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酒吧,就是果敢地區最爲上檔次的娛樂休閑場所——隻要你有錢,在這兒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任何刺激。
晚上八點半,仍然穿着白天那身衣服的唐鵬,交給芒果酒吧那個挎槍看門小弟十美金的門票費後,施施然的走了進去。
整個芒果酒吧總共分三層,一樓大廳大約有上千平米左右。
因爲現在還不到酒吧的黃金時間,所以大廳内并不是太擁擠,但至少也得有幾百個人了。
果敢這座最上檔次的酒吧,并不像國内那樣的酒吧那樣,有什麽卡座:這兒擺着十幾張長條形大桌子,桌子周圍圍着一圈人,上面放滿了現金,有rmb,有美金,也有歐元,但就是沒有籌碼。
在金三角賭錢,不需要籌碼,來就來現金,玩就玩個刺激!
酒吧最南邊,倒是有個不小的高台,上面有兩個穿着比基尼裝的金發碧眼美女,正圍着一根鋼管,不斷變幻着她們蛇兒一樣的腰肢,做出火辣辣的挑逗動作,不時的會引起一些口哨和尖叫聲。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唐鵬慢悠悠的來到吧台面前,随便要了一杯洋酒,坐在高腳無背椅上,緩緩掃視着大廳内。
根據耶麗娜提供的情報,每晚九點左右,弗朗西斯都會來芒果酒吧放松兩個小時,可以說是風雨不誤。
唐鵬很仔細的掃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和照片上相符的那張臉。
看來,弗朗西斯今晚并沒有提前來這兒。
“先生,你是那邊來的嗎?”
就在唐鵬盯着酒吧門口看時,替他倒酒的調酒師——一個看起來也就是十六七的本地小姑娘,和他說話了。
唐鵬回頭,看着小姑娘那張清秀的小臉,笑了笑說:“你說的那邊,是哪邊?”
小姑娘笑了笑,露出一口整潔的白牙:“那邊,自然是華夏咯。”
“嗯,我是華夏人,但不是從那邊來的。”
唐鵬說:“我是來自聯合國自然環境保護署,來果敢就是爲了做環境調查的。小妹妹,你是本地人?”
小姑娘點點頭:“也可以這樣說吧。”
唐鵬有些好奇:“哦,怎麽會這樣說——看你調酒的手法很帥,給我來一杯雞尾酒。”
小姑娘笑着給唐鵬倒了一杯酒:“我是從這地方出生的,我爸爸和我媽媽也是,但我爺爺卻不是,他也是華夏人呢。”
唐鵬恍然:“哦,原來是你爺爺那一輩移民到這邊的。”
小姑娘歎了口氣:“唉,不是了啦,我爺爺是敗兵。”
“敗兵?”
“嗯,就是敗兵。你有興趣聽?”
“洗耳恭聽。”
“咯咯,好吧。”
小姑娘咯咯一笑,把酒杯推倒了一旁,趴在吧台上說:“你在國内的曆史課本上,從沒有聽說過**93師吧?”
“**93師?”
唐鵬撓了撓後腦勺:“還真沒聽說過。”
……
93師,隸屬于原國民雲南地區的第八軍,在1949年戰敗後由于沒有退路,不得已進入金三角地區,與滞留在當地的原國民抗日遠征軍殘部合并爲93師。
1949年後,他們作爲**殘部由于無法退回寶島,被蔣委員長訓令畏縮于金三角地區,等待‘光複大陸’時東山再起。
當時金三角是屬于泰國管轄的,二戰結束後,他們當然不會容忍境内有這樣一支武裝部隊的存在,于是就在警告無果後,開始對他們圍剿。
不過,讓泰國政府感到很難爲情的是,**93師雖說在國内戰場上屢戰屢敗,但對于幾倍于自己的泰**隊面前,卻是小試牛刀,幾次交鋒就把他們給幹服氣了,讓他們終于明白,什麽才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泰國政府看清他們不是93師的對手,于是主動謀和了:泰政府願意提供一片地區供93師定居,唯一的條件是要求93師作爲雇傭軍,圍剿泰共遊擊隊。
93師爲了自己的生存,不得已答應在别國的領土上,爲别國政府去出生入死,由此換取了栖身之地。
殘酷的曆史原因,蔣委員長被迫把裝備精良的93師丢在南亞,當他反攻大陸美夢破滅之後,這部分在異國的部隊便成了‘無奶之娘’的孩子。
由于金三角地區由于過度貧窮,根本無法種植糧食,加上當地缺醫少藥,93師與當地人不得已種植罂粟爲生。
久而久之,這地方慢慢就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毒品加工基地。
“我爺爺,就是93師的師長。”
小姑娘說完這段典故後,雖然還在笑着,但那笑容中夾雜了明顯的無奈。
再次給唐鵬倒了一杯酒,她聳聳肩:“算了,不說這些了,我也是聽我爸他們說的。嘻嘻,看在你願意聽我說故事的份上,今晚你在這兒的消費算我的了。”
唐鵬搖搖頭:“這倒不用。對了,既然你爺爺當年是師長,那麽按說你父親也該很厲害才對,畢竟應該有很多部下擁護的,就算不是大毒枭,可也不該讓你小小年紀跑這兒來做調酒師吧?”
