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希望你老實點回答。”
“嗚嗚嗚”
“别哭了，再哭我接着揍你。”
“嗚哇哇哇.”
“.行吧那伱哭吧。要吃點東西歇會不？”
“嗚嗚.唔，吃啥？”
少女擡起頭，眼角還泛着晶瑩的淚光。
江北：“.”
于是白龍少女就開始啃起了巧克力。
江北身上實在沒帶其他能吃的了。而且另一頭的小七對他這個決定并不是很滿意，因爲那本來應該是給小七帶的巧克力。
答應了回去的時候再捎冰棍給她吃，才勉強算是哄好。
“這個，真好吃！”
少女清脆地咬着巧克力，先是眼睛一亮，跟着立刻黯然，淚水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然後她可憐巴巴地看向江北。
“臨死前能有這樣好吃的也不虧了。但是可不可以再求你一件事？”
江北：“？”
“待會兒求你下手快點，讓我死了之後再下鍋，不然煮起來好疼的.嗚哇哇.”
又淚崩大哭了起來。
江北：“？？？”
他又有點跟不上這腦回路了。剛剛有誰提到了吃麽？怎麽就快進到下鍋了？
奈何白龍少女本來就看着迷糊，一哭起來就語無倫次更迷糊了，好些個問題都問不出解答。諸如她是哪來的，這裏是哪，要怎麽出去之類最基本的問題都問不明白。
但江北大概明白的是，她對自己——或者說貌似是對所有她稱之爲“地表人”的外界人類，都有極差的印象。
陰險狡詐，滿嘴謊話，逮到啥吃啥.
呃，單看這幾個形容好像也不完全算錯？
“你這都是哪聽說的？”
“阿諾德說的呀。”小姑娘晃着腦袋，“我從來沒出去過，都是他告訴我的。”
“嗯？”江北感覺好像終于找到了華點，“阿諾德是誰？”
“.”
片刻後，江北飛回到了宮殿内，手裏拎着一臉迷糊但滿嘴都糊着巧克力的白龍少女。
他落到了一處石階前，看到了她描述中的那老舊的暗黃色提燈。
“就在這個裏面？”江北一臉狐疑。
“對呀。”
女孩走上前，當當當地敲了幾下提燈外殼。
“喂，出來啦！”
沒有動靜。
女孩歪着頭，無辜地看向江北：“他不肯出來。”
江北試着透視了提燈，隻看到裏面是一團混沌。他想了一想，問道：“那要是我把這東西直接砸開呢？”
“嗯那應該好像是不可能的吧？”女孩說，“這可是深海的超凡黑曜石所打造，還有相當強力的結界保護。它被鑄造出來就是爲了無法被打破”
“試試看嘛，反正又不要錢。”
江北說着已經拿起了提燈。
所謂堅不可摧的外殼立刻發出了一陣嘎嘣的脆響，金屬殼從他十指接觸處開始向裏側凹陷了下去。
女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這
事實證明了，世界上沒有什麽真正堅不可摧的東西。
如果有，那隻是它還沒遇到足夠鋒利的矛。
幾乎響動發出的那個瞬間，一團黑霧便已從提燈裏沒命似地噴薄而出，翻騰着迅速凝聚成了臉的模樣。
“停停停！住手！”
那張臉大喊。
江北停下了手，但雙手依舊按在那壺上，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就繼續操作的架勢。
被稱作阿諾德的那團黑霧苦着臉，郁悶地瞥了眼一旁臉色無辜的少女。
就像在說，姑奶奶你饒了我吧，幹嘛要把鬼子引到我臉上來啊.
但似乎是覺得逼格不能丢。黑霧翻騰成型後立刻冷着臉，飄到了高處，居高臨下用一副低沉神秘的嗓音開口。
“我的幫助不是無價的，每個答案都有各自的代價”
江北聞言雙目立刻亮起了紅芒，赤色紋路爬滿了眼眶。
“或或者不用代價也可以！”黑霧急忙改口，“我今天剛吃飽心情不錯，就不用代價了。有什麽吩咐您盡管說.”
