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孝德指着一名将領道:“李安福,你先說!”
這名将領三十餘歲,身材高大強壯,将領欠身行禮道:“啓禀殿下,卑職叫李安福,目前出任第三營郎将,卑職祖籍是漢中南鄭人,開元二十年,跟随父祖遷來安西,現在卑職家裏有一件事比較困難的事情,可能也是很多将士共同的困惑。”
李邺笑着點點頭,“李将軍盡管直說!”
李安福遲疑一下道:“卑職五年前娶妻,妻子是龜茲本地人,漢語勉強能夠交流,三年前她給卑職生了一個兒子,今年又生了一個小兒子,長子已經三歲了,可能再過幾年就要上學,但龜茲城有幾座私塾,卻沒有官學,卑職有點擔心孩子沒有地方讀書。”
這确實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李邺問白孝德道:“我記得之前是有官學的,當時碎葉的士子還和安西的士子一起去敦煌縣參加州試,現在怎麽沒有官學了?”
白孝德苦笑一聲道:“啓禀殿下,官學還在,以前的學正劉老先生去世了,官學目前隻剩下三名教授,他們主要是教十二歲以上孩子,李将軍需要的是小學堂官學,這個真沒有。”
“能辦起來嗎?”
“回禀殿下,辦官學容易,我們有房子,有一點錢物積存,關鍵是沒人,整個安西雖然有三萬漢人,但還真挑不出能教書的先生,之前我們去敦煌請了一名先生,結果不到一年,先生就走了。”
李邺點點頭,“我回去的時候走敦煌,讓州衙出面,安排先生支援,不願在這裏呆,就輪換來,三年一屆,另外提高俸祿,要讓這些先生感到有利可圖,心态就會平衡,就會安心留下了。”
白孝德有點不好意思道:“殿下說得對,上次那個先生的俸祿就是給低了,他自己又不好意思開口,等我們想加錢的時候,他人已經跑了,下次保證吸取教訓!”
“可以,這件事我來安排,還有什麽困難。”
長史劉昆道:“殿下,還有一個最大的困難,就是将士娶妻太難了,因爲安西漢人男多女少,平民女子又不願嫁給軍人。”
李邺呵呵笑道:“這是一個老大難問題了,不光安西,河中北庭估計都一樣,但現在比較容易解決,我過來時訪問了吐谷渾,他們大酋長就懇求允許漢人士兵迎娶吐谷渾女子,他們卻反過來,男子太少,女人太多,我答應了,這樣就解決了隴右士兵的婚姻難題。”
“殿下是說,把吐谷渾女人送來安西?”
“隻是一部分,我沿途經過的部落基本上都是男人少,女人多,很多女人都想跟随我的士兵走,另外河北和中原也同樣是女人多,男子少,戰争死了太多男人,我會組織一批婦女來安西定居,我隻是希望大家不要嫌棄吐谷渾女子,當然我盡量挑選年輕的,二十歲以下,這樣在兩年内就能逐步解決士兵的婚姻難題,甚至還可以解決安西漢人的婚姻。”
終于能娶妻了,很多年輕将領的眼睛都冒光了。
李邺又緩緩道:“請大家放心,大家的困難我都會一一解決,會想辦法讓大家的生活變得更加富裕,使大家能夠安心在邊疆生活,爲國戍邊。”
大帳内頓時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李邺回到王宮住處,天已經黑已經了,隻見楊玉環托腮坐在桌上,百無聊賴地撥弄着桌上的一堆玉石。
李邺走進屋,楊玉環歡呼一聲,跳起來摟住丈夫的脖子,雙腿也纏住他,噘嘴索吻。
李邺抱着她坐下,狠狠地吻了她一番,吻得她情迷意醉,這才看到桌上的一堆玉石。
“哪來的?”
“國王讓王後送來的,說是你喜歡,特地進獻給你。”
李邺拾起幾塊打量一下,還真不錯,都是頂級籽料,脂白紅皮,一點瑕疵都沒有。
楊玉環不幹了,噘嘴在他耳邊撒嬌道:“是伱的女人重要,還是石頭重要?”
“當然是娘子重要!”
李邺哈哈一笑,直接抱着她進裏屋去了。
兩人已經半個月沒有行房,都有點憋苦了,此時渾身都放松了,又洗了澡,可以痛快淋漓地好好享受一番。
次日一早,李邺帶着楊玉環去天山腳下騎馬。
之所以去天山,是因爲這次李邺沒有時間去碎葉了,無法滿足楊玉環想去碎葉和熱海的心願,但碎葉位于天山西段,而龜茲位于天山東段,兩地風景都一樣。
而且龜茲這邊天山内也有一面小湖,叫哈拉湖,一直就屬于龜茲王的私人湖泊。
龜茲王的一對孫子孫女陪同李邺一行前往哈拉湖遊玩。
天氣很好,秋高氣爽,蔚藍色的天空堆積着山一般的白雲,一路上,巍峨的天山矗立在眼前,仿佛壁立千仞,給人一種格外的壓迫感,山頂上白雪皚皚,和天空的堆積的白雲混在一起,分不清哪裏是白雪,哪裏是白雲。
此時是安西的秋天,一路都可以看見各種大樹上挂滿了成熟的果子,可謂碩果累累,草原上也到處長滿了漿果,令人見而心喜。
楊玉環穿了一身厚實的藍白色棉布長裙,腿上穿着暖褲,後背系着一條紅色薄絨披風,秋天的天山内還是有點冷,不能大意。
幾個女人臉上都帶着面紗,倒不是保守,而是這裏的紫外線比較強,容易皮膚曬黑,楊玉環極爲看重自己白如割脂般的肌膚,她一點都不敢大意。
衆人穿過一條山谷,縱馬奔上高處,衆人一陣驚歎,一面波光如鏡的深藍色湖泊出現在他們眼前,四周是延綿不斷的松樹,一直延綿到半山腰。
四周沒有獵人,也沒有樵夫,更沒有野獸和鹿群,安靜得就像一幅畫。
楊玉環摘下面紗,怔怔地望着湖泊,李邺知道她在想什麽,伸手試了試水溫,入手冰冷。
他起身摟住楊玉環肩頭柔聲道:“熱海的水冬天都是溫的,但這裏的水太寒冷了,連玩水都不适合。”
“我能感覺到水的寒意。”
李邺心中一動,笑着建議道:“我們浴池頗大,也很深,不如就在浴池裏遊水,再拿一幅天山繪畫挂在牆上,想象自己在熱海之中。”
楊玉環有點哭笑不得,抿嘴笑道:“這是個馊主意,不過可以試一試!”
(本章完)