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雅思有些狂躁的拉住他肩膀:“你走呀,走呀,你還賴在我這兒幹嘛呢!”
唐鵬擡手,掙開邢雅思後舉起水杯,啪的一聲就摔在了茶幾上,瓷片紛飛,清水四濺。
邢雅思愣了一下,就在唐鵬要說什麽時,卻像是瘋了那樣,彎腰撿起一塊瓷片,對着自己挽起袖口的左手手腕就刺了下去!
唐鵬一個來不及,雪白尖利的瓷片,就深深刺破了邢雅思手腕皮膚,鮮紅色的血,呲的一聲就冒了出來。
“你特麽的瘋了!?”
唐鵬奪過邢雅思手中的瓷片,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松開我,松開我,不許碰我,不許碰我!”
邢雅思尖叫着用力掙紮着,右手張開纖纖五指,對着他的臉就撓了過去。
“神經!”唐鵬大罵聲中,又抓住了她的右手。
“别碰我,你這混蛋,你這無情無義的混蛋!”邢雅思用力擺動着雙手,擡起小腳對着唐鵬亂踢。
“夠了!”
唐鵬猛地大喝一聲,把邢雅思按倒在了沙發上時,房門開了,湯姆森倆人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唐鵬好像在對女王閣下動粗後,這倆人臉色一變,反手就掏出了腰間的家夥,還沒有來得及暴喝一聲‘唐鵬小兒,休要對我家主公無禮’呢,他們主公就沖他們嘶聲罵道:“都滾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這倆貨愣了片刻,齊刷刷的縮回腦袋,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房門關上後,邢雅思沒有再掙紮,隻是劇烈的喘息着,啞聲說:“你——松開我,我不想再見到你!”
其實唐鵬真想放開邢雅思閃人,她愛發神經就發呗,管他屁事?
可心中剛浮起這個念頭,卻又擔心這假白癡真像楊小洞那白癡那樣玩什麽自殘……唐先生盡管發誓不再在意她的死活,不過這麽漂亮一妞兒要是死了的話,那豈不是大煞風景?
“唉。”
唐鵬無奈的歎了口氣,松開邢雅思的右手,把她腦後束發的藍色手絹拽下來,替她包紮在了手腕上:“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行不行?”
邢雅思慢慢恢複了平靜,淡淡的說:“你說。”
唐鵬舔了舔嘴唇:“你用我父母的安全來玩弄我,這一招也許很管用。可你這樣對楊小洞卻不行,因爲他有個很不一般的妹妹……這樣說吧,假如楊過看出你是在玩弄楊小洞,她會不擇手段的對付你。你聽說過當今國際十大殺手集團沒有?楊過,就是‘七色組織’的老大。按說我不該把她的真實身份洩露給你,不過我們畢竟有着還算淵源的關系,我真不想看到你遇到什麽不測。”
邢雅思頓時呆住:“什麽?楊過就是、是七色組織的首領?”
邢雅思既然出身黑道,自然比很多人都明白道上那些事兒,所以沒理由不知道七色組織是怎麽回事。
“你是不是感到很驚訝?”
唐鵬淡淡的說:“或者說很後悔,後悔招惹了楊過兄妹兩個?”
邢雅思呆了片刻,忽然笑了:“呵呵,我的确是有些驚訝,因爲我沒想到楊過的來曆這麽大。可我卻沒什麽後悔的,大不了楊過把我宰了,那又怎麽樣?說不定我還得感激她呢,感激她讓我脫離了苦海,再也不用受那些痛苦的煎熬!”
唐鵬皺眉:“你有屁的煎熬,你現在是意大利女王幫的老大,是保利集團的總裁,有着成千上萬唯命是從的手下,有着不輸給巴菲特的億萬财産,有着大多數女孩子沒有的好臉蛋,好身材。麻痹的,如果你擁有這種條件還算煎熬的話,那麽其他女孩子可以去死了!”
不等邢雅思說什麽,唐鵬搶先說道:“當然了,你也有不如别人的地方,比方你神經不怎麽正常。”
“我神經不怎麽正常?”邢雅思看着唐鵬,吃吃的問道。
唐鵬松開她的左手:“我敢說,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要是處在你的位置上,絕不會像你這樣貪心不足,想把世上所有的好事都抓在自己手中!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今天讓楊小洞去叫我,我就知道你仍然不甘心放手新項目了。你不用否認。可我不明白的是,就算我拿到的這個新項目很有發展前途,但對你的保利集團來說,隻是一個小項目而已,你爲什麽非要插手其間呢?爲此你還不惜放下架子來讨好我。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反常,會讓我起疑心嗎?”
