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瞬間泰克斯感覺自己心跳都仿佛停滞了，血液也停止了流通。
剩下的隻有，恐懼。
這也很正常。當親眼看到這個超人剛剛那樣的逆天操作後，任何正常活着的生物在親自面對這種存在時——尤其還是當你很可能狠狠招惹了對方時，估計很難感受到除了恐懼之外的情緒。
然而天啓之主就沒有。
他表現得格外淡定，甚至還有心思能平靜地和這個超人來了段即興開場。
“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該來的。”
“可我還是來了.咱們還是直奔正題吧。”江北飄落在地，站定到了天啓之主面前。
他仰頭看向對方。天啓之主比他足足高了一整個頭，但看起來給人的感覺氣勢上卻還是被壓了一頭。
“剛剛那發‘臨界’，是你們丢的？”江北問，“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我猜你就是那所謂的‘天啓之主’了。”
“是。”天啓之主平靜地道，“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實話說這部分問題我也還有些疑惑。但總的來說就是普普通通地‘看’到的吧。”他說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起來我現在的視力很有點好。”
泰克斯在一旁縮頭聽着不敢插嘴，但心底暗道哥們你這個視力已經不是好不好的問題了。這特麽已經日天了.
“永恒哨兵.果然厲害。”天啓之主由衷贊道。
“你知道這個名字？”江北意外。
這還是除了小七之外他頭一次從旁人處聽到這個名号。
“當然.在絕望世界裏誕生的守護者，被一代代地傳承，爲守護而生，幾乎無所不能。”天啓之主頓了頓，加重了語氣，“幾乎。”
泰克斯眼皮跳了一下，苦着臉看向天啓之主，心說主啊能不能少說兩句。起碼咱們還能選個體面點的死法
“你在暗示些什麽？”江北問。
“算不上暗示吧，字面意思。你幾乎能做到一切，這我已經見識過了。但就算是你，也有做不到的事。”
“比方說終結這場巨大的實驗？就像你夢想的那樣？”江北反問，“通過摧毀的方式讓所有的現世灰飛煙滅？”
天啓之主微笑。
“一部分吧，但我現在指的不是這件事。就算想阻止我要做的一切也已經遲了。早在我向你發射‘臨界’的時候.我的最後手段其實就已經啓動了。”
喀啦啦
什麽東西破裂的聲音。
江北循聲回頭。
是空間。
空間本身破裂了。
巨大而深刻的裂縫，橫亘在深淵的天際之中。驚悚的縫隙仿佛時空的傷痕，像是在迎接一個末世時代的降臨。
越來越多的聲音，也愈發響亮，聽起來就好像深黑宇宙破碎的聲音。跟着是各種能量的紋路，像某種病毒一般，漫天地蔓延開來。
江北用他如今的視力能夠看到，那是某種毀滅的能量，侵蝕着深淵不，不僅僅是深淵而已。
無盡的裂縫，像病毒般飛速蔓延，眨眼的片刻裏已經幾乎遍布了所有的現世。随之而來的，是無盡的災害。
破滅的災難，繼續所有的世界都開始戰栗。飓風咆哮，強大的鋒利撕裂了大地。城市開始崩塌，無邊的狂風，震動的大地撕裂了地殼，熔岩沖天而起，火山宛如吞吐着烈焰的怪物，翻騰的海浪席卷上陸地，洪水猶如吞噬一切的千軍萬馬。
熔岩從地心噴湧而出，熾熱的演講流淌在大地上，來自地獄的火焰燃燒着天空和大地，無數個世界瞬間陷入水深火熱。
但災難已經隻是這些現世中的居民們需要頭疼的無數事項中的一部分。
更恐怖的，是怪物。
無數超出想象的魔物，從每個世界的裂縫中悍然湧現。比人腦在最恐怖的噩夢裏臆想出的形象更加可怕的怪物，猙獰的面目和鋒利的爪。它們的利爪能撕開一切，漆黑的毒液能腐蝕鋼鐵。
它們在諸天和深淵裏遊走，像勢不可擋的病毒遍布了每個世界。末日的畫卷在惡魔的爪中逐漸展開，絕望和恐懼仿佛随着無盡的陰雲遮蔽了萬千現世。
江北看到了。
雖然不知道是怎樣做到的，但現在的他能看穿每個世界，隻需一眼便能将無盡的信息盡收眼底。
他看到深淵裏和那些魔物奮起拼搏的部族，看到了無數逃難的民衆和尖叫的靈魂。樓棟在災難中垮塌，人群被泛着死氣的魔物圍獵。
“你做了什麽？”他皺眉看向天啓之主。
“我喚醒了一個惡魔，可能是世間存在唯一能摧毀所有現世的惡魔。”天啓之主平靜地道，“你應該對這個名字也并不陌生
深淵死帝。”
江北眯起了眼睛。
“一個擁有死亡權能的魔神，有着超越了這場實驗創造者的強大權柄。他能阻止萬事萬物的輪回，能賜予真正的死亡，讓這場荒誕而永恒的馬拉松畫上永遠的句号。”
天啓之主平靜地說道。
“我在探索的過程中意外發現了他。被放逐，被世界排斥.但隻需要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他就能重回巅峰，卷土重來。
他能賦予這個世界所有的世界它們早就應得的東西。”
天啓之主頓了頓，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安息。”
“我要怎麽阻止它？”
“你不能。這才是這個計劃最妙的部分，它完全不可控。”天啓之主微笑，“深淵死帝已經就要來了。看到了嗎？死亡正在入侵現世，塵埃即将落定.”
“那可真是多謝你了。那我也有個要送你的禮物。”
“哦？”天啓之主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那可真是我的榮幸。是什麽呢？”
“這個。”
轟！
拳出。
序列S晉升後的第一拳，缺乏測試和經驗的江北一拳出去下去效果比他自己預想的還要誇張。
天啓之主的身體瞬間消失，就像原地蒸發了一樣。一股誇張的風暴自他的拳上爆發，呈螺旋狀一路橫掃障礙轟出了老遠。
江北身形騰空準備返航。
“小七，聽到嗎？情況稍微有點失控，我現在真的能用到點‘專業建議’。如果你聽到的話”
話音未落，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光柱貫通了深淵的天際，伴随着一道半透明的影像落下。
是個女人的形象.或者說，至少看着接近是個女人的形象。
她有着某種不凡的氣質，眉宇間透着超凡的韻味。構成那赤紅色皮膚的物質仿佛液體般順着她全身流淌，線條柔美優雅的五官，接近人類但卻略有不同的外貌。尖細的耳廓，立體飽滿的側臉，薄而柔軟的嘴唇，流線型的頸部。
她穿着深藍色的長袍，鑲嵌着像鑽石般的物質。長袖寬松的淩空，随着她收拾輕輕飄揚，衣袍下擺輕輕震動，隐約露出纖細的足踝。
“現代的永恒哨兵，我是克拉-艾-古拉斯，現存體系裏最後的‘締造者’。”
她輕聲說道。
“締造者？”江北皺眉。
“是的。”女人點了點頭，“也就是你們世界的創造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