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前的情況,至少需要三十萬兩白銀!”
林謙也并沒有獅子大開口,如今情況危急,大敵當前,如果能夠和平解決,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大乾當前一位士兵一年的饷銀爲三到五兩,省着點用,三十萬兩銀子可夠他手中十萬大軍一年的饷銀。
可如今畢竟是戰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沒有好處,士兵憑什麽爲你拼命?
更何況還需要十萬人人吃馬嚼,三十萬兩銀子支撐十萬大軍半年恐怕都很難。
不過有半年時間也足以讓林謙對後續的局勢有更準确的判斷,到時候如何處置他就有更寬裕的時間去考慮了,若是計劃順利,或許半年之後戰争就已經結束了也未可知。
“三十萬兩?”
在場豪紳們驚呼一聲,旋即面面相觑,卻都是苦着一張臉,仿佛要他們湊齊三十萬兩白銀會讓他們傾家蕩産一般。
這樣的表情林謙很熟悉,因爲在瞿智周的臉上他已經見過無數次了。
“林大人,不是我們不願意,實在是最近收成不好,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坐在陸商衡旁邊的一個胖子中年滿臉苦色的呻吟到。
不得不說,他的演技很精湛,沒有絲毫表演痕迹。
可惜林謙認識他,他是洪都張家的家主,張家雖然比不上陸家,卻也差不了多少,否則他如何能夠坐在陸商衡旁邊。
以從蕭家、邵家的抄家經驗來看,不要說讓在座所有人湊三十萬兩銀子,就是這個胖子自己都能拿出三十萬銀子來,甚至不止是三十萬兩,就是一百萬兩,這胖子咬咬牙都能一個人湊出來。
現在卻在這兒跟他演苦情戲。
“如今蠻族大軍當前,若是洪都不保,諸位家中的金銀财寶,妻兒老小,也很難保得住吧?”
林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很不明白,這些人爲何如此短視,他們難道就沒有看到燕雲十六城的世家豪紳的下場嗎?
他們當然知道,可即便是如此,當需要他們相助時,讓他們拿出哪怕一兩銀子都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林大人所言極是!”
又是片刻的寂靜,陸商衡擡手對一旁的侍女一揮手,便有侍女端着托盤走來,上面是一張銀票。
陸商衡取了銀票,遞給林謙,“白銀五百兩,不成敬意!”
“白銀一百兩!”
“白銀五十兩!”
“白銀三十兩……”
在座的豪紳們當真是紛紛慷慨解囊,當然,也算不上慷慨,因爲他們即便是隻給出了三十兩銀子,臉上的表情之痛苦卻是半分不減。
似乎他們的痛苦都無關乎銀子的多少,隻要是從他們身上拿出去,就讓他們心痛。
林謙卻已經氣笑了。
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啊!
最終侍女端着托盤來到林謙身邊,上面林林總總的銀票加起來,也有數千兩銀子,不算一筆小錢,可對于十萬大軍的糧饷來說,杯水車薪。
“朝廷方面,我再打發個人,遞個折子上去,希望瞿大人能夠盡快撥調些糧草過來。”
或許是看到了林謙不對勁的神色,陸商衡開口說道,表面上是在說幫忙撥調糧草,實則是告訴林謙,你小子别狂,我也是朝中有人,能夠上達天聽的。
林謙笑了,起身從托盤中拿出銀票,舉在手中,然後走向一旁放着豪紳們給他準備的禮物的大桌旁,随意挑了一個盒子,三下五除二的打開,露出了其中一個檀香木制成的匣子。
光是這匣子,都值幾百兩銀子!
再打開匣子,裏面是用錦緞小心包裹着的一塊玉佩。
玉佩白玉無瑕,玉質細膩,觸手溫潤,猶如一捧溪水,清涼滑膩,在月光的襯托下,更加雪白純淨,林謙不太懂玉,但就這品質來說,賣個幾千兩銀子恐怕是綽綽有餘。
一手舉着玉佩,一手舉着剛才募集到的銀票,林謙再次笑了,舉着左手的玉佩,指着堆放如山的禮物說道,“這些,是你們給我林謙的!”
