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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禮群黃先生?”
“是。”
坐在徐懷對面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穿着雖然普通,但很幹淨,短發,顯得很有精神,坐下來不慌不忙,沉穩從容。
徐懷翻閱着資料,問:“黃先生是什麽時候來金陵的?”
“三年前吧,我的家鄉被日本人占領了,實在活不下去,才到了金陵。”
“哦,在老家還有親人嗎?”
“都死了,現在就我一個。”
“嗯,黃先生好像并不難過?”
“怎麽不難過,戰亂,有什麽辦法,再說了,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活着就不錯了。”
“普通老闆姓?我看黃先生可不像普通老闆姓,一般人到了這裏不是哭爹喊娘,就是癱倒在地,可是你很鎮定,黃先生當過兵?”
“沒有。”
黃禮群從頭到尾都很冷靜。
他越是冷靜,徐懷就越懷疑。
“當天我們抓捕日本間諜池田信太郎的時候,你在哪裏?”
“我當時就是廚房啊,正在做菜。”
“哦,你怎麽知道他叫池田信太郎呢?我可沒有說宋複生就是池田信太郎?”
“長官,這.你們不就抓了一個人嗎?其他的事和我們酒樓也沒有關系啊,我猜的。”
“很好,這樣解釋道也沒錯,對了,你剛才說你當時在做菜,你所處的位置正好在窗戶下面了?”
“.是。”
“也就是說,站在你的位置,誰要是把圍裙扔上窗戶,你都可以看到,對吧?”
“爲什麽不說話呢?你估計在想,我們連這個細節都注意到了?那我還要告訴你,不單單這個細節,通過窗戶,我們還發現了觀察點或者說安全點,然後還抓到了人,你現在有什麽話說。”
“加藤浩二,見過閣下。”
黃立群突然起身,恭敬一禮,鞠了個躬,起身後,輕蔑一笑,道:“但是,你從我這裏什麽都得不到。”
說着咽了下口水,微笑中,嘴角泛起一絲烏血,然後渾然倒地。
“快救人。”
徐懷大吼一聲,快速來到黃立群身邊,隻見黃禮群口鼻流血,已經沒了呼吸。
徐懷仔細檢查了對方衣着,上衣領口處被撕開一處口子,還粘着少許白色/粉末,赫然是氰化鉀。
看着奄奄一息的加藤浩二,徐懷無語,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人在常識面前犯錯,這不叫膽大,而是愚蠢。
已經有了一次氰化鉀的遭遇,對“黃禮群”的真實身份又有懷疑,竟然忘了檢查,這無疑是幹了一件蠢事。
徐懷深深檢讨自己,一個特工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敵人的愚蠢上,是最危險的。
特務處的醫生來的很快,檢查後得出的結果一緻,氰化鉀,神仙難救。
徐懷想了想,看了一眼李尚武和醫生,道:“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許洩露,否則按洩密通敵處理。”
轉身對醫生道:“辛苦你了,還有一位在審訊室,您也給看看。”
又對李尚武說道:“羁押的那些人,除了廚房的,全部放了,放出消息,就說劉備是日本間諜。”
“是。”
“老劉,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又死了,你說說我這運氣.”
辦公室中,徐懷給劉葛青遞了一根煙,老劉擺擺手,道:“感冒了,不抽。”
随即笑道:“老同學,你說說你,這是炫耀呢,還是埋怨,不過這個加藤浩二倒是個剛烈之人,做特工的一旦暴露了身份,最期待的無外乎速死,至少可以體面點。”
徐懷蹙眉道:“這次遇到的這個黃雀小組,應該是一個組織嚴密的團隊,相比在滬上我們抓的同文書院的那人,經驗更加豐富老練,不是那麽好對付啊,現在人死了,後續工作”
劉葛青道:“日本和蘇聯是最早建立現代化間諜系統的國家,不可小視,尤其是日本,人人皆爲間諜,我現在每天看到匆匆過往的行人,都覺得他們懷揣着秘密使命,你說這是不是職業病。”
“哈哈哈”,這話惹的徐懷開懷大笑,道:“什麽職業病,應該說是職業敏感性。”
“對了,老劉,我要去加藤浩二家裏看看,那個宋複生就交給你了,最好讓他交待出密碼本。”
“好。”
距離鴻運酒樓一公裏處的公寓,201室。
這裏是英國人修建的一處二層公寓。
加藤浩二就住在這裏。
趙金方會開鎖術,用一根鐵絲将門打開。
入眼的是一間60平米左右的房間,裝飾豪華。
柚木拼花地闆,内牆上也貼着面磚,鐵窗上安裝有玻璃,弧形的大陽台采光很好。
房内是歐式精雅裝修,淡然沉靜又帶着輕奢的分格。
屋内家具齊全,客廳位置還有一台留聲機和收音機,旁邊是一個精簡的書櫃,上面壘着厚厚的書籍。
一本《紅樓夢》引起了徐懷的注意,因爲他在宋複生的密室中也看到過。
密碼本?徐懷心裏一凝。
究竟是不是還要驗證。
這個念頭掠過,徐懷吩咐李尚武兩人仔細搜查,目光注視到旁邊的收音機上。
這東西不但可以接受廣播,還可以接受情報指令。
徐懷将收音機打開,卻收不到任何信号,視線落在頻率上,他心裏懷疑加藤浩二已經做了僞裝,收聽廣播後,又隐藏了原本的頻率。
“徐哥,床頭櫃發現個盒子,裏面有幾百法币,還有一些信件。”
“信件?”