邢雅思看着唐鵬,很久都沒有說話,隻是眼裏卻慢慢的浮上了一絲痛苦之色。
“好了,你不願意說這是爲什麽就算了,反正該說的話我都說了,說什麽也不會讓你插手這件事的,至于你會不會還尋死覓活的,那是你的事情了。”唐鵬說完就從沙發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向辦公室門口走去。
唐鵬剛走出幾步,就聽到邢雅思急迫的說道:“站住,我有話要對你說!”
唐鵬頭也沒回:“什麽事?”
邢雅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着無奈的悲哀:“我要插手你的新項目,是、是被迫的。”
“被迫的?”唐鵬一愣轉身:“你剛才說什麽?你插手我的新項目,是被迫的?”
邢雅思輕輕點頭,垂下了眼簾,一臉的凄哀之色。
“我現在很忙,真沒空閑在這兒看你演戲!”
唐鵬冷笑道:“哼哼,統帥成千上萬幫衆的女王幫老大,不去威脅别人就是别人燒高香了,竟然還有人來威脅你?”
邢雅思眼神木然的盯着案幾,喃喃的說:“我知道你不信,可事實上的确如此的。你隻看到了我威風的一面,卻不知道其實我也是個傀儡。”
“傀儡?”
唐鵬慢慢的走到案幾前,低聲問道:“你是誰的傀儡?”
“沒什麽,我剛才又發神經了,呵呵。”
邢雅思忽然笑着聳聳肩,仰面看着唐鵬:“好了啦,你走吧,以後我都不會再找你啦。”
不得不說,男人有時候也很犯賤的——比方唐鵬,剛才他恨不得馬上離開邢雅思,現在人家攆着他走了,他卻坐在了沙發上:“邢雅思你給我說明白,你是誰的傀儡,這個世上還有誰能威脅你做不願意做的事!”
“我不想說……”
邢雅思剛吐出這四個字,就被唐鵬打斷:“不行,必須說!”
“爲什麽?”
“沒有爲什麽——好,你不說就算了,你可别奢望用這種無聊的小手段,就能讓改變對你的看法。”
唐鵬冷笑着正要站起來,邢雅思卻忽然撲入了他懷中,用力抱着他嗚咽道:“唐鵬,相信我,我真沒有對你耍什麽手段,我真的沒有!沒有!!”
唐鵬摸着她的頭發:“那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我不是真正的邢雅思!”邢雅思低聲哭泣。
唐鵬猛地愣住,随即笑了:“你說,你不是真正的邢雅思?”
邢雅思用力點了點頭。
唐鵬問道:“那麽你是誰?真正的邢雅思,又是誰?”
“我、我不能說。”
邢雅思用力吸了一下鼻子,離開唐鵬懷抱,反手擦着眼睛。
唐鵬把嘴巴湊到邢雅思耳邊,低聲說:“這,又是你的一個小手段吧?”
邢雅思輕輕點頭:“是,這又是我玩弄你的一個小手段。”
“呵呵,我早就知道是這樣。”
唐鵬笑了笑站起身,剛擡起右腳卻又猛地落下,彎腰抓住邢雅思的頭發,把她一下就從沙發上拽了起來,低聲吼道:“你是誰!?”
邢雅思被迫伸着脖子仰着臉,臉上帶着毫不在乎的笑,眼角的淚水卻嘩嘩的向下淌着:“我是邢雅思啊,還能是誰?”
看到她這個樣子後,唐鵬忽然發現,他以前所想的所有對付她的法子,都沒有任何的效果:這個妞兒眼裏明明帶着巨大的痛苦,但她偏偏笑得好像天使那樣的開心,看起來就算現在被十七八個男人強x暴了,她也不會收斂她純真的笑容。
邢雅思的這種反應,讓唐鵬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現在他完全确定,她剛才這句話不是在撒謊,但也能肯定,不管他用什麽辦法去問,她也不會說出真相!
唐鵬很想松手,就此離開這個妞兒,再也不要見她。
可他偏偏不能這樣做,因爲她不是真正的邢雅思!
從懂事開始,唐鵬就從沒有認爲,有一天他會和那個遠在異國他鄉的小未婚妻走到一起,但卻不能不在得知她消息時,不管她的死活,因爲她的父親,是唐文舉的發小。
而眼前這個自稱不是邢雅思的邢雅思,也許是唯一能告訴唐鵬,真正的邢雅思到底怎麽樣了的人……所以他不能不管,哪怕他是如此的讨厭她。
唐鵬慢慢松開邢雅思的頭發,緩聲問道:“真正的邢雅思在哪兒?是不是被你害了?”
邢雅思點頭:“是啊,我把她害了。”
“你把她害了後,又冒充了她?”
“是啊,我把她害了後,又冒充了她。”
“你、你究竟是誰?”
“我是邢雅思啊。”
邢雅思笑着,那笑如此的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