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章節被吞了……)
徐懷回到辦公室,點上一根煙,平複下情緒。
他在心中盤算一番,如今工作還剩下幾個。
一是劉葛青在調查的滅門案和影子計劃。
第二是西城酒店303房間的爆炸案。
第三是通緝呂寶,找到他背後的人。
第四是新抓捕的紅黨林華山。
工作千頭萬緒,但他最擔心的還是紅黨林華山。
可此人如今被移交到了軍運科,他卻沒有借口去打探消息,從哪裏入手呢?
軍運科,審訊室。
科長楊威面如冠玉,氣質出衆。
此刻他端着一杯咖啡喝的津津有味,似乎此處不是陰暗潮濕、血腥味濃重的審訊室,而是一處高檔典雅的咖啡館。
他饒有興趣的看着對面架子上的林華山,對兩名手下道:“骨頭倒是很硬嘛。”
兩名手下一胖一瘦,有個外号,分别爲張龍、趙虎。
張龍陰笑一聲,吐了吐煙圈,冷笑道:“一會再來點狠的,估計他就會招。“
張龍,特務處少校審訊員,是特務處審訊員中赫赫有名的心理戰高手。
他和楊威是同學,美國斯坦福畢業,主修的是心理學。
他可以通過觀察受刑人的微表情,以及肢體語言,判斷出受刑人的心理活動狀态,從而掌控審訊節奏,從心理、生理上徹底壓垮受刑人。
他看着已經血迹斑斑、皮開肉綻的林華山,道:“你們紅黨可夠窮的啊,你那件西服上我至少聞到了三個人的味道,你說他們知道不知你此刻正在這裏受罪?”
林華山無力的垂落着頭,一言不發。
張龍繼續笑道:“紅黨我見多了,貪生怕死的,铮铮鐵骨的,你算是一個好漢。
要不是各爲其主,我倒想和你這樣的英雄結拜爲兄弟。
我知道你不怕死,有你所謂的信/仰,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對了,無毒不丈夫,還有句話說虎毒不食子,你有一個兒子吧,你應該很愛他,還給他訂做了生日蛋糕。”
聽到這話,林華山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心裏暗罵自己大意,竟然将訂蛋糕的收據沒有毀掉。
那是他過幾天回滬上取蛋糕的憑證,不想現在落在了這些特務手中。
張龍繼續道:“我想,你的兒子也很愛你,他一定在家裏等着你回去陪他過生日吧。
現在你滞留金陵,自然是沒辦法陪他過生日了,不過沒有關系,這裏也不錯,審訊室過生日想必别有一番風味嘛。”
林華山咬了咬幹裂的嘴唇,不屑的冷笑一聲,他知道這個特務一定是通過蛋糕店的收據找到了那家蛋糕店,現在在這裏大做文章呢。
張龍看林華山冷笑,不以爲意,他拍了拍手,審訊室中進來一個特務,手中提着一個蛋糕。
林華山大吃一驚,這蛋糕竟然和自己給兒子定制的一模一樣。
更讓他意外的是,張龍接過蛋糕,将蛋糕轉動,蛋糕正面寫着的正是他兒子林小明的名字。
林華山冷笑一聲,不想這些特務動作如此迅速,竟然從滬上将蛋糕帶了過來,不過那又如何呢,他是不會招供的。
張龍繼續道:“林兄藝高人大膽啊,訂制蛋糕用的都是真名,你兒子的名字也是真的吧?
嗯,運氣真不錯,我們通過蛋糕店附近的學校找到了4個叫林小明的,可惜啊,都不是你兒子。”
他唏噓歎息一聲,似乎失望透頂。
林華山心底冷笑,狡猾的特務,他的兒子才五歲,沒有上學,怎麽可能找到。
可不待他得意,張龍下一句話就讓他大驚失色。
“沒關系嘛,我們的人又去了附近醫院,兒科門診,又找到三個叫林小明的,這次運氣不錯,我們最終得到一個地址,我說過的,虎毒不食子,更何況是母親,你老婆爲了兒子的健康,是不會給醫生留下的地址上撒謊的,所以我們很快找到了他們母子。”
“怎麽?不信?你老婆叫張鳳霞,你不會否定吧?”
