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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道何英強外面有私生子之前,楚平原雖說對調解這兩口子一事很頭疼,但也抱着很大的希望。
因爲他很明白,對于在官場上的楚良宵兩口子來說,穩定的婚姻是官場路上最大的保障,相信他們爲了自己的前途,會重新言歸于好的,畢竟像何英強這樣的優秀男人,在外面包養個情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隻是他說什麽也沒想到,何英強不但背叛了楚良宵,而且還和别的女人有了私生子!
當官的在外面保養情人,隻要操作得當,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但有了私生子——這不但是政治上的不成熟,而且更是前途路上的最大殺器。
楚平原再看向何英強的眼神,已經變的冰冷,更加的失望。
他很明白自己侄女的個性:她也許會原諒何英強的出軌,但卻絕不接受他和别的女人的的私生子!
從楚良宵拿出這些照片來後,楚平原就知道他們,再也沒有複合的機會了。
何英強呆呆望着那些照片,很久後才慢慢的坐了下來,臉色扭曲。
“唉。”
楚平原低低的歎了口氣:“英強,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何英強慢慢的搖了搖頭,就在楚良宵要說什麽時,卻忽然開口了:“我知道,我這時候說什麽都晚了,隻是我想解釋一下,我爲什麽要找這個女人,我爲什麽要生這個孩子——楚良宵,外面結婚那麽多年了,你應該知道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和你生一個寶寶。可是,你卻總說不晚,你想等仕途上再前進一步後,再考慮這個問題。”
何英強慢慢擡起頭,看着楚良宵:“你總是告訴我,要理解你,要支持你,并承諾在三十歲那年,你一定會爲我生個寶寶——楚良宵,我想問問你,你現在多大了?”
楚良宵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你三十四歲了啊!”
何英強提高聲音:“在你三十歲那年,爲了生孩子,我要求過多少次?你卻總是說等等,等等!難道,在你心裏,往上爬就那麽重要嗎?重要到你忽視了我該當爸爸的權力,爲我何家傳宗接代的義務!你可知道,在你風光無限的背後,我要忍受我父母多少次的念叨?你可知道,我每次看到同齡人周末帶着孩子去公園玩,我心裏是多麽的羨慕?是,有你這樣一個當市長的老婆,我何英強的确感到自豪,驕傲,可我想要的不是這些,而是屬于我自己的孩子!”
最後一句話,何英強幾乎是低吼出來的,吼完後他端起酒杯,把滿滿一杯高度茅台,全部倒進了嘴裏,臉龐上立即浮起了一抹病态的紅潮。
擦了擦嘴,何英強稍微冷靜了一些,淡淡的說:“我知道,我所說的這些,絕不是我出軌的理由。不過,事已至此了,我也沒有别的辦法,至于你會怎麽處理我們的關系,這也是你說了算的。但有一條很重要,那就是你不能傷害那個孩子,因爲——他是我兒子,親兒子!”
楚良宵緊緊捏着酒杯,身子在微微顫抖,臉色蒼白,再也沒有了剛才那副淡淡然的樣子。
現在,人家何英強已經把話擺在這兒了:離婚與否,人家都不在意了,甚至人家都不在意前途,他最爲在意的,就是兒子。
楚平原也傻了,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可卻又不能就這樣傻愣着,隻能在心裏重重歎了口氣後,問何英強:“英強,暫且不管别的,我隻是知道,在你決定和那個女人生孩子之前,你就應該想到會暴露的那一刻,也應該想好了處理辦法,那你能不能說說,你是怎麽想的呢?”
“三叔,我當時是這樣想的。”
何英強舔了舔嘴唇,說:“我在和她(他情人)要孩子之前就商量好了,在良宵和我離婚之前,我不會給她任何的名分。呵呵,說起來也挺諷刺的,我這樣做就是爲了給良宵一個完整的婚姻,以助她在仕途上走的更遠。但是無可否認的是,良宵一旦知道這件事後,肯定不會再接受我了……那麽,在這兒我表個态,良宵原意維持這段婚姻呢,我盡量配合,因爲楚、何兩家都需要這麽一段婚姻,甚至我都支持她在外面包養男人,畢竟她也是個正常女人,需要男人……”
“你給我閉嘴!!”
何英強的話還沒有說完,楚良宵忽然嘶聲喊叫了一聲,端起酒杯猛地對着他砸了過去。
何英強沒有躲閃,任由酒杯砸在了額頭上,被砸開了一道血口,混着鮮血的酒水,順着他的臉頰淌下。
楚良宵渾身顫抖着站起來,雙手用力按着桌面,死死盯着何英強,嘶聲說:“何英強,我除了暫時不想生孩子外,我平時對你怎麽樣?可你、你和别人有了私生子後,卻說出了這樣的話!呵,呵呵,其實你說得不錯,楚、何兩家都需要這樣一段婚姻,而我也是一個正常女人——好,你既然把話說到這兒了,那我也表個态,你和你的情人、私生子過你們的,我楚良宵,我楚良宵另外找男人呵護,哈,哈哈!”
