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徐懷和趙江被人襲擊了?”
正在辦公室把玩紫砂壺的徐業到徐科長不可思議的跳起來。
這怎麽可能?
這是哪裏?
金陵,國家的首/府啊,天子腳下。
還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襲擊特務處的人?
誰?
莫非是黨務調查處?
是了,也隻有一處這些狗雜碎才有這麽大的膽子。
最近風向一直在變,紅黨和果黨第二次合作已經提上了日程,但根據徐業到收到戴春風的命令來看,這不過是常申凱的無奈之策罷了。
戴老闆都說了,不能像過去一樣大張旗鼓的幹了,要講究方式方法,對公開的紅黨要嚴加監視、跟蹤,對暗中潛伏活動的紅黨發現一個,逮捕一個,而且要正大光明用漢奸、叛徒的名義逮捕。
特務處能想到領會的精神,黨務調查處領會不到?
行動科之前抓了黨務調查處楊如清的事情可大大打了某些人的臉面,堂堂果黨情報機關竟然潛伏着日本間諜,這不是笑話嗎?
聽說委座将徐增恩罵的狗血噴頭。
這就是黨務調查處的報複嗎?也太嚣張了吧!
雖說從32年開始,一處二處都會互派卧底進入對方内部,發現了也是暗中解決掉,但這畢竟是牌桌下的交鋒,這次一處是想和二處直接開戰嗎?
“一處的狗雜種,就會偷摸打黑槍,走,我要親自向戴老闆彙報。”
脾氣一向很好的徐業到此刻也是暴跳如雷。
“.科長不是一處的,是日本人。”
“什麽?日本人?日本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事情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不過想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畢竟徐懷破獲了不少日本間諜。
徐業到焦急的在地上踱着步子,突然問道:“抓到活口了嗎?”
“.有一個,不過跑了,當時警察.”
“行了,我不聽過程,我隻要結果。”
徐業到打斷手下彙報,揮手道:“行動科全面接管此案,徹查所有牽涉之人。”
“是。”
電訊科。
陳一式拿起電話:“衛秘書,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很快衛秘書到了,她一聲内勤制服,英姿飒爽。
“今天怎麽回事?行動科那麽多的電話,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那裏有監聽記錄嗎?”
陳一式看衛秘書遲疑,冷哼一聲,道:“我是要走了,而且是去東北,但我現在還在,怎麽?我的話已經不管用了?”
衛秘書連忙解釋:“科長您誤會了,處裏的電話一直都在監聽中,不過剛才所有的錄音和記錄已經被人拿走了”
“什麽人?爲什麽我不知道?”
看着炸毛的陳一式,衛秘書微微後退,免得口水濺到自己身上,說道:
“是…齊秘書,處座直接下的命令。”
“齊秘書?”
陳一式訝然,處座下的命令?
什麽事情這麽重要?調取電訊科的電話記錄,那問題就嚴重了。
這是針對自己人的手段,一般排查内部卧底的時候才會如此。
他沉聲道:“到底出什麽事了?”
“.屬下聽說,聽說是行動科的徐隊長和趙組長被人襲擊了,據說是日本人,現場搜到一張徐少校的證件照,據說是出自檔案室.”
“是嘛。”
陳一式玩味一笑,揮手讓秘書退下,才放肆大笑幾聲。
他暗道,還真是個好消息,這叫什麽?
這就叫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果然是報應不爽。
“徐懷啊,徐懷,你也有今天,哼哼!”
行動科。
宿舍。
一名身穿黑色中山裝的男子驚慌失措的出了宿舍。
一人問道:“出什麽事了?”
男子讪讪一笑,掩飾着驚慌,道:“嘿,沒什麽,家裏出點事。”
說完立刻小跑離去。
同事疑惑,自語道:“你家?你又不是本地人,哪裏的家,莫非在外面養了小的不成。”
轉頭問屋内另外一人,“大劉,呂寶這厮在外面養小的了?”
大劉是個粗胚漢子,正在洗衣服,撇撇嘴說:“關你啥事,你小子一天就喜歡瞎琢磨。”
同事聳聳肩,望着呂寶遠去的背影皺了皺眉.
呂寶一路小跑出了特務處,才松了口氣。
從聽到徐懷出事的那刻,他就意識到出大事了。
之前他将情報偷偷洩露給行動隊餘易餘科長,自然是爲了攀上高枝,不想餘意根本不重視,後來消息不知怎麽就被情報科知道了。
随後事情洩露,呂寶吃裏爬外,自然沒有好下場,還好最後有餘意說話,關了幾天禁閉了事。
他本以爲靠上了餘易這座大佛,誰想這人說調走就調走,對自己一點安排都沒有。
餘意走後,呂寶自然沒有好果子吃,被同事奚落排擠不說,新組長也不待見他。
官場失意的呂寶一頭紮進了妓/院、酒館,發洩郁悶。
這時候黨務調查處的高希成找上了他。
對一處的人呂寶自然是敬而遠之,高層鬥法,作爲下層人員,他們隻能随大流。
政治嘛,就是一群大人微笑舉杯,下面一群小孩大大出手。
呂寶決定不了上層的恩怨,他也不敢有自己的态度,上面怎麽說,他就這麽做。
但一處二處私下勾連的事情一直都是兩家忌諱,他是沒有膽量的。
但每天出入勾欄夜場,沒有錢怎麽行,那些女人最會看菜下碟。
出手大方的高希成同樣是個看菜下碟的高手,投其所好,很快就讓呂寶淪陷了。
呂寶本以爲隻是一些簡單的個人資料,就借着去檔案室的機會,偷偷拍了一份。
因爲高希成給出的理由很充分,他們黨務調查處也對徐懷感興趣,想暗中發展成他們的人。
隻要不是洩露給日本人就好,這是呂寶的底線,所以猶豫一二就答應了高希成。
事成之後,高希成也很爽快的兌現了諾言,500元法币。
這無疑是一筆巨款,足足是呂寶兩年的薪水。
曾經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沮喪。
呂寶現在覺得這筆錢是如此燙手。
呂寶奔跑在接頭,費勁喘着粗氣,一刻都不敢停留。
他像一頭來自山林的小鹿,在金陵的街頭橫沖直撞。
一直跑出幾裏路,呂寶才找了一家成衣店,換了一身裝束。
改頭換面後,呂寶壓低帽檐,來到一處雜貨鋪前。
他拿起公用電話,撥出一個号碼。
電話很快通了。
對方好似在等着他一樣。
“喂?”
聽着熟悉的聲音,呂寶壓抑着怒火,威脅道:
“我要十根小黃魚,一個新的身份證件,我隻給你一個小時,不然我就舉報你,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好,老地方見。”
老地方自然是妓/院。
可現在呂寶覺得那裏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他皺眉道:
“不行,現在是四點鍾,五點鍾我要在自來水廠門口的垃圾桶看見我要的東西,否則就是魚死網破。
對了,别想着殺人滅口,隻要我三天不露面,自會有人替我将舉報你的材料放在戴春風案頭。”
“.好,我答應你。”
金陵XX區的一處居民樓裏。
卸去僞裝的吉田眉頭緊鎖,他歎息一聲,從床底拿出一隻箱子,裏面是一隻嶄新的電台。
他将電台假設好,帶上耳機,拿出已經拟好的電碼,按下按鍵,發送出去……
電波信号在高空飛舞,傳向遠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