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婦人之見!”
安在鴻毫不客氣的訓斥道:“崔明哲同志的死,已經讓我們安家實力大損,你要是再出現什麽意外,我怎麽和你死去的母親交代?”
安心兒忽然低聲叫道:“難道、難道就讓他白白犧牲了嗎!?”
“當然不是。”
“那怎麽辦?”
“等!”
“等?”安心兒問道:“等什麽?”
“等機會。”
安在鴻緩緩的說:“他們華夏人經常說,沒機會,可以創造機會。崔明哲同志的血不會白流,但怎麽才能讓那個唐鵬付出代價,卻要好生謀劃一下。”
安在鴻說着,走到女兒面前,拍了拍她肩膀說:“心兒,你今年才十七歲,無論是軍事素養,還是處事經驗,都不如崔明哲同志的。我本心中,是不同意你去做這件事的,其實由你兩個哥哥來處理,最爲……”
安心兒打斷了父親的話:“不行,崔明哲同志是我的未婚夫,他的仇,我一定得親手去報!父親,請允許我,允許我馬上趕到華夏沈城,去找那個唐鵬!”
“稍安勿躁,讓我想想。”
安在鴻看出女兒眼裏的那絲決然後,心中重重的歎了口氣,到背着手的在屋子裏轉起了圈子。
安心兒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父親,雙手越攥越緊。
過了許久,安在鴻才停住了腳步,她連忙問道:“父親,想到機會了?”
安在鴻緩緩的說:“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去沈城,但去了之後,該怎麽找到唐鵬,并在不影響華北朝兩國關系的基礎上,完成你的心願,才是最重要的。我最擔心的是,依着崔明哲同志的軍事素質都死在唐鵬手中,你去了……”
“父親,我敢肯定,崔明哲同志之所以犧牲,是中了唐鵬的陰謀詭計!”
安心兒激動的說:“沒有誰比我更清楚,崔明哲同志的軍事素質有多高,他可是我們北朝軍隊中的翹楚,就算是正面碰到廖江南這個層次的人,也有足夠的把握從容撤退,絕不會犧牲的!”
“也許,你說的很不錯。”
安在鴻點了點頭:“那個人直到現在,都沒有摸清唐鵬的底細,隻知道他沒有從軍的經曆,此前的五年中都是在美國讀書的——呵呵,美國留學生,讀書——心兒,你可以以留學生的身份,去華夏沈城。不過,你的身份要改變一下,如果你執意要去的話,就算發生任何意外,我都不會承認你是北朝安家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安心兒用力點頭:“我知道,我懂!就像崔明哲同志那樣,即便是爲**事業所犧牲,但我們官方絕不承認他是我們的人,這就是犧牲!”
“你、你明白這些就好。”
安在鴻微微歎了口氣時,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具體的,我這就去給你安排,要做一個詳細的計劃,我——不想在失去未來女婿後,再失去女兒。”
“謝謝父親!”
安心兒彎腰對父親背影鞠躬,慢慢直起腰來時看着南方,眼睛明亮的吓人:“唐鵬,我,來了!”
……
等候區分局領導駕到的這段時間内,秦陸生一直是心神不安,沒辦法,事關自己的前途,他要是能保持冷靜才奇怪呢。
倒是唐鵬,一直端坐在椅子上喝大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别看唐某人回家的時間不是太久,而且他最大的‘保護傘’扶醉美人也已經去了美國,可人家自認和沈城警方的關系還是不錯的,最起碼認識幾個人,像什麽市局的王志啊,區分局的徐家父子啊,都是能說得上話的。
當然了,也有表面和他很不錯,其實時刻在找他麻煩的沈歡。
不過,唐鵬才不怕被沈城警方會找他麻煩呢,就算因爲夏侯扶醉的離去,王志這個市局副局長不再鳥他,可徐雲海肯定會幫他的。
更何況,唐鵬現在手中還握着一張王牌,誰都不知道的王牌——楚良宵:假如今天這事連徐雲海也搞不定的話,那麽他不介意給楚市長打個電話,相信楚市長在考慮再三後,會按照他所說的意思去做,到時候,呂少就算是有個當區委書記的老子,又能怎麽樣,能牛比過市長大人嗎?
說實在的,在夏侯扶醉離開後,唐鵬早就想找機會重新樹立一下自己的‘威望’了,讓那些宵小之輩看看:沒有夏侯老師的這把‘保護傘’,他依然能玩得轉!