徐懷對錢不在意,走過去拿起信件打量起來。
十幾分信件都是從北平和滬上郵寄來的,這就和黃禮群所說不符,什麽沒有親人朋友,都是鬼扯。
徐懷将信放在燈光下仔細觀察,看不出什麽問題,軍事委員會下還有一個郵檢處,專門負責對往來信件的檢查,這些信件說不定已經被他們檢查過,難道真沒有問題?
徐懷想了想,道:“将動過的東西全部歸位,通知技術部門檢查排查。
記住了,所有人喬裝打扮,不得大張旗鼓,另外派人在附近蹲守,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靠近。”
“是。”
徐懷能想到的問題,作爲老牌大特務的情報科副科長鮑志宏自然想的到。
在日諜設置的觀察點一無所獲後,鮑志宏将目光轉向酒樓廚房。
如今是冬天,大家都包裹嚴實,找了幾個目擊者,都說不清閣樓主人的長相。
但廚房就不一樣了,隻要人沒有跑,他就審的出來。
這時,手下劉宏茂上前道:“科長,徐懷抓的酒樓掌櫃宋複生還沒有徹底招供,既然找到了電台,一定有密碼本,隻要找到密碼本,功勞可比這個大多了。”
“密碼本?”
鮑志宏怦然心動,贊賞的看了一眼手下,道:“走。”
徐懷信心滿滿的回到特務處,本想問問劉葛青有沒有問詢到密碼本下落,誰知道等待他的不是喜訊,而是噩耗。
宋複生,也就是池田信太郎死了,同樣是氰化鉀中毒。
劉葛青臉色鐵青,拿槍指着幾人,被指着的幾人也是臉色鐵青,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敢置信。
情報科副科長鮑志宏尴尬的腳指頭都能摳出來,本想着是大功一件,不要臉面的用職位将劉葛青趕出審訊室,然後不等審訊幾分鍾,人就死了。
現在是渾身是屎,有理說不清。
鮑志宏臉色鐵青,冷眼看着劉葛青,怒火沖天,罵道:“目無長官,将槍放下,難不成是我殺了池田不成?”
“這可說不定,畢竟人心叵測。”
突然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隻見行動科副科長徐業到邁着八字步悠哉走到前面,将劉葛青的槍按下,看着鮑志宏,嘲諷道:
“鮑志宏鮑副科長,對不起了,再怎麽說你們情報科都脫不了嫌疑,這件事情在查清楚之前,誰也不能離開。”
“姓徐的,你憑什麽命令我。”
鮑志宏一臉不屑。
“那我呢?”
突然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陰冷、霸道。
“處座?”
鮑志宏心驚膽顫。
來人正是戴春風。
他穿着一身得體的将官服,披着軍呢大衣,雖然面帶笑意,陰森中蘊含着怒氣,讓人不寒而栗。
戴春風身後跟着賈副官、齊武、行動科科長餘易、情報科科長楊榮。
戴春風一來,審訊室内氣氛驟然緊張,安靜的可怕,大小特務一個個畏畏縮縮。
他看也不看衆人,一揮手,賈副官快速上前,拿下大衣。
戴春風獨自走到池田信太郎的屍體前,打量幾眼,突然問道:“剛才誰接近過他?”
“處座.”
“我沒問你。”鮑志宏剛要說話,就被戴春風打斷,随手指着一名情報科的隊員,“你說。”
這人顫抖着身子,膽怯的看了一眼鮑志宏,說道:“是劉宏茂。”
“人呢?”
“剛才還在.這會不知道.”
戴春風冷哼一聲,大踏步上前,兩個耳光打在情報科這名隊員臉上,這人猝不及防,也不敢閃避,摔倒在地上。
鮑志宏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巴掌打在别人身上,卻痛在他心裏,他哆嗦着嘴,想解釋幾句,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口。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似乎已經司空見慣。
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才見怪。
戴春風平日裏,有不順心的地方,非打即罵,但不是你的錯,完了卻有另外的獎勵,最怕的就是他什麽都不說,反而陰沉着臉。
“還站着幹什麽?馬上找到劉宏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是是,屬下馬上去。”
鮑志宏點頭哈腰,倉皇離去。
發洩一通,戴春風似乎心情好了不少,走出審訊室,對齊武道:
“善于兄,之前我就說過要好好整肅下紀律,日本人都将鼹鼠安排到我眼皮底下了,再這樣下去,特務處還有什麽戰鬥力?你下去拿出一個章程,報到我這裏。”
齊武恭敬的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上車之際,戴春風突然喚來行動科科長餘意和副科長徐業到,沉吟道:“劉葛青和徐懷這次立功不小,我看就調入本部吧,授少校軍銜。”
餘意還想解釋幾句,劉葛青是上尉,升少校功勞也夠了。
可徐懷不過是個中尉,這屬于越級提拔了,但看戴春風笃定的口氣,餘意隻好将話壓下。
徐業到似乎猜到餘易的心思,撇嘴道:“職務軍銜罷了,餘科長莫非要擋着年輕人進步不成。”
“哼。”
餘易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