“我爺爺活着時,沒有人敢對我們家怎麽樣,但他死了後。”
小姑娘說着,一臉的無所謂:“部隊上,向來是山頭林立,派系鬥争不斷的,哪怕大家都在異國他鄉混得很難看。告訴你啊,其實在十年前,我爸才是這兒最大的将軍,不過後來查猜那個王八蛋發動了兵變,殺了我的三個哥哥,我爸雖說沒有死在兵變中,可雙腿也被炮彈炸斷,徹底殘廢了。嘿嘿,隻是查猜也沒想到,他還沒有風光上十年呢,就被意大利人給趕出去了,這才叫報應不爽呢。”
唐鵬裝做毫不知情的樣子,問:“哪個意大利人?”
“就是當今果敢地區的王者弗朗西斯啦,他每晚都來這兒的。聽說他在那邊也有大靠山,緬甸政府幾次想剿滅他,都受到了那邊的壓力,不得不草草撤軍。其實這家芒果酒吧呢,也是他的産業。”
小姑娘說着,從吧台下拿出一盒煙,熟練的抽x出一根叼在了嘴上,含糊不清的說:“也不知道,他還能風光多久。媽的,每次看到他那張臉,我都想踩一腳……”
看到小姑娘娴熟的吸煙動作後,唐鵬忍不住勸道:“你年齡還小,又是女孩子,最好别吸煙。”
“謝謝啦,帥哥。”
小姑娘無所謂的說:“我年齡是小,要是在那邊的話,這時候也就是上高中吧?可在這邊——嘿嘿,爲了養活殘廢老爸,還上什麽學啊?我每天除了在這兒工作之外,還得去外面打黑拳呢。”
“什麽,你還打黑拳?”
唐鵬被吓了一跳。
小姑娘翻了個白眼:“這有什麽奇怪的?自從我爸殘廢,我哥哥們死了後,我六歲那年就開始跟人學拳了。除了賺點錢養家糊口外,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學一身好功夫,就像那邊傳說的龍騰十二月那樣,把我爸爸失去的東西,再奪回來!”
“你好大的志向,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唐鵬剛問出這句話,忽然就聽到原本輕緩的音樂,陡然勁爆了起來,大廳内也響起了多人的口哨呐喊聲。
唐鵬扭頭看去,就看到南邊高台上面,跳上去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抓住一個跳鋼管舞的美女,一把就把她的褲頭撕裂,把她的兩根長腿架在了肩膀上,一隻手褪下了褲子——在衆人高亢的尖叫聲中,摟着那個女人的腰,猛地向前一挺!
那個女人雙手緊緊攥着鋼管,身子猛地後仰,金發飛舞間,從腮邊微型麥克風中傳出了一聲歡愉的尖叫:“啊!”
“幹,幹!幹死她!”
台下大多數男人,都開始砸桌子,跺腳,吹口哨,給那個男人助威。
唐鵬自問也算是走過南,闖過北,圍着多瑙河尿過尿(sui)的人了,但他還真是第一次看到眼前這種情況,高台上那一年倆女,竟然當衆玩起了三xp運動,讓酒吧内的氣氛一下子就升上了高x潮!
“麻痹的,這要是放在國内,生意還不得好的吊炸天?”
唐鵬目瞪口呆的看了片刻,再回頭時,才看到小姑娘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這兒隔三差五的就來這麽一出,也習慣了,沒啥意思。”
小姑娘聳聳肩,頓起酒杯說:“好了,帥哥,不和你聊了,我得給弗朗西斯調酒了,他來了。”
唐鵬眼角一動,漫不經心向門口看去,就看到四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瘦高條的黃頭發歐美男人,看樣子足有一米九,但體重絕不會超過75公斤,嘴裏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腰裏面别着兩把手槍,看起來很威武的樣子。
不過從他灰撲撲的臉色上來看,唐鵬一眼就看出他酒色過度——
這個人,正是唐鵬此次前來果敢的目标,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出現後,酒吧内那些歡呼雀躍的聲音,頓時小了很多,鎂光燈也不再照在高台上的那三個人了,他就像是一塊投入到熱水中的冰塊,起到了良好的降溫作用。
稍微在門口停頓了一下後,弗朗西斯在三個保镖的陪同下,向大廳最中央走去。
大廳最中央的那張賭桌周圍的人,紛紛起立,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