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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帥等人在接到唐鵬的電話後,馬上就趕到了他家,嚴陣以待。
直到唐文舉回來,說綁架潘冬冬的歹徒都已經伏法後,這才不顧老唐兩口子的挽留,和徐亮一起拜了個早年後回家了。
送走了徐亮,夏帥等後,連春芳開始埋怨老唐:“唉,我說你個老唐,你怎麽沒和鵬子一起回來?”
面對連春芳的擔心,老唐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别給那小子擔心,我到現在才知道,他打架比我年輕時可厲害多了——那啥,老婆子,給我拿出一身新衣服來換上,麻痹的,這身衣服是沒法穿了,老多血了。話說,可惜你沒有看到老唐當時大殺四方的威風,要不然你肯定得尖叫着大喊崇拜我不可。”
“切,你别臭美了,這次是你運氣好而已。你以爲你還像年輕時那樣啊,以後得注意自己安全。不行,等鵬子回來後,我非得好好數量他一頓,逞什麽英雄啊,不知道老娘我在家提心吊膽的?”連春芳絮絮叨叨的說着,走進卧室内,給老唐找出了一身衣服。
老唐剛把衣服換上,門鈴就響了。
“肯定是鵬子回來了,他走時沒有拿鑰匙。”
連春芳急忙走過去,打開了房門,然後就愣住。
門外走廊中,站着一個身材高挑,很有妩媚氣質的美女。
看到連春芳後,美女有些局促的笑着點了點頭。
連春芳也露出一絲笑容:“請問,你找誰?”
“阿姨,春節快樂。”
那個不用化妝就可以去演狐狸精的美女,有些拘束的彎腰,擡手遞上了一個禮品盒:“阿姨,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呀,這、這多不好意思啊。”連春芳最見不得别人來她家時,給她送東西了,嘴裏客氣着,卻很麻利的接了過來,但卻沒有請人家進屋:“閨女啊,你誰啊?”
這時候,唐鵬從門後閃了出來,笑嘻嘻的說:“媽,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她叫潘冬冬,算是我的一個姐姐吧。今晚,我邀請她來咱家過年。”
“你個熊孩子,怎麽藏起來呢,吓了老媽一大跳。”
看到唐鵬後,連春芳頓時眉開眼笑,拉着潘冬冬的手就向屋裏領:“哎呀呀,原來你就是潘冬冬啊,那快請進。唉,你說你來就來吧,幹嘛還要拿東西啊,這就見外了不是——老唐,你還愣着幹嘛呢,還不把東西接過去?”
坐在沙發上的唐文舉,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她。
“這個死老唐,在家還拿架子,來客人了也不知道站起來迎接一下。”
連春芳小聲罵了一句,連聲讓潘冬冬坐下:“剛才我還給老唐商量,是不是給鵬子打個電話,讓你來我家過年呢,誰知道說着說着,你就來了。呵呵,坐,快坐下——鵬子啊,倒水。老唐,你跟我來一下。”
“謝謝阿姨。”
潘冬冬坐在了沙發上,看着老唐兩口子的眼神中,帶着明顯的拘謹。
等嘟嘟囔囔的老唐被連春芳拽到廚房内後,唐鵬順勢坐在了潘冬冬身邊,笑着說:“别擔心,我爸媽絕不會嫌你來家的。其實吧,說實在話,别看我老媽有些小财迷,但是她人還是不錯的。更何況,你長的又這麽漂亮——啧啧,兩瓶頂級茅台,外加一大美女,她肯定會歡迎之至的。”
聽唐鵬這樣說後,潘冬冬的緊張緩解了些,飛了他一個白眼說:“唐鵬,哪有這樣說自己媽媽的?”
“我這是實事求是啊。”唐鵬辯解道:“其實我也想把我老媽,說成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人,可關鍵問題是你也看到了啊,還沒等知道你誰呢,就接過了你的禮物……”
唐鵬話還沒有說完呢,連春芳就從廚房中走了出來,走到他面前伸手:“臭小子,又在和人背後說你老娘我的不是了?我看你是不是耳朵又癢癢了?”
“老媽手下留情,今兒可是大過年的,還有客人在,你怎麽着也得給我留點面子對吧?”
