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絲毫猶豫,荊無豔就說出了這句話。
荊衡山再次歎了口氣,聲音中帶着惋惜:“唉,我本以爲,你終于找到你心儀的人了,可誰知道——無豔,爸爸有句話要告訴你,是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來和你說的,其實,你這時候最該做的,就是離開他,因爲我不能保證,在你們呆在一起的這些天内,他對你會沒有非分之想,如果你們真發生那樣的關系,等他死了後——”
“爸,你不要說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不等荊衡山說完,荊無豔就打斷了他的話。
荊衡山的語氣,也相應的嚴厲了起來:“無豔!這件事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你必須得聽從我的。好了,你現在馬上回家,我有事要和你說!”
荊無豔馬上反駁:“不,我不回家,最起碼有他在的這段時間内,我是不會回家的,他需要我!”
“這件事,由不得你。”
荊衡山冷冷說完這句話,就扣掉了電話。
“衡山啊,無豔她、她不回家?”
荊夫人看到丈夫一臉頭疼的樣子後,就知道他沒有說服那個倔犟的女兒,小心的說道:“要不,就随她吧,反正大夫也說了,唐鵬不能劇烈活動,就算他和無豔想發生——也不會得逞的。”
“你懂什麽,頭發長,見識短!”
荊衡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已經安排人去做了。”
……
“我爸怎麽和那些販夫走卒一樣,那麽勢利?就因爲小唐得了不好的病,就擔心會給我惹上麻煩,讓我離開他,真是不可理喻!”
荊無豔看着電話,憤憤的說了一句,轉身正要推門進包廂時,卻看到幾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快步從樓梯口那邊走了過來。
“咦,連傑,你怎麽會來這兒了?”
看到爲首的那個人,正是荊衡山的貼身警衛班長連傑後,荊無豔愣了一下,但随即就明白了過來。
不過,荊無豔明白的有些晚了,因爲連傑已經快步走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無豔,首長讓我帶你回去。”
“你松開我,我才不會跟走,你别管我!”
荊無豔用力掙紮了一下時,另外一個警衛已經抓住了她的左手,和連傑一起架着她就向樓梯口走去。
“你們放開我!聽到了沒有?我命令你們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來人啊,救命啊,有人要綁架良家婦女了啦!”
荊無豔掙紮、命令無效後,跺着腳的喊了起來。
恰好,兩個酒店保安就在樓梯口,馬上就擋住了連傑等人的去路:“哎,你們是幹什麽的,快放開這位小姐!”
“滾開!”
連傑低喝一聲,擡手推在了一個保安的胸口,直接把他推到同伴身上。
連傑可是華夏當今一号首長的貼身警衛,手上的功夫那是相當牛比的,看似随意的一推,倆保安就受不了了,噗通一聲的蹲坐在了地上。
“老三,快呼叫前台,就說有恐怖分子要挾持人質!”
一個保安剛吼出這句話,卻覺得腦門上一涼,擡眼看去,嘴巴一下子張大,再也說不出來了:一把烏黑的手槍,頂在了他腦門上,冷汗刷的一下就淌了下來。
“再敢嚷嚷,斃了你!”
一個警衛冷冷說完,收起了槍械,大踏步的下樓了。
爲了預防荊無豔會在酒店大廳内大喊大叫,驚動别的顧客,連傑在抓着她走下樓梯時,就在她腰間點了一下。
然後,荊少就覺得渾身發軟,嘴巴倒是張的很大,足可以塞x進一個大鴨蛋,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很快,荊無豔就被連傑三人推搡進了一輛黑色轎車内。
車子啓動後,連傑才再次在荊無豔肋下點了一下,她這才重新恢複了活力,劈手砸向連傑:“你混蛋啊你,快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連傑自然不敢還手,其實他也懶得還手,因爲荊少砸的他這幾拳,和撓癢癢差不多,仍然心平氣和的說:“無豔,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就幾句,哎喲!”
連傑的不聽話,終于惹怒了荊無豔,迫使她用出了絕技——九陰白骨爪,一下子就在連傑臉皮上撓了幾道血痕。
連傑有着一身橫練十三太保的硬功,不過他的臉皮卻很薄,根本抵擋不住荊無豔的白骨爪,被抓破也沒啥稀奇的了。
不過就算荊無豔再撒潑,連傑也不敢把她怎麽樣,隻是急促的說道:“無豔,你真相信,唐鵬會相信在**得出的檢查結果?”
301給出的檢查結果,是按照荊無豔所說的來寫的。
荊無豔一愣:“他憑什麽不相信?**,那可是華夏頂級醫院!”