“這些,是伱們給大乾的!”
林謙又舉起了右手的銀票,臉上笑容瞬間收斂,怒聲道,“洪都若是失守了,你們給我林謙再多的禮物,又有什麽用?”
咳咳咳……
陸商衡再次幹咳着站了出來,舉起酒杯說道,“林大人即日出征,我等特備薄酒爲林大人送行,望林大人旗開得勝,收複失地。”
“望林大人旗開得勝,收複失地!”
嘴上雖然這麽說着,但他們恨不得立馬就去死,并且這賀詞中同樣暗藏玄機,意思是,你林謙牛什麽牛,你這麽牛,你去把燕雲十六城收回來啊!
林謙怒極而笑,“好,那就爲收複失地幹一杯!”
衆人覺得林謙的眼神有些可怕,卻認爲是林謙不甘心這個結果卻不得不接受而感到憋屈。
“幹杯!”
“收複失地……收複失地……”
哈哈哈……
林謙嘴裏念叨着,卻突然大笑了起來,“收複失地!”
“既然如此,我今天晚上,就先把你們侵占的土地都收複了吧!”
一口幹盡杯中酒,然後狠狠摔在地上。
刹那間,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沖了進來,将院内所有人都控制住,陸家的客卿武者儒修們也都被軍中高手制住。
這一下,荷風苑中所有豪紳盡皆變了臉色,陸商衡臉色也同樣難看起來,卻并沒有太過慌亂。
“這些年,你們不但私占軍田,壓榨百姓,還裏通蠻族,出賣大乾機密謀取利益,依大乾律,當誅九族!”
圖窮匕見,今晚這頓飯,是他林謙的鴻門宴!
若是沒有蠻族大軍在外,林謙或許不介意陪他們慢慢玩玩,畢竟猛藥雖然見效快,可大乾如今已經很虛弱了,若是用藥太猛,很可能引起更嚴重的後果。
可如今他蠻族大軍當前,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攘外必先安内,他沒那麽多時間跟這些老狐狸勾心鬥角,那就隻能一力降十會了。
“呵呵呵……”
陸商衡撫須長笑,“就憑林大人空口白話,你想幹什麽?”
“你能幹什麽?”
陸商衡有恃無恐。
這一次林謙沒有笑,端起酒壺,自斟自飲了一杯後,平靜的說道,“問得好!”
與此同時,林振長刀出鞘,一刀枭首,陸商衡的頭顱已飛在半空。
霎時間,整個荷風苑亂成一團,豪紳們驚恐萬狀,他們才明白,自己惹上了個煞星。
可惜此時整個荷風苑都已經被林謙控制,他們根本無法逃跑。
怒極的林謙再次自斟自飲了一杯酒後,林振收刀入鞘,來到之前舞女們所在的高台,朗聲說道,“查鄉紳陸商衡勾結衛指揮使單力文,私占軍田三百五十頃,出賣洪都守備圖給蠻族,依大乾律,當誅九族!
清退田畝,補交錢糧,所查家産如數充公!”
……
長安城,皇宮,禮部尚書來到了養心殿中。
今日養心殿難得沒有歌舞升平,乾元帝安靜的坐在桌後,看樣子倒是真的在養心。
“陛下,林謙瘋了!”
“洪都府城大小豪紳四十三家,盡皆滿門抄斬,整個洪都府,三百八十二家,七千多人……血流成河啊!”
溫體仁說話時感覺自己肝膽都在震顫,“這戰鬥還沒開始,就對自己人動手,當真是喪心病狂,窮兇極惡……望陛下三思,望陛下爲那些無辜慘死的冤魂做主啊!”
“無辜慘死?”
