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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唐鵬走過來後,小胡子顧不得肋骨疼痛,捂着肋下從地上向後委了幾下,眼裏滿是驚恐的說:“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現在知道害怕了啊?晚了。”
唐鵬走到小胡子面前,踩住他一隻腳慢慢的蹲下了身子,看着他連連的搖頭:“啧啧,我說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唐鵬的語氣雖說很溫柔,但小胡子卻從中聽出了從沒有過危險,使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鼓起全身的力氣猛地掙紮着,嘶聲喝道:“你閃開,閃開——閃……開!”
在小胡子說到第二個‘閃’字時,唐鵬飛快的伸出右手,看似随意的在他喉間摸了一下,接着就在一聲清脆的咔吧聲中站了起來,再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向大奔走去。
“哬——哬呼!”
小胡子的嘴裏,發出頻臨死亡時才會發出的哬哬聲,雙手用力掐着已經被捏碎了的咽喉,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他的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樹梢上面的夜空,拼命想把這一切看清楚,但随着瞳孔的慢慢擴散,終于定格在了某個瞬間:他摟着幾個月前才認識的女朋友,嬉笑着行走在道路旁的綠柳下,随着輕風吹來,他偶爾揚了一下腦袋,發絲掃過眼角,讓他覺得這個世界,是那麽的美麗,那麽的讓人留戀。
親眼看到小胡子哬和怪叫着摔倒在地上,全身不住的扭曲沒多久,就再也一動不動後,大奔等人哭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都排成一線,跪在地上給走過去的唐鵬拼命磕頭:“大俠,饒命,饒命!”
在不久之前,楚良宵還恨不得把小胡子碎屍萬段,但當他真被唐鵬幹脆利索的幹掉後,她才覺得想殺一個人,和真殺了一個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想殺一個人,隻是一種存在于意識中的幻覺而已。
可當這個幻覺變成真實的後,她才覺得原來是這樣的恐怖,無法接受。
對生命的憐憫,讓楚良宵忘記了如果唐鵬不出現她将會受到什麽羞辱的事實,在唐鵬走到大奔前,要擡腿時忽然尖叫道:“唐鵬,不要殺他們!!”
唐鵬慢慢的放下右腳,扭頭看着楚良宵,淡淡的問:“你确定,不要殺他們?”
楚良宵可以清晰的看出,唐鵬的眼睛在雪夜中,散發着一種無視任何生命的冷漠,既沒有殺人後的恐懼,更沒有殺人後變态的興奮,隻有冷漠,仿佛他剛才殺的小胡子,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踩死了一隻螞蟻那樣。
楚良宵呆呆望着這雙讓她感到心悸的眼睛,嘴邊張合了幾下,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看到楚良宵傻了般的望着自己,唐鵬皺了皺眉頭,再次問道:“你确定,不殺他們?”
從女人心裏觀念上來說,女人一般都是善良的,心軟的,很少有人能當面看到有人爲自己死去,所以楚良宵真不忍心大奔等人被幹掉,盡管這幾個無知者,不久前還想糟蹋她之後,再殺掉她。
可是,楚良宵又想到,如果不把大奔等人滅口,那麽她該怎麽處置這幾個人?
别忘了這幾個人一旦把今晚的事兒說出去,暫且不說楚良宵的威嚴受不受到影響,單說她一個市長都被壞人綁架,那麽就證明在她治下的沈城,是多麽的混亂,她這個連自己安全都無法保證的市長,是多麽的不合格。
楚良宵呆呆望着唐鵬,過了很久才澀聲說:“我、我不知道。”
“我卻知道了。”
唐鵬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忽然猛地轉身,右腳飛快的接連踢了幾腳,一字形跪在他面前的大奔三人,發出連在一起的短促慘叫,身子猛地後仰摔倒在地上,劇烈扭曲了幾下,慢慢的不再動彈——眨眼間,他們都被唐鵬一腳踹碎了咽喉。
看着眨眼間就橫屍當場的大奔四人,楚良宵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淚水從臉頰滑落,噼裏啪啦的落在了懷裏的羽絨服上。
唐鵬默不作聲的看了她片刻,然後把四具屍身并排在了一個凹處,用積雪堆積了起來。
四條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了世間,在來年雪化之前,沒有誰想到,這個地方還埋着四具屍體。
善後完畢,唐鵬走到楚良宵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淡淡的說:“我不管你現在心裏是怎麽想的,但你必須得給我記住兩件事。”
擡頭看着唐鵬,楚良宵夢呓般的回答:“你說。”
“第一,這四個人都是死在你手上,因爲如果你這個當市長的,不一個人去酒吧賣弄風x騷的話,就不會引起他們對你的貪婪,所以你必須得爲他們的死而自責,反省。”
唐鵬豎起第二根手指頭:“第二,你必須給我一定的酬謝,因爲我從來不會爲了外人随便殺人。按照當前的國際行市,殺一個人最低得需要付出三十萬rmb。所以呢,我希望在最遲後天,你能給我準備一百二十萬現金。”
楚良宵眼神奇怪的望着唐鵬,忽然笑了笑,喃喃的說:“你、你是個殺手?”
