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張府,剛剛回到家的張澤翰就被父親叫到了書房。
張澤翰不禁有些忐忑,因爲要等林振,在林家吃的這頓晚飯的确有些晚了,回到家已經是亥時,恐怕免不了又要被父親訓斥一頓了。
“不愧是我張楠的兒子,眼光就是獨到!”
然而,剛走進書房,迎接他的竟然就是一頓誇贊。
看着滿面紅光,開懷大笑的父親,張澤翰有些不明所以,于是選擇一言不發。
“你還不知道吧,那首天道詩詞的題目是《滿江紅·贈友人張澤翰》!”
“你是怎麽看出他擁有如此大才的?竟然在他微末之時就與他結交,如今,你們可算是患難之交了,他發達了,不會不提攜你吧?”
張澤翰這才明白,原來父親指的是林謙,他也的确不知道林謙竟然給這首詞起了這樣的名字,想到自己的名字也随着這首詞一起被全天下文人矚目,他激動的渾身都有些顫抖。
這哥們實在是太夠意思了!
不過看着父親現在功利的樣子,他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您以前可是說讓我不要跟一些狐朋狗友鬼魂,尤其是那個什麽林謙,這話是您說的吧?”
張楠的笑容僵在臉上,這傻兒子,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老子留啊。
不過他很快也就不在意了,你兒子要是有個半聖朋友,就算再過分點他也是能接受的。
“我已經給老喬打過招呼了,你明天去領一千兩銀子,以後林家的花費,我們張家包了!”
張楠财大氣粗的說道,“這條大粗腿你可得抱緊了,銀子什麽的無所謂,不夠再找我要便是。”
張澤翰默然,他與林謙的友誼是很純潔的。
可随着林謙地位的提升,以後恐怕就不會這麽簡單了。
不過他也不是糾結之人,朋友之間幫點小忙,天經地義,無可厚非。
隻要自己沒有歹心即可。
……
長沙城懸鏡司衛所,陶飛鵬氣得臉色都有些變形了。
當聽到手下彙報,林謙踏入了儒道九品,并且還作出了天道詩詞,引來天地異象晉升的九品,他認爲屬下是不是失心瘋了,敢欺騙他?
直到确定了這個消息是真的,他依舊感覺自己應該是在做夢,做噩夢。
他明白儒道九品意味着什麽,也明白引來天地異象晉升的九品意味着什麽。
但因此他也更加肯定,那幾篇文章必定是林謙寫的!
“儒道九品又如何?”
“别讓我抓到了把柄!”
陶飛鵬惡狠狠開口,人都已經得罪了,他沒有回頭路了,要麽等林謙登上高位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捏死他,要麽,他在林謙成長起來之前将他扼殺在搖籃中。
……
長沙城縣衙,縣令羅江紅興奮得有些睡不着覺。
身爲縣令,同樣是兼任教化之責的,如今長沙城出了篇天道詩詞,出了個有聖人之姿的學子,自然是他教化有功,可以預見,不久之後他就能獲得升遷了。
但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濃厚的眉毛都快擠成了一團,他想到了懸鏡司那夥鷹犬。
如今他的命運幾乎已經與林謙綁在了一起,隻要林謙發展得越順,他的仕途也就會越順,反之,若是林謙真的被懸鏡司扒出來跟那些影射朝堂的文章有關,他不知道林謙會是何種結局,他這個一縣父母官肯定是脫不了幹系的,這也是他之前阻撓陶飛鵬用刑的原因之一。
一面是大功,一面是大過,怎麽選根本不用猶豫。
他不管那些文章是不是林謙寫的,隻要沒人知道,那就不是他寫的!
想到這裏,他對外面伺候的丫鬟招了招手,“你去告訴羅七,去把郝大壯叫過來。”
吩咐完,羅江紅踱到書桌後,鋪紙,研墨,然後醞釀片刻,打好腹稿後,開始在信紙上揮毫潑墨起來。
這封信是寫給他老師的,他在上面盛贊林謙,什麽五歲誦經書,七歲能寫文,品性優良,天資卓絕,然後筆鋒一轉,說了懸鏡司迫害一事,甚至說那首天道詩詞裏面的蒼蠅螞蟻,說的就是懸鏡司,然後隐晦的提到,懸鏡司還要請六品儒修來審問林謙。
懸鏡司的手段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沒有點明,但想必老師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盡量阻止懸鏡司請到的六品儒修,或者,安排自己人過來。
結交一位将來可能的半聖,跟幫助懸鏡司破獲一起文字獄案,哪個收益更大,他明白,他相信,他的老師也拎得清。
“大人!”
直到信寫完,亥時末,管家羅七才領着縣衙捕頭郝大壯來到書房。
“你安排幾個人暗中保護林家,若是懸鏡司的人敢輕舉妄動,一定要阻止他們,就算是動起手來也無妨,出了事我擔着!”
“???”
郝大壯有些不明所以,但既然是知縣大人的吩咐,他自然不敢有任何疑問,照做便是。
看着退下的郝大壯,羅江紅雙眼微眯,他記得,林謙有個哥哥似乎在縣衙當捕快,那麽,捕頭這個位置,似乎也是可以動一動的。
……
林家,書房兼卧室。
直到此時林謙才有空進入到文宮中。
他也看到了那如同星辰般高居榜首的《滿江紅》,不由感慨,教員不愧是教員,即便是在這儒道世界中,也能取得如此成就,璀璨而耀眼!
此時文宮已經從小茅屋變成了小木屋,也顯得寬敞明亮了許多,總算是有個家的樣子了。
文宮外,原本隻有三尺見方的才氣池已經變成一丈見方的大池子。
這時林謙才發現,文宮世界的天空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亮起了一顆星星,此時這顆星辰正散發清冷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文宮世界。
林謙能夠感受到,那顆星星代表的是《滿江紅》這首詞。
才氣池中也已經彌漫着不少氤氲的才氣,《滿江紅》和之前幾篇文章都還在源源不斷的提供着才氣,尤其是《滿江紅》,提供的才氣不僅更加純粹,還有一種沉重的質感,如同定海神針一般鎮壓在才氣池中,讓其他幾篇文章的才氣根本不敢翻騰放肆。
他這才明白之前爲什麽一直不能晉升儒道九品,靠寫故事得來的才氣,終究還是太過虛浮了。
于是林謙有些猶豫,他現在已經找到了另一條康莊大道,那還要繼續寫傳記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