張龍嘲諷一笑,聲音突然冰冷了幾分:“剛下說過在審訊室給你兒子過生日,你不會等着我把他們叫下來吧?”
林華山不可置信的顫抖着身體,他掙紮,呐喊,發洩着情緒,搖的手铐、腳鏈“嘩啦啦”作響。
“孩子是無辜的,請你們放過他,我說.我什麽都說。”
半個小時後,張龍将審訊記錄交給楊威。
楊威翻閱半響,不滿意道:“可惜沒有一條大魚。”
“科長,林華山不過是個中層,紅黨組織嚴密,上層不會産生橫向聯系,有些人哪怕是同事,彼此也不知道身份。
他能供出一個區/委負責人和六名底層人員已經很不錯了,再者,他已經答應配合我們抓捕金陵本地的紅黨接頭人,到時候隻要抓到一個,就會牽扯出一串。”
楊威皺起眉頭,指着審訊記錄上一人的資料,道:“看看,滬上警察局還有他們的人,紅黨雖然龜縮一隅,但他們在國統區、軍隊,甚至是上層,不知道安插了多少卧底,這些人對于我們來說,就是一顆顆定時炸彈。
我進入特務處6年了,這些年交過手的紅黨不計其數,他們除了極個别在蘇聯有過特種培訓,大部分人都是半路出家,可是他們的進步太快了。
我們特務處人員基本都接受過培訓,在捕殺、暗殺、爆破、跟蹤、偵緝中自然占絕對優勢,這些自然是紅黨不具備的。紅黨最大的長處就是善于隐藏、僞裝,爲什麽?
因爲他們不怕吃苦,物質上沒有那麽多的欲望,這是他們的優勢,也是我們的缺點,我們派去寶塔山那麽多人,不是暴露被抓了,就是偷偷溜回來,爲什麽?因爲他們吃不了苦,不會裝孫子,所以才會暴露。”
他惆怅的歎了口氣,說道:“給林華山找個醫生看看,先讓他們一家見面,好吃好喝伺候着,我現在就去向處座彙報。”
“是。”
徐懷從辦公室出來,正準備回家,就見總務後勤的齊老頭提着一個食盒走了過來。
老齊50多歲,是個光棍,腳有些跛,大家都叫他齊跛子。
徐懷知道這樣的人看似不起眼,卻有大用。
他不動聲色掏出一根煙,遞了過去,道:“老齊,還不下班?”
“是徐組長,哦,現在應該叫徐隊長了,您不是住院了嗎?這麽快就出來了?”
老齊溝壑叢生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接過香煙聞了一下,抱怨道:“本來下班了,軍運科那幫兔崽子突然叫我做飯,這不是折騰人嗎?”
“這麽晚了,哪位長官加餐?”
“什麽長官。”老齊不屑呸了一口,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道:
“聽說是個紅黨,還一家三口在審訊室過生日,這不扯淡嗎?真是見鬼了。”
“好了,老齊,小心謹慎,别被人聽見了。”
“放心吧,徐隊長,我老齊人瘸心不瞎,嘴嚴實着呢,就對你說。”
老齊渾濁的眼睛閃出一絲光亮,這個徐組長是好人啊,從來不叫自己瘸子,還時不時給自己發煙,不愧是大學生出身,哪像那些粗坯漢子。
“齊瘸子,幹嘛呢,快點。”
這時遠處傳來一個特務的聲音。
老齊對徐懷點頭示意,撇撇嘴走了。
留在原地的徐懷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漫不經心的出了特務處,内心驚濤駭浪。
情報就是這樣,有時候你費勁心機,卻一無所獲,有時候隻言片語中就有意外收獲。
老齊頭嘴中的“紅黨、一家三口”,再加上加餐,很顯然林華山叛變了。
徐懷心急火燎,卻無可奈何,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