唐鵬嘴角翹了翹:“我不想承認,可事實上你都看到了,爲了你,我用最專業的手法殺了他們,所以也沒必要隐瞞你什麽了。當然了,其實我也很清楚你們這些當官的,爲了掩蓋某些見不得人的事實,心思一般都狠辣,歹毒的。你以後絕對會琢磨,該用什麽樣的方式除掉我,因爲我知道你太多的事兒,而且我殺手的身份,也爲你提供了爲人民除害的理由。不過,我勸你最好别做那種愚蠢的事,因爲我敢保證,在你對付我之前,你會率先離開這個世界的。”
“我、我不會的。”楚良宵喃喃的說。
“但願你不會。好了,我們得走了,這鬼地方陰森森的,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冒出個鬼來?”
唐鵬轉身,問道:“你現在還能不能獨自行走?”
“我、我的鞋子不知道掉在哪兒了。”楚良宵抱着羽絨服站起來,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後,才爲難的四下看着:“而且,我的腳,好像也崴了。”
“女人真麻煩。”唐鵬嘟囔了一句,蹲下身子:“你總可以爬到我背上來吧?如果你還說不能的話,那你今晚隻能在這兒過夜了。”
“能,我能!”楚良宵甯死也不會留在這兒的,趕緊的翹起右腳,跳到唐鵬背後,剛要趴在他背上,卻又猶豫了:“要不,你扶着我的走……哎喲!”
楚良宵話還沒有說完,唐鵬反手抱住了她的雙腿,稍微一用力,把她扳倒在自己背上,站起身邁開大步的向樹林外面走去。
在剛被唐鵬背在身上時,楚良宵還下意識的掙紮了幾下,太不習慣了啊。
但随後就老實了,乖乖的摟着了他的脖子,因爲在唐鵬邁步前行後,她忽然覺出了一種從沒有過的安全感,甚至還希望,以後都被這個小男人背着走。
唐鵬邊走,嘴巴也沒有閑着:“在我回國後,遇到的麻煩都和女人有關,而且讓我很納悶的是,我所認識的女人,好像經常會遇到被綁架這種事。先是夏侯老師,被胡滅唐給挾持了,後來是邢雅思,又在酒會現場被人家給搞走。大年三十下午了,又輪到了潘冬冬。唉,我本以爲這一切都随着過年而消停的,誰知道這次又輪到了你。”
唐鵬自顧自的嘟囔着:“我特麽的可就納悶了,難道我認識的女人都得被綁架一次?”
還真不能怪唐某人埋怨‘命苦’,想想也是,他所認識的那些女人中,四個人都遭到了相同的遭遇,每一次他都像那救火隊員似的,四處奔波。
在唐鵬埋怨這一切時,楚良宵一直沒有說話,這讓他有些奇怪:“喂,你怎麽了,沒聽到我在說話?”
“聽到了。”楚良宵低低的回答。
唐鵬反問:“既然聽到了,那你爲什麽不說話?”
“我在考慮兩件事情。”
“哪兩件事情?”
“第一,我會按照你的要求,給你一百二十萬現金。而且,我也沒有想殺你滅口的想法,你是不是個殺手,和我沒有關系,隻要你對我沒歹意就行。”
楚良宵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唐鵬眼前晃了晃說:“第二,我今晚去酒吧喝酒,不是一個人去那兒賣弄風、風x騷,我是有傷心事,本想一醉解千愁的。”
唐鵬擡手拉開那輛銀灰色越野車的車門,半轉身把楚良宵放在了副駕駛座位上,替她關上車門後,才繞到另外一側上了車。
把車子啓動後,唐鵬問道:“你能這樣說,我很欣慰,你放心,我對你是絕對沒有歹意的,而且看在你的誠意上,我決定給你打折,收你一百萬就可以了。當然了,假如你非得要和我傾訴一下你心中的傷心事,那麽你就得全額付款,因爲聽别人的傷心事,絕對會影響好心情的。”
“你真是一個經商的好料子,任何時候都沒有忘記謀取更大的利益。”
看着慢慢把車子倒回到公路上的唐鵬,楚良宵是一臉的欽佩。
把車頭調正後,唐鵬加大油門向市區方向駛去:“嗯,我也是這樣認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