楚良宵嘶聲狂笑了幾句,拉開椅子,踉踉跄跄的就向門口走去。
“良宵,你要去做什麽!?”
楚平原趕緊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她。
“三叔,請放手。”
楚良宵定定的看着門闆,聲音裏帶着無邊的落寞:“其實我又何嘗不想有個孩子?但你也該知道,我身上擔負着楚、何兩家利益的重擔,就算是我再想,我也隻能咬牙在仕途上打拼下去……可是,我努力的後果呢?呵呵,三叔,我沒事的,真沒事,我想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良宵!”
楚平原眼裏全是心疼,但卻不知道再說什麽好,隻好松開了楚良宵,眼睜睜看着她慢慢走出了包廂。
……
“哥們,哥們啊,以後我就跟你混了啊,這次是真心的,你可千萬别拒絕我啊,要不然我和你沒完,我會四處宣揚你上高中時偷看美女老師洗澡的事!”
一出了春城大酒店的大廳,陳留香就像是一塊牛皮糖那樣纏住了唐鵬。
“卧槽,有你這樣的嘛,放着女朋友不去照顧,卻來纏着我。”
唐鵬一把推開陳留香,那厮卻又馬上依偎了過來:“不行,我今天就纏着你了,你必須得和我解釋清楚,你怎麽忽然就成了扶醉集團的董事長,又和楚市長成好朋友了。要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滾蛋,哪有你說的這樣嚴重?”
唐鵬掏出一顆煙,還沒有摸打火機,張萍就湊了過來,拿出一個火機,滿眼裏都是小星星的看着他:“唐哥,你就給留香說說吧。”
無奈之下,唐鵬隻好說:“那咱們找個地方說去,總不能站在這兒吧?”
“上車!”
陳留香立馬拉開車門蹦上車,還沒有忘記囑咐張萍:“張萍,先讓你那些朋友走着!”
張萍幹脆的答應了一聲,轉身對同伴說了幾句,也上了車:“我知道前面拐角處有個酒吧,咱們去哪兒說。”
就像是被挾持了那樣,在陳留香倆人的拉扯下,唐鵬隻好也上了車,任由他們載着趕向了那個酒吧。
很快,三個人來到了酒吧找了個僻靜的卡座,陳留香殷勤的點了一瓶好酒,然後和張萍倆人雙手放在桌面上,眼睛也不眨巴一下的看着他,就像認真聽課的小朋友那樣。
其實,和不錯的朋友吹噓一些自己的得意事,這種感覺還是很爽的。
就像是唐鵬這樣,在陳留香倆人的殷勤伺候下,就把這段時間所發生的那些事情,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說了一遍。
依着陳留香倆人的智商,他們自然能聽出一些明顯的破綻,比方唐鵬和楚良宵爲什麽會成爲‘朋友’,但卻沒有指出來,畢竟人們都有不願意和别人分享的小秘密。
三個人邊喝邊聊,唐鵬含含糊糊的把自己事兒說了一遍後,又開始問陳留香在延邊是怎麽回事,因爲他在春城大酒店時,聽張茂亭說宏發制窗廠不好受來着。
唐鵬問這些,也不是無的放矢,因爲他雖說要拉兄弟一把,但畢竟得保證質量才行,如果陳留香的能力還有所欠缺,那麽就算大家是死黨,也不能在這件事上湊合,哪怕是日後再找機會補償呢。
幸好,陳留香接下來所說的,并不是唐鵬最擔心的那些,而是因爲去了延邊開展新項目後,遭遇到了本地企業的聯手封鎖。
在三個人邊喝邊聊時,連春芳給唐鵬打了電話來,問他幾點回家,因爲夏帥、大力神他們跑來拜年了。
陳留香這時候也說的差不多了,就提出要閃人,具體事宜以後再說。
對此,唐鵬也沒有異議,三個人說說笑笑的出來卡座,向門口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張萍,在經過一個卡座時,腳步忽然頓了一下,随即迅速後退,來到正和陳留香說什麽的唐鵬面前,低聲說:“唐哥,楚市長在那邊呢。”
唐鵬一愣:“什麽?”
“楚市長。”
張萍指着前面一個卡座,小聲說:“我看到楚市長一個人在那邊卡座喝酒,看起來喝多了,你是不是要過去看看?”
“楚良宵一個人在喝酒?”
唐鵬伸長脖子向那邊看了一眼,随即搖頭:“算了,人家忽然從大酒店跑到這兒來喝酒,肯定有事,我湊合什麽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