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當前的安心兒,在她所有的希望都破滅,感到無比的絕望時,唐鵬卻蓦然出現在她面前,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死了。
直到她摟住唐鵬的脖子,放聲大哭時,感受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時,才知道這一切是真實的,她沒有死,也不是在做夢。
ju大的激動,讓安心兒抱着唐鵬,右手攥拳,在他後背上狠勁的捶打着,邊砸邊哭邊嚷:“唐鵬,你怎麽才來,你怎麽可以讓我受了那麽多委屈後,才姗姗來遲!”
在失去安心兒的聯系後,唐鵬就猜到她可能出事了,不過卻因爲一些這樣那樣的原因沒有趕來——換句話說就是,他本心并沒有把安心兒看的有多麽重要,如果是他老媽這麽久都沒消息的話,恐怕他就是死了,也得立馬活過來尋找老娘。
直到安心兒哭着喊出這些話後,他才意識到他在安心兒心中有多重,ju大的愧疚從心底騰起,輕拍着她的肩膀柔聲說:“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沒有早點來找你。不過現在好了,我們還都好好的,這比什麽都強的。”
安心兒不再說話,隻是可勁兒的哭,哭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
裝扮成邢雅思的阿道夫,和裝扮成愛麗斯的薛萬敵,站在旁邊看着唐鵬倆人,默不作聲。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把這段時間内所受的恐懼、委屈和羞辱,都用淚水沖刷出來後,安心兒這才漸漸止住了哭泣,但雙肩卻依然一動一動的。
“沒事了,好了,以後我都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了。”
唐鵬摟着安心兒的腰,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反手擦了把臉頰上的淚痕後,安心兒看着阿道夫和薛萬敵,沙啞的聲音問道:“他們是誰?”
阿道夫摘下頭上的假發,嘿嘿一笑說:“我是阿道夫,安心兒,咱們在華夏時就認識了。他叫薛萬敵,曾經前去沈城保護過潘冬冬,相信你也聽說過他的名字。”
薛萬敵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你們裝扮成這樣,是不是早就猜到有人要刺殺邢雅思?”
安心兒大哭一場後,再加上又看到了唐鵬,心情明顯好了許多,語氣也變的輕快了起來,側臉看向阿道夫的後背:“剛才,我明明開槍打中了你後背,也看到有血淌出來了,可你怎麽會沒事呢?”
“我們幾個都穿着防彈衣呢。”
阿道夫掀起外衣,露出裏面黑色的防彈衣,又舉起手說:“至于我中槍後淌出的血,則是用塑料袋裝着的紅墨水,被你擊中哪兒,我就捂着哪兒捏破塑料袋,這樣就很有真實感了。嘿嘿,你猜的不錯,從昨晚邢雅思遭到刺殺後,我們就預計到某些人不會消停,這才制定了這個計劃。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要刺殺邢雅思的人,竟然會是你。”
“我是被迫——”
安心兒剛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一遍失聲叫道:“啊喲,不好!”
唐鵬趕緊問道:“怎麽不好了?”
安心兒擡頭向對面的叢林深處看去,臉色驚慌語無倫次:“我被迫來刺殺邢雅思時,他們就派了兩個人在暗中監視我,肯定會看到這一幕的!唐鵬,我該怎麽辦,我哥和唐大他們該怎麽辦呀!”
唐鵬安慰她:“别着急,慢慢說,你哥不是——唐大他們又是怎麽回事?”
“來不及說了啊,現在唯有快點找到監視我的那倆人,不能讓他們回去通風報信,要不然我哥和唐大他們死定了呀!”
安心兒說着,搶前幾步從薛萬敵手中奪過手槍,縱身就跳到路上,拔腿向對面叢林中沖去。
唐鵬三人連忙追上:“心兒,你等等!”
安心兒卻不停,飛身剛沖進對面叢林,卻又猛地停住腳步,雙手握槍指着前面厲聲喝道:“你是誰!?”
一個穿着迷彩服的年輕人擋住了安心兒的去路,面對黑洞洞的槍口,他毫不爲意,淡然笑道:“我姓賀,叫賀狼煙。”
“賀狼煙?”
安心兒聽着這個名字很耳熟,還沒有等她回過味兒來,唐鵬走過來問道:“賀狼煙,你都發現了什麽?”
賀狼煙扭頭,指着遠處說:“發現了兩個北朝人,不過現在他們都已經是死人了,這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安小姐,你應該認識這東西吧?”