冷笑着說了四個字,看向下方聒噪的溫體仁,乾元帝恨不得揮手讓東廠把他帶下去,砍了他的腦袋。
不過他忍住了,正如溫體仁所說,如今大敵當前,應該保證後方穩定。
這也是林謙痛下殺手的原因,既然已經殺了,那就殺個幹淨,他可不想自己在前線作戰時,因爲自己心慈手軟留下的餘孽在後方搞事情。
“那你可知道,從那些‘無辜慘死’的人家中,抄出了多少東西?”
乾元帝有些狂躁。
沒有了教坊司的莺歌燕舞後,他感覺渾身都不舒服,這十幾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可如今畢竟大敵當前,再難受他也得克制。
溫體仁發覺了情況有些不對,不敢再多言,他知道乾元帝還有下文。
“一千萬兩!”
“白銀一千萬兩!”
“我大乾三年的稅收!”
“區區洪都府一府之地的豪紳,便能聚斂我大乾三年的稅收!”
乾元帝也是真的怒了,“這就是你們所說的藏富于民?”
“那你們倒真是做到了!”
“我大乾國庫空虛,他們卻吃得滿嘴流油,大敵當前,卻一兩銀子都舍不得貢獻給大乾,這樣的蛀蟲,你告訴朕,他們無辜?”
溫體仁遍體生寒,身上卻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知道下面那些家夥胡作非爲,但沒想到能夠聚斂到如此巨額的财富。
從乾元帝的話中,他更是聽出了一絲很不對勁的苗頭,什麽叫一府之地?
也就是說,看到了其中巨大利益的乾元帝恐怕是對整個大乾的豪紳都動了殺心。
“陛下萬萬不可!”
溫體仁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也不知道是收了太多孝敬,還是真的心懷大乾,大聲疾呼到,“若是這樣做,大乾便會分崩離析啊!”
乾元帝收斂了怒火,不置可否。
他雖然很憤怒,但他确實也沒有心力去做這件事,更何況,林謙抄家抄到的一千萬兩白銀,已經有八百萬兩正在送往長安,足夠他用很長時間了。
站在黃雲縣城頭,這是他抄家行動的最後一戰,要麽不做,要麽就做絕,林謙在洪都府城抄家所有豪紳之後,便親自帶隊,如同旋風般橫掃洪都府十七縣之地,凡是占地十頃以上的豪紳,視平日口碑,或是抄家,或是罰款。
林謙倒是有些低估了這些豪紳的家底,他原本覺得三十萬兩就已經夠用了,誰知道抄家的時候才發現,洪都府城的那四十三家中,哪怕是最差的,家中都不止三十萬兩白銀!
可他們甯死也隻願捐贈三十兩銀子以充軍饷。
也幸好林謙來洪都的幾個月就已經在爲變法準備,這些豪紳的資料他早就收集得差不多了,如今不過是收割的時候,倒也并不會耽擱太多的時間。
林謙的行動當然引起了整個洪都府的震動,但在十萬軍隊的震懾下,他們也隻能是震動。
并且這一切在林謙滅了豪紳,将他們的土地分給普通百姓後,所有的震動都變成了沸騰、歡呼。
大乾的百姓很樸實,隻要有足夠的土地,能夠收獲足夠養活他們的糧食,他們便滿足了,如果能夠過得稍微好一點,他們便會感恩戴德,就像現在對林謙一樣。
等到後期時,林謙每到一處都會受到無數百姓的擁戴。
這時,林謙開始征兵!
以前是沒得選,但現在有了兩百萬兩的饷銀,他可以選擇要更多的軍隊!
他不指望這些新兵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但若隻是守城,應當還是有些用的,畢竟,若是讓他們守衛自己的家園,守衛自己家剛剛到手的土地,想必他們還是能夠激發出幾分勇氣的。
當回到洪都時,才過去十天時間!
