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樓層,合起來就叫天地宏圖。
天字号,是帶有政治色彩的頂級包廂,一般都是接待部級官員以上高官的,平常人就算是再有錢,也去不了那種包廂内。
而略遜一籌的地字号,卻是億萬富翁或者本城高級官員常來的地方。
而依着陳留香數百萬身價,平時最多也就是進入圖字号包廂,今天能夠訂到地字号包廂,使他在張萍面前備感有面子。
唐鵬三人一輛車,張萍等人打了兩輛出租車,七八個人風馳電掣般的殺到了春城大酒店。
陳留香剛把車子停好,徐亮的手機叫了起來。
接完電話後,徐亮苦笑着對站在車門口看着他的唐鵬倆人說:“唉,那個啥啊,今天哥不能和你們一起**了,家裏老親來了,老頭子打電話讓我馬上回去呢。”
“草,來都來了,你怎麽又要走了呢?”
陳留香一把拉住他:“不行,就算是回去,你也得喝幾杯酒後再走。”
徐亮雙手恭起,作揖道:“留香公子,不是哥不給面子,實在是老頭子咋呼的緊啊——再說了,我也很久沒見鄉下親戚了,也的确有些想他們。就這樣吧,你們幾個先喝着,等改天後,我再宴請幾位,反正鵬子在不是?”
聽徐亮這樣說後,唐鵬也勸道:“留香,既然亮子家來老親了,那就先讓他忙去,免得徐叔叔再打電話罵咱們。”
“嘿嘿,就是,就是——各位,大家吃好玩好,兄弟我家有急事,先閃了!”徐亮笑嘻嘻的和大家高了個罪,直接坐上出租車回家去了。
“這小子,真是不給面子。”陳留香嘟囔了一聲,掏出電話開始給他那個遠房表哥打電話。
陳留香的遠房表哥姓李,叫李斌,接到他的電話後,很快就迎了出來,一行人經過簡單的寒暄後,乘坐電梯來到了第15層的1506包廂。
李斌把陳留香等人讓進包廂後,在出來時小聲囑咐他:“留香,現在是一點,四點鍾前你們必須得完事,因爲這個包廂也是訂出去的,我隻是趁着人家趕到前行方便給你們用的……你放心,房間收費是按照普通包廂收費的。”
陳留香大爲感動:“哥,兄弟讓你操心了,你放心,我們最晚三點就能完事的。”
在陳留香送李斌出門時,張萍等人站在包廂内,一臉興奮的東張西望:“哇噻,這就是地字号包廂啊,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搞得好像皇宮一樣,真不知道天字号包廂裏,又是一番什麽景象!”
看到張萍等人這種感觸後,留香公子是大爲得意,拍着胸脯的說什麽,以後大家想來**了,隻要找他就行了。
留香公子的大度,豪爽,自然又赢得了衆人的好感加崇拜一片,紛紛恭賀張萍釣到了一個‘金龜婿’,搞得小姑娘也是得意洋洋的。
雖說唐鵬不會像這些小青年似的這麽庸俗——不過,在察覺出張萍看向陳留香的眼神改變了後,還是爲自己哥們暗暗高興:這妞兒雖說也愛慕虛榮了些,但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屬于那種沒心沒肺的,比那個夏小雯要強很多。
在大家的開心叫嚷聲中,酒菜由六個身穿大紅旗袍的美女服務生端了上來。
爲了給自己哥們捧場,唐鵬在酒宴開始後,主動承擔起了主陪的任務,施展出渾身解數,把酒宴氣氛調節的很是熱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張萍等幾個女孩子,就相約去外面的洗手間。
其實,包廂内也有單獨的洗手間,不過女孩子在守着男士在場時,是絕對不會用包廂内洗手間的。
“哥們,最近這段時間過的怎麽樣,小餐廳的生意還好吧?我也聽亮子說起過你和夏侯老師的事兒了,這件事——唉,哥們,你要想開一些。”
小臉喝的有些發紅的陳留香,拍了拍唐鵬的肩膀說:“如果生意不好做的話呢,那就來幫我,我最近這段時間在延邊剛開辟了一個新市場,忙的整天腳後跟磕打後腦勺的,也需要一個人幫。”
在唐鵬老爸唐文舉住院後當晚,陳留香就去了延邊省,主持那邊的工作了,一直到昨天中午才趕回沈城的,所以根本不理解唐鵬現在的近況,總以爲随着夏侯扶醉的離去,扶醉快餐肯定會受到某些人(比方楚良宵)的打擊,這才邀請他去延邊省。
唐鵬和楚良宵可是死黨了,當然明白他這樣說不是顯擺,更不是幸災樂禍,而是真站在哥們立場上爲他考慮問題。
笑了笑,唐鵬也沒有解釋什麽,隻是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杯:“謝謝哥們了啊,有些事等咱們單獨在一起時,我再和你聊聊,今天咱不談工作,隻談風月。”
“風月個屁啊,你連個女人都沒有。”
陳留香鄙視了唐鵬一眼,端着酒杯抿了一口說:“哎,鵬子,你看張萍那個叫漣漣的同伴怎麽樣?小姑娘是張萍的校友,也是去年剛畢業,雖說暫時還沒有工作,不過她父母雙親可都是人民教師,收入穩定……你要是有意思的話,我讓張萍給你牽線,她可比你所認識的那些女人靠譜了,貪玩是貪玩了些,但人很單純啊。”
“行了,行了,你先搞定那個張萍,再爲我x操心吧啊。”
唐鵬有些好笑的擺了擺手時,房門被推開了,也就閉上了嘴巴。
張萍率先走了進來,陳留香站起來笑眯眯的剛想說什麽時,才看到她臉色很不好看,就有些納悶的問:“張萍,怎麽了?”