說着,賀狼煙把兩塊鐵牌扔了過來。
鐵牌的正面用朝鮮文寫着人名,下面是一派數字,這是北朝軍人效仿美國海陸特戰隊而給戰士發放的銘牌,上面刻有戰士本名,和所在的部隊番号。
昨晚刺殺邢雅思的那倆人身份暴露,也就是因爲這種銘牌。
安心兒擡手接住,隻看了一眼就确定,這兩塊銘牌是遠程監視她的那倆人。
那倆人都是李東敏手下的得力人員,尤其是那個叫樸昌東的,更是拱衛首都特種部隊的一個少尉排長,可他們的銘牌卻落在了賀狼煙手中,這說明他們倆人都被賀狼煙幹掉了。
這倆人死了後,安心兒總算是松了口氣,但接着就升起一股子寒意:她和樸昌東倆人自以爲埋伏的神不知鬼不覺,其實人家賀狼煙就在暗中監視他們呢,如果不是遇到唐鵬,相信她肯定會和這樸昌東倆人一樣,都将被幹掉。
同時,她也總算想到賀狼煙是誰了:華夏紅色世家三大公子之一,與江東黑刀廖江南齊名,号稱塞北銀槍,是華夏軍中新一代的翹楚人物。
北朝的特種精英,在人家面前不堪一擊——安心兒望着賀狼煙,苦笑了一下。
她雖然恨極了殺害她父親的宋慧喬等人,也早就做好了做個華夏媳婦的準備,但親眼見證本國特種精英在華夏人面前不堪一擊後,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唐鵬拿過銘牌看了一眼,問賀狼煙:“你問出什麽了沒有?”
賀狼煙還沒有回答,安心兒就搶先說道:“不可能問出什麽的!樸昌東他們雖然行事不軌,但都是我國特種精銳,就算甯死也不會洩露機密的……”
安心兒話還沒有說完,賀狼煙就笑着打斷她的話:“他們告訴我說,他們隻對一個叫李東敏的上尉負責,不管這邊順利還是不順利,他們都會在傍晚七點之前趕到一個叫新和裏的村落,向上級彙報工作。”
安心兒的臉,馬上就浮上了一抹羞紅,慌忙垂下了眼簾,在心中安慰自己:也就是那些軍中敗類才會丢北朝人的臉,死了活該!
“新和裏?哦。”
唐鵬點了點頭,問安心兒:“心兒,你知道那個新和裏在哪兒嗎?”
安心兒搖頭:“我、我不知道,可能就在附近吧?”
旁邊的阿道夫說道:“新和裏在哪兒,這個問題簡單,我們找個人問問就是了。當前最重要的是,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唐鵬拿出一顆煙叼在嘴上,随手把香煙扔給了賀狼煙,微微皺眉說:“既然已經意外找到了心兒,那麽我們原先制定好的計劃,看來得有所改變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讓宋慧喬發現我們已經找到了心兒——阿道夫,我倒是有個辦法,咱們大家來商量一下。”
——
“他敢假扮我的樣子,他到底要做什麽?難道想冒充我,去和北朝談判嗎?”
下了礦山後,邢雅思仍舊氣呼呼的,有好幾次想拿出小木人來給那個家夥一個教訓,但忍住了,決定看看那厮到底要玩什麽花樣,反正隻要捏着他軟肋,就算他是七十二變的孫猴子,也别想蹦出她的五指山!
想到自己隻需拿銀針輕輕一紮小木人的腦袋,那個拽不啦唧的家夥就會疼的死去活來後,邢總心情這才好了一些。
剛才下山前,邢雅思已經讓工作人員用無線電和光州聯系過了,所以她在愛麗斯的陪同下來到山腳時,那邊派過來的車子也剛好抵達。
還是一輛軍用吉普,由考察團兩名工作人員駕駛來的。
那倆人看到邢總坐在山腳一塊石頭上,愁眉苦臉的揉x捏着小腳丫後,趕緊下車:“邢總,我們來了!”
邢雅思穿上鞋子,看了倆人一眼,淡淡問道:“老王,薛萬敵呢,他怎麽沒有來?”
上午趕來礦山時,因爲有唐鵬陪同,所以邢雅思才沒有讓薛萬敵同行,還以爲他留在友誼大酒店呢。
老王有些納悶的輕咦了聲:“咦,薛助理(薛萬敵在保利集團的臨時身份,是總裁助理)啊?他上午九點就駕車離開大酒店了啊,我親眼看到的,當時我還以爲是您讓他出去做什麽事呢。”
“九點多就開車出來了?哼!”
邢雅思冷哼了一聲,也懶得再多說什麽,站起身走向了車子。
老王趕緊給邢總打開車門,小心的說:“邢總,剛才我過來時,發現那邊不遠處的草叢中,有一輛四輪朝天的吉普車。如果不是看到您在這兒,我還以爲是您出什麽意外——啊,對不起啊,我不該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