這種大規模會戰,最重要的便是情報,戰鬥還沒開始,千裏原上雙方斥候交鋒越發激烈起來,蠻族斥候勇武精銳,大乾斥候有儒修加持,靈活多變,雙方誰也沒有讨到便宜。
蠻族斥候别想繞過千裏原探查到大乾軍隊的動向,大乾斥候也别想探查到蠻族軍隊的動向。
對此林謙已經很滿意了,能夠不落下風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看見了吧,改稅制,變法,殺豪紳……”
“這位天道詩人的手段,比我想的還要恐怖,若是真的再給他幾十年,說不定還真能讓大乾緩過氣來,這就是大乾的底蘊啊!”
蠻族大營中,頭曼看向洪都府城方向,目光深邃,低聲喃喃了一句,“還好他不是乾皇!”
“父王英明!”
在他身後的冒頓真心實意的稱贊了一句,對前方那道身影充滿了崇敬之意,随後繼續說道,“如今他隻有二十萬軍隊在洪都府城,正是殺了他的最好時機!”
“沒錯!”
頭曼微微點頭,眼中殺意如熾。
千裏原是個決戰的好地方!
……
五天時間一晃即逝,這五天斥候們在千裏原上殺得血流成河,誰也沒有占到便宜。
所以,當頭曼看到大乾十萬大軍竟然在千裏原上列陣,等待這自己到來時,心神大震。
大乾在蠻族有間諜,他們在大乾同樣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們當然知道,此次大乾隻派出了十萬軍隊。
大乾軍隊的戰鬥力本就必蠻族鐵騎要弱,數量又少了一半,他們當然也能夠猜到,大乾這是準備據城堅守,是想要跟他們拼國力,拼消耗,拼意志力。
既然如此,在千裏原上列隊的十萬大軍是什麽意思?
來送死的嗎?
戰争一開始就來一場大決戰,一戰定勝負?
可十萬大軍,憑什麽跟他的四十萬大軍打啊?
是的,這一次頭曼沒有分兵。
在他眼中除掉林謙才是更緊迫的事情,所以得知林謙在洪都府城正面戰場後,他毫不猶豫的就帶領全軍直奔洪都府城而來,他要在這裏殺死林謙!
十萬大軍是打不過四十萬大軍的,在這樣正面對決中,不要說大乾兵卒,就是角色互換,換成蠻族鐵騎,這也是辦不到的事情。
可林謙還是這樣做了,他不相信林謙是傻子,那麽,這其中是否有詐?
他的斥候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繞過洪都府城了,不知道後面是什麽情況,但根據大乾間諜的情報,林謙應當是沒有援兵的,至少短時間内是沒有的。
這些念頭在頭曼腦海中轉動片刻後便全部消散,現在他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沖過去,碾碎他們!
不管林謙有什麽陰謀,他都必須應戰。
否則他們遠道而來,四十萬大軍,面對十萬大軍卻不戰而退,士氣何在?
他不知道林謙是不是打的這樣的主意,但他決定讓這個稚嫩的小子知道,什麽叫做戰争的藝術!
在内政改革上,他很佩服林謙,目光長遠,手段強硬,也隻有這樣的人有可能能夠拯救病入膏肓的大乾。
但對于戰争,林謙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新人,即便不久前林謙才在千裏原葬送了一萬蠻族騎兵,在頭曼眼中,林謙依舊是個新兵蛋子。
沒有埋鍋造飯,安營紮寨,頭曼大手一揮,便是全軍壓上。
千裏原南側,林謙騎馬處于大軍最前方,一杆紅色大旗在千裏原的風中獵獵作響,也正是因爲如此,以十萬大軍面對四十萬大軍的大乾軍隊才沒有崩潰。
但林謙能夠清晰的看到前方士兵眼中的恐懼,索性還有洪都府之前經曆過與蠻騎大戰的三萬北境精銳,他們看向前方黑壓壓的蠻族大軍的眼中沒有害怕,隻有興奮!
