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猶豫不決,現在是直接抓人呢還是安排跟蹤監視。
按照原本的計劃,隻要有人拿走情報,那就監視跟蹤,順藤摸瓜,最終一網打盡。
可現在明顯出了岔子,沒有人去拿情報。
即便将“田編輯”這個懷疑對象抓捕,背後的人也會逃之夭夭。
可如果不抓,對方既然已經識破自己的誘捕計劃,必将深居簡出,短期不會再行動,說不定還會趁機溜走,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是一場心理上的博弈。
就在徐懷以爲田編輯即将離開的時候,從吧台結完賬的他竟然再次去了衛生間。
什麽情況?
徐懷驚異不定,莫非自己剛才猜錯了?
那位旗袍女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巧合?
還是?
徐懷偷偷打量旗袍女子,隻見她和老外攀談的很是愉快,笑意嫣然。
田編輯很快從衛生間出來,一邊走,一邊用手帕擦試手上的水漬,完了拿起公文包離開了咖啡館。
服務生打扮的李尚武随後從衛生間出來,對着徐懷點點頭,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情報已經被拿走了。
田編輯就是接頭人。
怎麽辦?
看着李尚武探尋的眼神,徐懷果斷的捏了捏拳頭。
李尚武微微疑惑,這分明是抓人的命令。
原計劃不是跟蹤監視嗎?怎麽突然變成抓捕了?
可徐懷已經下了命令,他隻好執行,對着窗外揮了揮手。
擦鞋匠、黃包車夫、抽煙客幾人一擁而上,将剛走出咖啡店不遠的田編輯撲倒在地。
“幹什麽?你們是什麽人?”
田編輯氣急敗壞的罵着。
抓人的幾人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有人戴手铐,有人搜身,有人塞上了他的嘴巴。
随後将其擡上路邊的轎車。
徐懷坐在咖啡店沒動。
他在等手下的回複。
田編輯既然拿了情報,情報肯定在身上,隻要搜到情報,自然可以坐實他間諜的身份。
可徐懷等了幾分鍾,還是沒等來手下的回複。
就在他要起身之際,就見趙江從窗外路過,對着他搖了搖頭。
沒有搜到情報。
徐懷:“.”
抓錯人了?徐懷有些無語,難道是自己的直覺出問題了?
這個時候就見旗袍女子挽着老外的胳膊從身邊過去,兩人說笑間,出了咖啡店,像一對久别重逢的戀人。
“那個老外剛才有沒有去過衛生間?”
徐懷急切問道。
李尚武呆了幾秒,說道:“去過一次,就在田編輯第一次出來不久,可他是外國人,我就沒懷疑.”
徐懷真想敲開李尚武的腦袋看看這個家夥腦子裏裝了什麽,外國人怎麽了,外國人就不會是間諜?
徐懷來不及多想,拔出手槍道:“抓人。”
說着就沖出咖啡館。
老外四十歲上下,白皮膚,藍眼睛,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像個紳士。
此刻他正在啓動車輛,突然就見有人持槍站在車前。
他從車窗探出頭來,攤手聳肩,疑惑道:“Excuse me? what happened?”
徐懷無視此人的問話,将目光停在旗袍女人身上,說道:“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抓你?”
旗袍女人眼神憂郁,一臉的無辜,紅唇嬌滴滴道:“司機先生發生了什麽?”
“司機?”徐懷冷笑一聲,揮手道:“抓起來。”
趙江可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一把拉來車門,就将旗袍女人扯了下來。
老外叫道:“NO,NO,你不能這樣對待我的朋友,黛絲莉,你認識他們嗎?”
徐懷笑笑,問道:“先生怎麽稱呼?”
老外瞪着徐懷,道:“我叫大衛,我是美國電話公司的工程師,奧,老天爺,你是他們的頭吧,你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要是你們胡亂抓人,我就要找律師告你。”
徐懷不以爲然,立正敬禮,遞上自己的證件,道:
“大衛先生你好,我們在抓捕一名日本間諜,有些事情想找你核實,你剛才是否去過咖啡店的衛生間,還在水箱中拿過一份東西,一份油紙包裹的東西。”
大衛看過徐懷的證件,不可思議道:“少校先生,是的,我是拿了,可那是我和黛絲莉小姐做的一個小遊戲,這個有什麽問題嗎?”
“小遊戲?”
徐懷看着這個一臉無辜的老外,徹底無語,這個蠢貨無意之中已經當了日本間諜的幫兇,自己還一無所知,他就一點都不好奇東西是什麽?
外國人的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啊?
當下沉聲道:“大衛,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所說的這位黛絲莉女士其實是一名日本間諜,而你就是她竊取情報的幫兇。”
“No,少校先生,這裏面一定有誤會,我是一名體面的美國紳士,怎麽可能協助間諜工作,再說我和她剛剛認識。”
徐懷不置可否,是真是假要查了才知道。
這時,趙江從“黛絲莉”的坤包中搜出了那份投遞的情報。
證據确鑿,誰也不能抵賴。
徐懷揮手道:“全部帶回去。”
辦公室中,徐業到挂斷電話,對徐懷道:“放人。”
随即解釋道:“老闆的電話,外交部門都收到抗議了。”
徐懷聳聳肩,這些老外消息倒是靈通。
如今這個國家千瘡百孔,國内租界林立,外國人自覺高人一等。
沒有确鑿的證件,确實沒有辦法定罪。
徐懷微微憤懑,随即點了點頭。
徐也到問:“那個田編輯确定有問題?”
徐懷沉思道:“直覺,我感覺這個家夥已經發現了我們,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裏看出的破綻,但此人最後的舉動,分明有掩護女間諜的意味,究竟是不是,審過就知道了。”
徐業到點點頭,道:“要抓緊時間,這些從事媒體的,最讓人頭痛,雖然我們特務處抓人不需要證據,但也要堵上媒體的嘴巴。”
“是,科長放心,我一定拿到口供。”
徐懷起身,敬禮表态。
“坐坐,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
徐也到白皙的臉上滿意笑笑,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道:
“鈔票全部上交了,金條我厚着臉皮留下了兩根,你拿一根,好好犒勞下手下。”
“這怎麽好意思,還是科長您留着吧。”
徐懷假裝推辭。
徐也到笑着說:“哪有光讓馬兒跑,不讓馬吃草的道理,該你的就是你的。”
“那屬下就卻之不恭了,謝謝科長厚愛。“
徐也到笑笑,等徐懷離開,他拉開抽屜,那裏分明還有躺着兩根金條。
他笑着撥出一個電話:“王老闆嗎?是我,聽說有新到的紫砂壺?我全要了,行,老地方見。”
(還有……)
感謝大家的推薦票、月票、打賞,繼續求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