連傑苦笑道:“**自然是華夏最頂尖的醫院之一了,可唐鵬肯定能從檢查結果上看出破綻,因爲你讓院方寫出的結論,好像是腦子裏有瘀血腫塊吧?這樣的說辭,也太、太那個幼稚了一點,憑着唐鵬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人物,會連腦子裏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瘀血腫塊存在這個簡單道理都不懂嗎?”
荊無豔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你、你是說,他早就知道他的病情不好了,他和我在一起時很輕松的樣子,隻是裝出來的?”
連傑沉聲回答:“他那樣做,是不想讓你擔心。同時我敢保證,他其實不願意你在他身邊陪着他,那樣他會有種被施舍感。你仔細想想,依着他的性格,爲什麽你在包廂門口大喊大叫時,他卻在包廂内無動于衷呢?”
荊無豔頹然的放下右手,喃喃的說:“他,爲什麽會無動于衷?”
連傑說:“他也希望,你能跟我們走。”
……
連傑說的沒錯,唐鵬當然聽到荊無豔的大喊大叫了,但是他卻裝聽不到。
因爲他聽到荊無豔此前喊出了連傑的名字。
而這個連傑,唐鵬在帝豪大酒店時就認識,看出他很在意荊無豔兄妹的安全,并隐隐猜出連傑出現在這兒的目地,是什麽了。
唐鵬沒有動,一直在埋頭大吃,好像餓死鬼投胎那樣。
“呃!”
終于,就在唐鵬覺得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舒服的打了個飽嗝時,房門又開了,兩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是穿着一身黑色無袖旗袍的潘冬冬。
後面的,是穿着一身白色職業套裝的楚良宵。
兩個女人走進包廂後,關上了門,站在門後看着唐鵬,臉上帶着濃濃的凄哀。
拿起紙巾擦了擦手,唐鵬滿臉疑惑的樣子:“咦,你們兩個怎麽知道我在這兒?哈,剛才我還犯愁,我沒有錢買單呢,你們來的正好,快坐下吃飯。”
潘冬冬倆人默默的走到桌前,坐下時,淚水已經順着臉頰滑落。
唐鵬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斂,點上一顆煙吸了口才問道:“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潘冬冬點了點頭,把幾張病例的複印件放在了桌子上。
唐鵬根本不用去看,也知道這些病例,才是他病情的真正結果。
他隻是納悶,東西是怎麽到了潘冬冬手中的。
潘冬冬說話了,聲音有些沙啞:“今天下午時,有人就把這些東西送到了會所——我不相信這些是真的,就打電話給楚書記,讓她陪我去了你去過的醫院。到了醫院後,院方專家組早就在那兒等着我們了。他們先給我們看了你檢查的實況監控錄像,又給我們仔細講解了你的病情。唐鵬,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你爲什麽不給我們說!”
唐鵬舔了舔嘴唇,笑笑說:“如果和你們說了能改變這一切的話,我會在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你們的。呵呵,看來荊無豔的老爸身份不簡單啊,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做到這些,可她卻一直瞞着我,不告訴我——好了,哭什麽呢,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而已,好像也沒啥可怕的。”
楚良宵站起來,緩步走到唐鵬背後,彎腰摟住他的脖子,任由淚水砸在他肩膀上,柔聲說:“唐鵬,我覺得,我覺得我們該回東北沈城了。”
唐鵬閉眼,擡手摸着楚良宵的臉頰,緩緩的說:“你是擔心我死了後,那些人會跳出來欺負你們——”
楚良宵用力搖頭:“别胡說!你、你怎麽會死呢?現在醫療技術這樣發達,就算國内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們可以去歐美啊!反正我們也不缺錢,對不對?”
輕輕吐出一口氣,唐鵬睜開眼:“呵呵,冬姐,良宵,除了你們兩個之外,還有誰知道這事?”
潘冬冬搖了搖頭:“再也沒有誰了,但我不敢保證醫院那邊。”
“嗯,反正這事也瞞不了多久。”
唐鵬沉吟了片刻:“你們别多想,我會做出妥善安排的,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們。不過,你們要記得照顧我爹媽。”
“你怎麽總是說死啊活啊的,我不要你說!”
楚良宵哭着慢慢蹲在了地上,哭聲很壓抑,讓人聽起來卻格外的難受。
唐鵬嘴唇哆嗦了一下,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潘冬冬強笑道:“瞧瞧你們兩個,都老大不小的了,一個商場精英,一個副部級高官,卻在這兒哭鼻子,不怕人笑話啊?你們越是這樣,我心裏就越不好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