由自主像是以前那般和他相處。
另一邊,姜昇開了口,“十六強的分組已經出來了,不用糾結過去,現在的對手個個都不簡單,可以開始針對對手進行戰術分析和安排了。”
劉猛立即響應,拍拍掌,“不錯不錯,走到這裏就是好的,去年我們止步十六強,今年怎麽結果都可以接受了,大家盡力去打,現在也可以研究一下接下來的對手。”
是哦。夏妤也回過神來,現在是進行下一場分組戰術讨論和應對的時候,姜昇一席話,立即讓她進入狀态,她伸手,在張景耀額頭上彈了一個暴栗,眼底似有嗔意,似乎是因爲之前張景耀眼睛的不老實。
而後她才走過去,和教練劉猛,姜昇坐在了桌子前,看姜昇遞過來的資料。
十六強分組對手是江門火雲邪神隊,也是去年十六強隊伍,也有一些比賽視頻流出,他們今年大部分是老隊員,所以有分析的必要。
姜昇有經驗,也有遠瞻性,擅長分析對手數據資料庫,劉猛作爲教練員對隊伍每個人都了如指掌,可以提供很好的位置搭配意見。而夏妤則更是前隊長,她帶隊的那一屆火箭隊打到四強。沒有誰比她在高中聯賽上更有經驗和資曆。
這三人在分析的時候,其他哪怕是現任隊長徐之軒,也都隻是聽着,吸納他們的讨論。
但姜昇和夏妤分明都各有主張,他們都是自己所在領域出類拔萃的,所以姜昇之前有把握一提到戰術分析,就把夏妤吸引過來,他認爲雙方是同一種人,他想讓張景耀看到這一幕,最好自己知難而退。
而倒是沒想到夏妤的主張和他不同,都是一談正事就強勢的人,所以兩個人竟然還因爲不同意見互相争了起來。
倒是争論也是擺事實講道理,姜昇試圖說服夏妤,夏妤也試圖闡述自己的理解,一時互相進行推翻論證,反倒讓劉猛插不進去話,因爲感覺兩人都說的很有道理。而其他人更是連插話的資格都沒有。
張景耀在外圍,身旁一個人不知何時和他并肩而立。
周一言斜眼看了張景耀,微笑道,“伱和夏妤,以前是一起長大的吧?所謂的青梅竹馬?”
看到張景耀沒有理睬自己,周一言似乎覺得無所謂,他眼裏,張景耀畢竟還是個後輩,高中生嘛,有些心氣是自然的,就繼續道,“有青梅竹馬的名分,夏妤照顧你,關注你,也是應該的……她可是我們南秋大,武訓涅槃社和校方共同推舉的未來新星,能照顧你,你的福分不錯。”
他又看向張景耀望向的戰術桌前辯論的夏妤和姜昇,道,“他們兩個才是能在同一水準上,有共同語言的。
我理解你的無奈,好好打比賽,有個好的去處。這樣也不枉費夏妤對你的看中了。
你以前成績不好吧,去個兩百排名的大學都費力。這場比賽後面,争取能夠進前二十的拔尖名校,我想,你也足夠給夏妤好的交代了。
加油,别辜負她看好你的心意。”
他滿口說的是鼓勵,但處處點名張景耀和夏妤的差距,旁敲側擊告知他,夏妤隻是出于居高臨下身份照顧他而已。
畢竟這個年齡的年輕人,血氣方剛,他也是這麽過來的,很容易就敏感,很容易就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這裏面所包含的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啊,别癡心妄想啊,乃至于雙方之間差距的暗示。
自己稍微撥動一下,就能挑動他敏感的神經,繼而引發自卑,哪怕沒有,心頭也會有一根刺,越是接受夏妤的照顧,這根刺就會越往心裏紮。
但張景耀此時轉過頭,看向周一言,指了指戰術桌前的姜昇,一副看透世情的老練,“你這朋友個性太強。還沒女朋友吧?”
“嗯?”周一言微微扭頭。
“他不适合談同樣個性強的女朋友,動辄吵架,以後說不定還打架,分手是遲早的事,結婚了也是兩個家庭的噩夢,一地雞毛,可能給彼此大家庭都帶來災難,你幫忙勸一勸,說說你的好朋友,這種性格以後要吃大虧的!畢竟你也不希望看到他栽跟頭吧。”
周一言噎住了。
不是……我跟你說事情,我在給你心頭種一根刺。
你反過來跟我扯什麽?什麽性格不合,什麽亂七八糟的,你這一副神棍樣子,誰找你算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