江北眼中紅芒消退，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果然，自從變成超人之後發現大家都挺好說話的，特講道理。
沒什麽是好好溝通沒法協商的。
“你們是什麽人？”江北問。
叫做阿諾德的黑霧幽幽一歎。
“不過是失敗者，喪家之犬罷了。”他想了想，道，“外界想必應該也已經過去十數年了那麽，你們現在的地表人還知道這個傳說麽？
昔年被沉入海底的都市？”
江北面色一動：“亞特蘭蒂斯？”
“哦，那看起來還有人知道。”阿諾德歎道，“是啊，那就是我們所來之處.也曾是我們的居所。”
“你們是海底人？”
江北瞥了眼旁邊眨巴着大眼睛的小姑娘，突然意識到這說法也許不夠确切。
“.海底龍？”
“算是吧。我們曾所居之處，亦被稱作‘龍宮城’，由偉大的海龍族所主宰的聖地。”阿諾德道，“亞特蘭蒂斯從不插手地表事務，也已多年沒有來往。所以對地表人而言，龍宮應當也已徒留傳說.
當然，現在我已不再算是亞特蘭蒂斯人。我盜取了‘絕迹’，自那之後我已經失去了自稱亞特蘭蒂斯子民的資格。”
“絕迹？”
“就是我們此刻所駐足的這個地方。”阿諾德道，“一件擁有獨立空間的神器，在王國内也是至寶。
我深知亞特蘭蒂斯已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于是别無選擇隻得逃到了地表世界。
當然，王國始終對我窮追不舍。直到一次我和追兵的戰鬥中意外激活了‘絕迹’，裝置被我無意地啓動了。然後在我回過神時.”
黑霧凝成的臉上流露出了沮喪之色。
“我已經在這裏了。而且我在戰鬥中受傷太重，在這裏我無法得到治療。因此我别無選擇，隻得動用了我盜出的第二件裝備.
‘劫囚之炬’，這個類似提燈的造物。原本是作爲無可逃脫的囚籠設計的，結果現在反而成了唯一能維系我苟延殘喘的東西。”
江北想了想，看了眼旁邊的白龍少女：“那她呢？”
後者仍是一副搞不清狀況的迷惑模樣。
“.老實說，這我也不太清楚。”阿諾德搖頭，“當初我進來時，她就已經在這裏了。看起來應該是‘絕迹’被我盜走時她本來就在這裏面。
至于她到底是誰，爲什麽有人會把她放在這兒，我也不清楚。問她自己好像也不明白.”
江北短暫思忖。
按理說本來接下來他是打算要問失蹤的人在哪的，不過現在已經沒必要了。剛剛戰鬥期間他飛出去時抽空環顧了一圈，強化視力透視一片赤紅的山脈看到了山腳下的城鎮。
望山鎮，就在這片亞空間領域裏。他隻粗略掃了一眼，看起來所有失蹤的民衆應該都還在，沒出什麽狀況。
他甚至還看到了有新鮮的水和食物。
“是你們給他們送的吃的？”江北問。
“對對對，那是當然的。”阿諾德忙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咱們水底人也向來慈悲爲懷。對這些誤入進絕迹的人我們也都相當同情.”
江北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黑霧被他盯得虛了，縮了縮腦袋：“嗯好吧，其實是她的主意。”
說着偷瞥了眼旁邊的白龍少女。
一開始聽說有地表人進來，其實他第一反應就是趕緊統統殺了以防萬一。奈何女孩不同意，而他自己又被困在提燈裏沒法自由行動，所以才隻好算了。
當然他知道現在話肯定是不能這麽說的，趕緊補充道：“當然，我也是極力贊成她的主意的！生命無貴賤，地表人和海底人都一樣。海底人的命也是命.”
“安靜。”
江北心下有了計較。一聲話下，阿諾德立刻閉嘴。
“下一個問題.我們要怎麽出去？”
聽到這黑霧立刻又抽象成了想哭一樣的模樣。
“這個.我也想知道啊。”阿諾德無奈道，“我要是知道，十年前就出去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