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衡山聽說他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馬上就想到這是自己那個寶貝女兒出事了,而且還不是小事,要不然他也不敢打攪自己辦公。
王彤回答:“王貴說,無豔被國安九局的人抓走了。”
饒是荊衡山貴爲華夏一号首長,修身養氣的功夫,已經到了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形于色的地闆,但在聽說女兒被國安九局這個特殊強力部門抓走後,眉頭還是明顯的抖動了一下,眼裏閃過一抹厲色,随即緩緩的說:“被國安九局抓走了,爲什麽?”
荊衡山是一号首長不假,但前提他先是一個父親。
盡管那個被他妻子寵壞了的女兒很是任性,可在聽說女兒是被九局的人抓走,而不是帶走後,心中還是有了明顯的不快,但接着就是擔心:需知道九局可不是普通的強力機關,像那種普通的刑事犯可‘沒資格’受到他們的關注。
王彤搖搖頭:“具體的王貴也不知道,不過他說無豔在電話中告訴他,說她在九局被刑訊逼供了,好像坐了老虎凳,被灌了辣椒水,在給王貴打電話時,那邊的人好像還拿着鞭子威脅她——然後無豔那邊的電話就扣掉了。”
如果王彤沒有說這些的話,荊衡山還真擔心女兒惹了什麽大禍。
可現在卻一下子放心了,呵呵笑着搖搖頭說:“呵呵,那孩子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别說九局的同志不會用這些手段對付她了,就算是真對她刑訊逼供,又怎麽可能會給她打電話的機會?唉,這孩子啊,都被你嫂子給寵壞了啊,我都頭疼的要命。”
王彤隻是笑了笑,卻沒吭聲。
其實,在接到王貴的電話後,他也不信這些。
不過,不管王彤信不信,他都得必須如實的向荊衡山彙報。
至于該怎麽處理,那就是首長的事了,王彤絕不會擅自拿主意的。
荊衡山從煙盒裏拿出一顆煙,王彤馬上就掏出火機,向前走了一步,替他恭恭敬敬的點燃。
吸了一口煙後,荊衡山說話了:“這樣吧,你去找肖劍鋒同志了解一下情況。如果無豔真犯了什麽錯誤,那就按照法律程序來處理,千萬不要因爲她是我荊衡山的女兒,就對她格外對待——當然了,也不能因爲她是我的女兒,就冤枉了她。呵呵,王彤啊,實話跟你說啊,别看無豔平時天真爛漫,其實那孩子心地還是很好的,就是調皮了些,我還是不信她會做出什麽很出格的事兒。”
“我覺得也是這樣。首長,那我去了。”
王彤微笑着點了點頭,慢慢退出了辦公室。
别看王彤這個辦公廳副主任隻是副部級官員,但都說宰相門房七品官,他做爲當今一号首長的絕對心腹,那些正部級省委書記,甚至副國級領導人,和他說話時也得客客氣氣的,由他去處理這件事,說是大材小用那是毫不爲過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爲首長服務乃是王彤的主要職責,荊衡山能夠把這件事交給他去做,他隻會感到‘受寵若驚’,絕不會有絲毫的不快。
看到王彤走進辦公室後,正在忙碌的幾個工作人員,都點頭微笑示意。
王彤含笑點頭回禮,接着淡淡說道:“小孟,替我接國安總局肖劍鋒肖局長的電話!”
……
套用一句俗話來說就是:唐鵬和蘇甯的談話,是在友好的氣氛下進行的。
得知蘇甯是秦玉關的老婆後,唐鵬就收起了他慣有的痞子嘴臉,用少有的嚴肅,把他在伊拉克所遇到的那些事,仔細說了一遍,就連和老安拉因爲生意而接觸的過程,都沒有落下,可謂是詳細到了極點。
同樣,因爲唐鵬沒有反抗,反而在國安遭到突然襲擊時就了荊無豔,卻沒有趁機逃走這些原因,蘇甯對他的态度,也不是警察和小偷的強勢姿态,在接近半小時的時間内,始終都做出了洗耳恭聽樣子,除了偶爾做出的點頭動作外,根本沒有插嘴問一個問題。
“我以上所說的這些,就是在32号無人區的真實遭遇。至于我後來是被誰救走的,這一點我想我有權利不說,你們也沒必要追問。”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後,唐鵬感覺有些口幹舌燥,端起水杯開始喝水。
的确,正如唐鵬所說的那樣,現在九局最關注的問題是:他究竟有沒有通敵賣國,是不是傳說中的西方間諜天貓,至于是誰救走了他,這個倒是不重要了。
蘇甯點了點頭:“嗯,這個我可以理解。唐鵬,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唐鵬放下水杯,看着蘇甯:“蘇局,你是不是想問我,414群傷案,是不是我做的?”