人一上萬,便是無邊無沿,所以處于軍陣當中的普通士兵其實并不知道對面有多少敵軍,隻能聽到前方彙聚成一片,如同雷音的馬蹄聲,還有地面劇烈的震動,如同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他們的心髒,讓他們口幹舌燥,雙腿禁不住的打顫。
是的,蠻騎已經發起了沖鋒。
同時左右兩翼各有三萬騎兵已經往後方繞去,他們準備在側翼或者繞到後方配合正面夾擊大乾大軍。
林謙沒有去管兩翼,而是頂着正面沖鋒而來的蠻族騎兵。
兩翼早有人前去應對,左側林振帶着一萬騎兵和一萬步兵迎了上去,與左翼的三萬蠻族騎兵拉扯到了千裏原深處。
右側是洪都府都指揮使司石廷植,也就是那個在戰場上割了上一任都指揮使司左善崇腦袋的家夥,他帶領着一萬五千洪都府最精銳的騎兵,還有一萬步兵,攔住了右翼的蠻族騎兵。
三裏……兩裏……
正面,蠻族騎兵越來越近。
面對數萬人的沖鋒,就像是整個天地都在這一刻向自己席卷而來,就連林謙都忍不住有些戰栗起來。
當然,不是害怕,而是激動,是一種人類本能的反應。
【豈曰無衣,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
這時戰陣中的儒修們開始吟誦起來,一道道才氣浩然氣在上空沸騰激蕩,刺破蠻族騎兵帶來的黑雲,同時一道道虛幻的浩然氣附着到士兵的刀劍上,仿佛劍氣般,讓原本普通的兵器變得鋒銳無比。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
吟誦在繼續,浩然氣湧動間爲整片大軍仿佛都披上了一層浩然氣凝聚的铠甲,感受到身上甲胄,手中兵刃的變化,原本還有些恐懼情緒的士兵們頓時變得激昂起來,總感覺想要拿着手中的兵器去做些什麽才好,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沖過去與那些蠻子一決生死了。
就像是在路邊撿到一根很順手的木棍,那路邊的野草就得遭殃了。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餘下的三分嘯成劍氣……】
下一刻,當蠻族騎兵進入射程,另一部分儒修再次吟誦,這是李慕白這幾個月時間訓練出來的“新詩戰營”。
随着吟誦,霎時間一道道劍氣浮現在大乾軍隊上空,然後如同狂風暴雨般鋪天蓋地向進入射程的蠻族騎兵疾射而去。
噗噗噗……
蠻族騎兵們不愧是精銳,在高速沖鋒中依舊有餘力揮舞兵器來抵擋這些劍氣。
可劍氣太多,太密,依舊有無數劍氣落到了他們的铠甲上,他們的身上。
如同割麥子般,最前方的幾排蠻族騎兵如同被梳子梳了一遍,齊整整的倒在地上。
但他們身後的同胞沒有半點猶豫,牽動缰繩,沒有改變半分方向,任由馬蹄落在還沒死透的同胞身上,依舊向大乾軍陣沖鋒而去。
唰唰唰……
劍氣縱橫,又是一波劍氣雨落下。
馬蹄聲如雷奔,蠻族騎兵距離大乾軍陣已經不足五百米。
這時,躲在長槍兵身後的弓箭手們張開了弓弩。
“放!”
随着指揮官一聲令下,如雨的箭矢向蠻族騎兵飛去。
箭雨剛落,劍氣雨又至,随後又是下一輪箭雨……
蠻族騎兵們卻沒有半分畏懼,他們與大乾作戰多年,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戰鬥,他們知道,隻要沖到對方軍陣,這些大乾士兵就會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脆弱,就是他們建功立業的時候了!
三百米……一百米……
大乾軍陣最前方的長槍兵們再次口幹舌燥起來,他們死死的撐着盾牌,将自己整個身體都藏在盾牌後面,同時右手緊緊攥住長槍。
長槍斜立如林!
面對荊棘叢林,蠻族鐵騎費油減速分毫,就這樣徑直撞了過來,就像是浪花撞上礁石,明知道會粉身碎骨,依舊毫無畏懼。
轟!
下一刻,蠻族騎兵如同洪流撞上堤壩般,撞上了大乾軍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