唐鵬嬉皮笑臉的抓住連春芳手,稍微一用力,把她拽到了自己身邊的沙發上,動作很自然的攬住了她的肩膀,變戲法似的從口袋中中,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盒子:“媽,這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
“喲,今天這是咋的了,你還送老娘新年禮物,我看看是什麽好東西——喂,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拿着地攤貨來騙老娘,休怪我和你翻臉無情。”
連春芳一把搶過那個小盒子,打開隻看了一眼就愣住了:盒子裏放着一塊勞力士女士手表,精緻典雅的表盤上,鑲嵌着十幾塊碎鑽,在燈光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唐鵬松開連春芳,悄悄的對潘冬冬伸了下大拇指。
那兩瓶頂級茅台,和這枚價值十幾萬的女表,都是潘冬冬的。
冬姐此前在夢裏江南時,那可是響當當的上流人士,錢在她眼裏根本沒有特殊的概念,就是一個數字罷了。
雖說後來冬姐在離開夢裏江南後,算是‘淨身出戶’了,可闵柔還是允許她帶走了一些私人物品,就包括這塊表,和那兩瓶極品茅台酒。
在唐鵬邀請潘冬冬來家過年時,她就把這兩種東西帶了出來,把手表給了唐鵬,讓他送給他老媽。
連春芳傻傻的看着這塊勞力士,看了足有三四分鍾,才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唐鵬,一臉不信的說:“這、這是手工勞力士,我在雜志上見到過這種表。”
唐鵬翹起大拇指:“老媽好眼力。”
連春芳舔了舔嘴唇:“不是仿造的,拿來故意哄老媽開心?”
唐鵬唉了一聲:“唉,老媽,我有你說的那樣沒良心嗎?”
“差不多。”連春芳又問:“這塊表,得好幾萬吧?”
“得好幾個好幾萬。”唐鵬指着表盤說:“媽,你也看出來了,這可是手工勞力士, 00年全球限量版的呢,現在市面價值十五萬左右啊。”
馬上,連春芳的眼角就哆嗦了一下,抓得那塊表更緊了,卻是一臉的心疼:“你、你這死孩子!花這麽多錢!就爲了給我買塊表?敗家孩子啊,你怎麽可以這樣呢?快告訴我,你從哪兒買的這塊表,等春節後快去退貨!真是個敗家孩子啊,你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咋的?”
看了一眼潘冬冬,唐鵬說:“買了都買了,還退什麽貨啊?我覺得老媽你戴上這塊表,無論是形象還是氣質,都會有一個明顯提高的,而且這款表也最适合你……”
不等唐鵬說完,連春芳就瞪眼打斷了他的話:“廢話呢,我當然知道這種表其實就是專門爲我訂做的!可問題是咱家的條件不允許啊!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爸的制磚廠已經不幹了,現在整天就在家喝大茶,廢物一個。而你呢?現在事業剛起步,哪兒不需要錢啊?兒子啊,别說了,你的好意老媽我心領了,等過兩天咱們就把表退了!”
唐鵬猶豫着問:“退了?”
連春芳點頭:“退了!”
唐鵬再次問:“真退了?”
連春芳摸着那塊表,一臉不舍的猶豫了片刻,才堅定的點點頭:“真退了!”
唐鵬有些犯愁的撓了撓後腦勺:“可是,可是……”
連春芳嚷道:“沒什麽可是的,退掉,必須退掉,沒得商量!”
“我是想說,咳,那個啥。”
唐鵬吧嗒了一下嘴巴,看着潘冬冬說:“這塊表,其實不是我花錢買的。”
“啥?不是你花錢買的?”
連春芳愣住,順着唐鵬的目光看向潘冬冬,呆了片刻才猛地醒悟了過來,吃吃的說:“這、這塊表,是你、你買的?”
潘冬冬笑着點點頭,柔聲說:“阿姨,這塊表是我送您的,是從巴黎買回來的。本來我想讓鵬子當做新年禮物送您呢,可您非得要他退掉,所以我……”
“嗨!”連春芳雙眼放光,大聲說:“閨女啊,原來是你送給我的啊?哎呀呀,這麽貴重的表,可真是讓你破費了,這、這怎麽好意思的呢?”
看着老媽把手表攥的死死的,唐鵬伸過手:“那我就把表還給冬姐吧,讓她退掉。”
連春芳猛地向後一縮手,瞪眼嚷道:“去你的小兔崽子!這是人家閨女送我的禮物,你幹啥要給我退掉啊——你給我邊兒去,我先去廚房下餃子!”
說完,連春芳拿着表站起來,急吼吼的向廚房奔了過去,生怕跑慢了會被唐鵬抓住,把表拿走。
唐鵬無奈的聳聳肩,對潘冬冬說:“看到了吧?不是我故意貶低老媽,她就一見錢眼開的主。”
“可我倒覺得,這才是最真實的。”
潘冬冬微笑着搖了搖頭,頓了頓,繼續說:“也是最溫馨的。我、我很羨慕。以前,我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羨慕?”
唐鵬笑了:“那好,以後我就多給你這樣羨慕的機會。”
……
因爲潘冬冬送了那塊表的緣故,連春芳覺得這個除夕夜,絕對是有生以來最開心的一次了。
在四個人圍着案幾吃餃子時,她的嘴巴笑得都沒有合上過,一個勁的勸潘冬冬多吃幾個。
“唉。”
老唐歎着氣的搖了搖頭,瞅着她高高挽起的右手手腕,喃喃的說:“經常聽人說,有蘋果手機的沒口袋,戴手表的愛挽袖子,今天一看果然不虛啊。唉,庸俗,幼稚,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