蘇甯也沒否認:“是的,而且我更想知道,你和美洲豹是什麽關系。”
唐鵬嘴角翹了一下,淡淡的回答:“其實就算我否認和美洲豹沒關系,否認414群傷案和我沒關系,你們也不信是不是?”
蘇甯認真的說:“是,你說的很對!”
唐鵬盯着水杯:“那就算我做的好了。至于我和美洲豹的關系,這一點很簡單,因爲我和他們是金錢關系。如果我手頭金錢充足的話,我不會雇傭美洲豹這種二流傭兵組織,而是去找類似于‘七色組織’這種蠻聲國際的殺手集團了。”
不等蘇甯再問什麽,唐鵬又說:“我知道,我這樣做肯定是觸犯了華夏律法,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這樣做的。别人既然能對我做初一,那我就能做十五!”
唐鵬話音剛落,蘇甯就追問道:“那麽,是誰爲你提供了馬志新等人的那些黑材料?”
唐鵬點上一顆煙,悠悠的回答:“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會對這個問題刨根問底,因爲這關系到官場某些派系的暗鬥。某個人說的不錯,我有時候就是别人手中的一顆棋子。沒有誰喜歡做别人的棋子,我也是一樣。不過,我不介意有時候去做棋子,因爲這有利于我反擊那些陷害我的人!”
“你說的不錯,這件事的确不适合我們參與。”
蘇甯沉默了片刻:“但我們職責所在,必須得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唐鵬反問道:“都說是民不告,官不究,如果那些受傷之人不想讓我繩之以法呢?蘇局你又該怎麽處理這件事?”
蘇甯臉色一冷:“你怎麽确定那些人不想追究你的責任?”
“我可以百分百的确定,那些人不會追究我。”
唐鵬語氣也開始變冷:“而且,我更能确定,很快就會有人來保釋我,替我洗清我的冤屈!”
蘇甯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的厲色:“誰?”
唐鵬吐出一口煙霧:“很可能是花錯,也可能是别人。總之,不管誰會來保釋我,都會主動帶來我組能夠洗刷我清白的證據,比方消失的塔卡娅,不敢回國的黃配平。”
蘇甯眉頭緊皺:“花錯,是主要指控你通敵賣國的人,她爲什麽要替你洗清冤屈!?”
唐鵬淡淡回答:“因爲我抓到了某些人的痛腳——這樣說吧,别說我本身就是清白的,其實就算是我真是那個什麽天貓,那些人也得想方設法的保釋我,并給予我最大程度的補償。蘇局,這些事,你最好不要摻雜其中。我這樣說是爲了你好,你誠然有個了不起的丈夫,但我敢肯定,他不想你攪和到這潭渾水中來。”
蘇甯輕輕咬了下嘴唇,低聲說:“我不是想不想趟進這潭渾水,關鍵問題是,我職責所在,必須得搞清楚這些事才行!”
“鄭闆橋早就說過四字真言,難得糊塗,蘇局爲什麽要這麽執著呢,這對你可沒什麽好處。”
唐鵬剛說到這兒,房門被人敲響了。
蘇甯扭頭:“進來!”
門開了,孫中波從外面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了眼唐鵬後,才彎腰低聲說:“蘇局,總局的肖局長來了!”
……
肖劍鋒今年五十多歲,少将軍銜,乃是華夏當之無愧的情報、軍統頭目,可以說是位高權重,是需要衆多高官讨好的一個狠角。
雖說因爲蘇甯有個好丈夫的緣故,肖劍鋒這個國安總局局長在她面前,從來都不會擺什麽長官架子。
但蘇甯卻很守規矩,每次在他面前,都給了他足夠的尊重。
不過,當聽說肖局長親自駕臨九局後,蘇甯還是有些納悶:唐鵬通敵賣國案雖說是國安近期的頭等要案之一,但這件事可是九局獨自插手經辦的,總局沒理由插手的。
帶着這個疑問,蘇甯快步走進了她的辦公室。
一進門,蘇甯就對站在沙發前的肖劍鋒擡手敬禮:“肖局!”
肖劍鋒鄭重還禮後,才指着旁邊一個中年人,溫和的笑笑說:“蘇局,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中央辦公廳副主任王彤同志。”
蘇甯做爲九局局長,自然明白‘中央辦公廳副主任’這個角色的意義了,盡管納悶王彤怎麽會和肖劍鋒一起來到九局,但還是伸出手問好:“王主任,您好!”
别看王彤也是一非常牛叉的存在,可在蘇甯這個前軍委副x主席之女面前,卻不敢擺架子,連忙伸手和她握了一下,就松開了手:“呵呵,蘇局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