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之恥！”
“文人之恥！”
酒樓中，一位青衫書生拍案而起，怒斥出聲，一張臉色已經漲紅成了豬肝色，顯然已是氣急。
“石兄何事如此生氣？”
同伴們紛紛關心到。
“你們看書海榜單了嗎？”
青山書生餘怒未消。
“怎麽了？”
“看到那兩首所謂的新‘詩’了嗎？”
“看到了啊，那首《錯誤》還……”
“哼，那你們看到那兩首詩的作者了嗎？”
“林謙，就是那個天道詩人嘛！”
“你們竟然一點都不感到生氣？”
“我爲什麽要生氣？”
“他林謙身爲天道詩人，怎麽能寫這種‘俗句’？簡直是帶壞文風，引領歪風邪氣！”
“若是那林謙現在在這兒，我高低得罵上他兩句！”
青衫書生怒不可遏，恨不得能的當面質問林謙，甚至要讓林謙把這兩首詩删了才算解氣。
他的同伴們都無奈的笑了，“人家寫什麽是人家的自由，隻要沒有觸犯大乾律法，我們也管不着啊！”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青衫書生對同伴的反應很是失望，“這種‘俗句’能沖上書海榜單，在座的諸位都有責任！”
“正是因爲伱們的不作爲，才讓詩詞式微，我大乾已經數百年沒有天道詩詞出世了，如今更是讓這種俗不可賴的玩意兒上了書海，當真是讓人痛心疾首！”
“這不最近才出了幾首天道詩詞嗎？就是這林謙寫的啊，頗有盛乾遺風！”
他的同伴出聲提醒，“并且那兩首新詩能這麽快沖上書海榜單，明顯是因爲天道認可，恐怕是引發了異象的傳世佳作，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書海榜單是需要綜合考量“拍案叫絕”和“催更”等各個維度的數據，而天道認可，無疑是權重最高的一項。
當看到那兩首新詩能在拍案叫絕數量極少的情況下沖上書海榜單，大家也都能猜到是什麽情況，感歎林謙才華的同時，他們不由得也動了心思。
這種新詩看起來很簡單，如果也能引發天地異象的話，他們豈不是也可以嘗試創作？
“上面清清楚楚寫着【烏珣已拍案叫絕】，烏兄還說跟自己沒關系？”
青衫書生很快抓住了破綻，得理不饒人。
行吧，我攤牌了，我就是覺得他寫得很不錯，你想怎麽樣吧？
烏珣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烏兄糊塗啊，這等粗俗無用的東西，怎可登大雅之堂，如今出現在書海榜單，就是對書海的侮辱，是對整個大乾讀書人的侮辱！”
青衫書生還在喋喋不休，烏珣實在不勝其煩，正待反唇相譏。
卻有一位白衫中年起身走了過來，直奔坐着的青衫書生，居高臨下的質問到，“誰說這新詩無用了？”
“我說的！”
“怎麽了？你有意見？”
青衫書生起身與白衫中年對視，作爲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再加上家中頗有些勢力，在這安南城中，他還真不用怕誰。
“石兄，慎言！”
烏珣拉了拉石昊的衣袖，“這位是安南守備李慕白，李大人！”
“李大人怎麽了？”
“官大就能欺負人？就能不讓人說實話？”
石昊索性大聲說道，吸引了整個酒樓的目光。
當然知道官大确實能欺負人，就是能不讓人說實話，可他不怕啊，他石家不怕你區區安南守備！
他就是要如此說，讓李慕白難堪，将李慕白推到普通人的對立面！
【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餘下的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就半個盛乾】
李慕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身周浩然氣沸騰。
吟誦聲出口，烏珣一下子就聽出來，這是那個叫【北海】的作者寫的《尋李白》裏面的句子。
噗！
一道劍氣出現，将青衫書生面前的木桌切成兩半，随後回到李慕白身邊。
“儒術，這是儒術？！”
石昊臉色煞白。
他驚訝的不是李慕白膽敢在酒樓中動手威脅他，讓他震撼的是，剛才李慕白吟誦的那個句子，竟然是那新詩中的句子。
新詩竟然能夠激發儒術！
這不是在打他石昊的臉嗎？
不止是石昊，整個酒樓中的讀書人都意識到了這意味着什麽。
“難道，一種新的文體就要出現了嗎？”
烏珣有些興奮，他正想着要創作幾首這所謂的新詩呢。
隻是他不知道這新詩是會像詩詞曲一樣被天道認可，成爲雅文，還是像小說一樣，論文下九流的東西，被讀書人鄙視？
整個酒館在短暫的寂靜之後，轟的一聲炸了開來，人們都興奮的讨論着新詩的事情，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曆史滾滾的潮流奔湧而來，而他們，正再戰風口浪尖！
“那又怎樣？”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當然還是來自石昊。
“儒術，戰鬥不過小道，我輩讀書人，求的是立言、立功、立德，就算它能激發儒術，也得不到我石昊的認可。”
烏珣仿佛第一次認識這位朋友，然後下意識的與他拉開了距離，就這嘴硬的程度，他擔心自己會被這張嘴戳傷。
“沒有我們這些戰儒在邊境抵敵，你有機會在這裏高談闊論？”
李慕白神色冰冷，“如此說來，倒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研究儒術，該讓你們去陣前跟巫邪的戰傀耍嘴皮子，相信你的一句不認可，巫族的戰傀都得羞愧得跪地求饒吧？”
“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石昊感覺自己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晰，這樣的感覺前所未有的良好，“我們現在讨論的是詩詞大道，是儒道興衰，可沒有瞧不起戰儒的意思。”
“我個人是非常尊重在前線保衛家園的戰儒和武夫的，但研究這等俗句，隻能浪費吾輩的時間，即便是創作出這樣的俗句獲得了才氣，也隻會如同小說一樣，才氣渙散，根本無法以之晉升儒道修爲。”
“除非有人以此突破境界，就像詩詞曲那樣，否則這俗句不可能得到我石昊的認可，我見到一首，就罵一首！”
石昊說話非常硬氣，在他看來，這所謂的新詩，連小說都不如。
小說證道的艱難他知道，想要用這新詩證道，無異于登天！
就連李慕白都有些語塞，這新詩在戰鬥上的确有奇效，可于儒道的好處，他卻不得而知，甚至也是跟石昊同樣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