“沒,沒什麽,就是遇到個很無聊的人。”張萍強笑了一聲,坐了下來。
看到張萍不肯說後,她那幾個同伴也都嘻哈了幾聲,都說沒事沒事。
雖說都說沒事,不過唐鵬卻能感覺出席上的氣氛一下子沉重了許多,但又不好意思的多問什麽,隻是給陳留香使了個眼色,剛要提醒他是不是散席時,房門又開了。
這次進來的,是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戴着眼鏡的年輕人,梳着三七分發型,頭發油光铮亮,估計蒼蠅落上去也得摔個跟頭,把大胯摔下來。
看到這幾個人進來後,張萍的臉色馬上就一變,下意識的看了眼陳留香。
“哎,麻煩來了,怎麽每次和留香公子與他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都會有麻煩上門呢?不知這次又是誰招惹的誰?”唐鵬心中暗暗的歎了口氣,端起了酒杯。
陳留香也看出張萍的臉色變化了,稍微愣了一下就站了起來,對走過來的男人問道:“你們是……”
“你就是陳留香?沈城宏發制窗廠的陳留香?”眼鏡男笑眯眯的看着陳留香,主動伸出了右手。
“不錯,我就是陳留香,請問你是哪位?”
陳留香滿臉客氣的伸出手——人家卻縮了回去,動作優雅的扶了下眼鏡:“呵呵,我叫張茂亭,是東北閃光窗業集團的總經理,說起來,咱們兩個還勉強算是同行吧。”
伸出手去和人家卧室,但人家卻适時的縮回了手——這絕對是赤果果的羞辱,是張茂亭故意羞辱陳留香。
陳留香頓時大感尴尬,眼裏騰地就浮上一股子怒意,但随即就恢複了正常,讪讪的縮回了手,強笑道:“呵呵,原來是閃光集團的張總,幸會,幸會。”
任何一個行業,都有強弱之分,單在制窗業,閃光集團則是東北省的老大,陳留香的宏發制窗廠,在人家面前說是地攤貨,也沒多少誇張水分的,盡管兩家公司從來沒有業務上的來往。
不敢,要是陳留香今天得罪了張茂亭,人家想整治他,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比方和他惡性競争什麽的,所以他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敢表現出來。
在陳留香對張茂亭說幸會時,人家根本沒有理睬他,隻是笑嘻嘻的看着張萍:“張科(其實張萍剛參加工作,行政編制隻是個副股級辦事員,根本算不上什麽科級幹部,張茂亭這樣稱呼她,隻是擡高她而已),自從咱們上次在市稅務局見過面後,你就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呵呵,我幾次邀請你吃飯,你都推辭了,這次,你總該給個面子了吧?”
張萍看了一眼陳留香,冷冷的說:“對不起,我再說一遍,我正和男朋友一起吃飯,沒空接受你的邀請。”
對張萍的冷臉,張茂亭倒不怎麽在乎,隻是把矛頭重新對準了陳留香:“呵呵,說實在的,陳公子,我真沒想到你也能訂到春城大酒店地字号包廂,這讓我很吃驚啊。咳,你這次請張萍來這兒吃飯,肯定是咬緊牙關的吧?不過不要緊,這一餐就算我的了,萬兒八千的包廂費,我還是沒有看在眼裏的。”
聽張茂亭這樣說後,他的兩個朋友都笑了起來。
陳留香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嘴唇哆嗦着卻說不出話來了。
“張茂亭,你什麽意思你!?”
張萍看到張茂亭羞辱陳留香後,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以爲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啊?”
張茂亭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就是仗着有幾個臭錢,才覺得了不起的。說實在的,我現在不光有幾個臭錢,我們閃光集團在未來一年中,還很有可能會插手能源業,到時候,恐怕錢多的真會臭了呢,呵呵。”
張茂亭的話音未落,就看到坐在陳留香身邊的一個年輕人,冷笑着問:“你既然是閃光集團的總經理,那麽就該能代表閃光集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