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樣認爲的所謂并肩?”林劍蘭沒有被女兒忤逆的憤怒,似乎認爲這也根本不需要憤怒,她隻有仍然帶着冷意而如寒霜般的神情。
“你說的這些,或許換一種情況,對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都對,我都支持。”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伱現在的這些所有的成果,安逸,所有認爲能肆意妄爲的東西……都是有代價的。”
“你是被保護着的。而這個世界上……是有惡的存在的。”
林劍蘭道,“如果這是個普通平和的世界,你的認知當然沒問題,我也希望你這麽安逸的過這一生。但是呐……夏妤,你也好,我也罷。興許都需要擔任起我們的責任的。
當你所處的世界越來越難以維持現在的平靜之後。修行者就要出來扛事情。你說你不需要一根拐杖,我也認同,但到那個時候,你需要的,是可以和你背靠背一起作戰的人。”
“夏妤,這個世界,需要戰士。”
“我們都是戰士,你現在或許認爲媽媽不可理喻,有些近乎無情。但有一天,我相信你終會明白這個道理。”
夏妤盯着林劍蘭,她太熟悉這樣的母親,她對自己所要達到的目的,所要達成的計劃,有着近乎于偏執的認知。她總會有她的理由,用她的方式,說服你接受她的理念和想法。
她盯着林劍蘭,有着似乎和她同樣的眼神,說道,“媽媽,我也贊同你的這種說法,有可能我需要的也是戰友。但是……興許我可以用我的方式,選擇和培養出能與我并肩的人。”
林劍蘭怔怔的看着她,片刻後嘴角翹起一個笑容,“是嗎,那我可以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林劍蘭離開了,這是夏妤覺得首次和自己母親極其不愉快,甚至可以說有些攤牌的對話。
這是兩種觀念的沖突,是兩種不同的分歧。
而且夏妤覺得,自己母親那個笑容,有一種看低的意味,或者說在看她笑話的意思,這讓她生出了一些逆反的心理,想要将母親認爲辦不到的事情,做出一個結果來。
其實這已經無關情感問題,而是自己和母親的理念。
母親認爲這世道在開始變壞,認爲眼下一切的安甯隻是他們作爲家長們在守護着而已,其實夏妤或有些理解自己母親。
她所處的位置,肯定涉及各種明争暗鬥,作爲武訓協會的十首席,天玑境強者,她的位置被時刻觊觎,不知多少人想取而代之。這讓林劍蘭所看到的,必然是更複雜的東西。所以她應該看到了危機,在她的層面,所遇上的必然也會是和她同等級的敵人和惡意。
那麽過來人的林劍蘭很清楚,她走到這一步難道僅僅隻是憑借努力?肯定還有運氣,還有時勢的造就。沒有這些,就不會有她的今天。
這也是她爲什麽說,夏妤需要的是共同作戰的夥伴。因爲有一天她林劍蘭所面對的東西,也要讓夏妤來面對。
而正是明白她達到這一步經曆了怎樣的磨練和積累,她才更加不相信,一個普通人憑借意志和口号,就能有一天可以和夏妤并肩。
總有人覺得身居高位,就會覆手爲雨,翻手爲雲。
而真正到林劍蘭這一步,實際可能如履薄冰,沒有安全感是常态,哪怕同樣是“十首席”之一的姜家,所以兩家可能才有互相扶持,增加盟友的想法。
所以林劍蘭認爲姜昇無論是從人品能力還有背後的家族,都是夏妤可以互爲支撐的底氣。
而夏妤覺得,母親或許有些想法是對的,這個世道終究還是有很多險惡之處的,但夏妤并不認爲就要接受自己母親提供的這種方式。
聯姻這種事情,就像是電視劇裏出現的情節,自己本來就反感,而且自己家也不是世代積累的家族,沒有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
想當初林劍蘭打拼事業,她和父親相依爲命生活的那段時日,不也都是普通家庭出身?
而現在卻反而要走上血脈姻親維系家族這條路。這本質上就讓夏妤認爲,對不起自己一直以來接受的教育,以及從小拼搏的付出。
如果要指出自己母親的理念是錯的。那麽最好就要證明自己所走的路是對的。
再沒有将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更能有說服力的了。
母親認爲她未來的戰友隻能從姜家得來,依靠聯姻來獲取。
那麽自己不妨就近幫助張景耀在比賽中走得更遠,讓他做到和自己差不多的事情,來告訴自己母親,不需要龐大的家業支撐,也不需要所謂的各種“運作”,一個人有能力,也可以完成旁人認爲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也許自己并不需要所謂的“戰友”,但如果自己需要,那麽她也可以讓母親看到,張景耀,有這樣的“資格”。
想到這裏,夏妤輕輕抿嘴,發了一條信息給那隻豬,“張景耀,接下來的比賽,你要好好打,我會看好你的。”
發完後夏妤輕輕擡頭,内心許願。
加油啊。
我的……小夥伴!
……
什麽都不知道的張景耀自然沒有認爲夏妤那條短信有什麽特别,他當然會好好比賽。畢竟淘汰賽才剛剛開始。
隻是收到夏妤的鼓勵短信,張景耀還是覺得心頭清清涼涼。
這是這個夏天,燥熱的氣候中讓人心情沉定舒爽的原因。
兩天的首輪淘汰賽過後,三十二強隊伍已經出爐,然後第二輪淘汰賽的分組完畢,火箭隊抽中的是蘇嵇高中龍槍隊。
比賽日是隔天的A館早場賽。
隻是當分組出爐後,戴着一頂鴨舌帽卻難掩帽檐下瑤鼻朱唇秀美面容,穿着一身淺色翻領體恤,下身藍色百褶短裙搭配出複古範兒,襯托得她胸口飽滿,楊柳細腰的夏妤就在晚飯後來到了火箭隊的駐地。
面對火箭隊一幹人等看熱鬧不嫌事大,各種打量神情望着張景耀和夏妤。
夏妤單手握拳在嘴邊咳了咳,微有些紅着臉道,“蘇嵇高中的隊伍在我那一屆十六強賽的時候遇上過,我有很多經驗,這應該比你們看錄像來得更直接,所以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對對手進行分析的。”
夏妤那一屆火箭隊戰勝過龍槍隊,所以作爲當時打敗龍槍隊的帶隊隊長的她來說,再沒有比她給現在的火箭隊衆人分享自身經驗更好的選擇了。
易戈一個勁的點頭,“明白的,我們明白的。夏妤你不用解釋的!”
夏妤大窘。你們明白啥了啊!
還有,我解釋什麽了?
張景耀你的這個死黨怎麽回事,他叫什麽名字來着?
很好,我開始記着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