大不了……如果呂春生執意要爲他兒子出頭的話,唐鵬不介意‘重操舊業’,半夜去拜訪他一下。
有着這麽多把握确定自己不會吃虧後,唐鵬看着呂少的眼神裏就帶有了憐憫:就你這熊樣,也敢來招惹老子,切。
時間飛逝中,警笛聲響起,區分局的車子來了。
看到警車停在門口後,呂少馬上就躺在了地上,發出了大聲的呻x吟。
唐鵬向外看去,當看到最先下車的那個人後,嘴角翹起了一絲苦笑:來的不是徐雲海,而是沈歡。
沈歡帶着兩個手下大踏步的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呂少等人後,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秦陸生連忙走過去,啪的立正敬禮:“沈局,五中派出所副所長秦陸生,聽候您的指示!”
沈局?她是什麽沈局了,不是副局長嗎?
聽到秦陸生的稱呼後,唐鵬很納悶,他很清楚,在官場上的正式場合中,稱呼是相當重要的,局長就是局長,副局長就是副局長,決不能有半點差池,秦陸生就算是再想讨好沈歡,也不敢在這種場合下,主動把那個‘副’字給忽略了的,而且沈歡也不敢接受。
可事實上,沈歡在秦陸生稱呼她‘沈局’時,并沒有任何推辭的意思,隻是一本正經的還了個禮後,淡淡的問:“這是怎麽回事?”
“報告沈局,事情是……”
秦陸生還沒有說完,沈歡就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指着唐鵬:“小子,你來說!”
“我——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唐鵬聳聳肩,也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正要把事情說一遍時,跟着沈歡一起來的一個年輕警察,就指着他鼻子厲聲喝道:“站起來說話!在我們局長面前還敢坐着,你當自己是大爺啊?”
“你誰?新來的吧?”唐鵬斜着眼的看着那個警察,冷冷的說:“沈歡,你手下很耀武揚威啊,平時你就這樣教導他們,這樣對待我們納稅人的?”
“小宋,别亂說話!呵呵,唐先生,别見怪啊,小宋是上周剛分配到局裏的新人,還不認識你,呵呵。”
不等沈歡說什麽,另外一個年齡大些的警察,就拽了他一下,低聲說道:“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他可是咱們沈局的男朋友!”
“什麽?他、他是沈局的男朋友?”小宋登時傻掉。
聽到兩個手下的低聲對話後,沈歡眉頭緊緊的皺了一下,不過也沒有訓斥他們,直接把這件事給忽略了:“唐鵬,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升官了?行啊,爬得還真是速度啊,這才幾天工夫,就從副隊長成爲區分局一把手了。升官時怎麽沒有通知一聲,也好給你去祝賀一下。”
唐鵬也沒有再搭理小宋,笑嘻嘻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是——我現在是沈城區分局的局長。不過這和你打人有關系嗎?”
沈歡語氣冷淡的說:“唐鵬,你最好嚴肅點,别以爲我們認識就這樣嬉皮笑臉的,我這是在工作!”
“那好吧。”
唐鵬也沉下來,指着哼哼唧唧的呂少,也懶得解釋什麽了:“以前我和這人有點過節,他今天來吃霸王餐不給錢,還耍橫,叫嚣着他老子是誰誰誰,我就揍了他一頓。”
“真是這樣?”
“真是這樣。”
“就因爲他吃霸王餐,你就把人家打成這樣?”
“哼。”唐鵬冷哼一聲:“我覺得這還算是輕的。怎麽着,沈局,看你一臉不忿的樣子,是不是爲他鳴不平?”
沈歡也沒有否認:“是,我覺得你太過分了,就算他吃霸王餐,你完全可以把他送到當地派出所處理,沒必要動手的。他吃霸王餐,充其量也就是一種流氓行爲,可你動手打人,卻是一種犯罪行爲,性質是不一樣的。”
“我沒空聽你在這兒啰嗦,反正我就揍這傻比了,你想怎麽樣吧!”唐鵬有些不耐煩了。
“按照治安條例,你要被刑事拘留24小時。”
沈歡說:“而他呢,則要支付他在餐廳所消費的費用。”
沈歡的話剛說完,唐鵬就瞪眼道:“你腦子是不是毛病啊,要拘留我!”
呂少也從地上爬起來,嚷嚷道:“什麽,你讓我給他飯錢?卧槽,他們把我打成這樣,你還讓我掏錢,我說你這局長還特麽的幹……哎喲!”
呂少的話還沒有罵完,沈歡騰地擡腳,一腳就跺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踢了個跟頭。
誰也沒想到,沈歡這個局長會在大廷廣衆之下,對當事人動粗,新來的小宋腦子有些不好用,喃喃的說:“沈局,身爲人民警察,是不可以野蠻執法的。”
“給我閉嘴!我就野蠻執法了,有本事你去告我!”
沈歡轉身厲喝一聲,吓得小宋一縮脖子,再也不敢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